《无爱》炽瞳

8、酒后真言

　　夏瑞喂着睿桐昏昏沉沉的吃了半碗鸡蛋羹，喝了一些热水，睿桐就再也不肯张嘴了。夏瑞本想给睿文打电话，后来想着睿桐估计就是平时读书太累了，还是让他好好休息吧。
　　睿桐靠在椅子上，刘海贴着额头，怀里抱着他平时用的抱枕继续睡着。
　　夏瑞看书看倦了，到阳台伸了个懒腰，低头看见睿桐的衣篮里扔着几件脏衣服，就提着篮子拿上水盆和洗衣粉去了水房。
　　“咳咳咳……咳咳”睿桐咳嗽了几声，顺便也醒了过来，看着桌子上吃剩的鸡蛋羹，看到夏瑞书桌上摊开的书本，还有夏瑞还未整理的床铺，还有西启和东豪卷起来的铺盖。
　　哦，放假了，只剩我和夏瑞。

　　“你醒了。”夏瑞端着装着洗好的衣服的盆子走了进来。
　　睿桐没有吱声，爬上床换衣服。
　　夏瑞在阳台把洗好的衣服挂在衣架上，不经意的回头，看见睿桐背对着他坐在床上，裸着上身，一抬手，一件黑色的衬衣就披在了身上。夏瑞看的出神，没听到睿桐叫他。
　　“徐夏瑞？徐夏瑞！”
　　“哦，哦，怎么了。”
　　“把衣服给我吧，我来挂。”睿桐拿过一个衣架，弯腰去盆里捡衣服。
　　夏瑞阻止了他，“别了，凉水洗的，挺冻手的。”
　　睿桐没有理会，把一件薄荷绿的衬衣挂在衣架上，把袖口和衣领弄平，挂在了晾衣绳上了。
　　“那天，对不起。”夏瑞低下了头。
　　“没什么。”睿桐顿了顿，“一会儿我想出去逛逛超市。一起吧？”
　　“好，好！”夏瑞这一次没有拒绝的勇气。

　　在小县城里能有一个大型的全国连锁超市实属不易，今天是周六，超市格外拥挤。
　　睿桐在前面一边走一边挑东西，夏瑞在后面推着手推车跟着。
　　“你想吃点什么？”睿桐回头看着夏瑞。
　　“我没什么想吃的，你就买你自己喜欢的吧。”
　　“我请客。”
　　“不用，不用了。”
　　睿桐没在说话，往车里扔了三大包牛肉干，几包花生，豌豆，还有夏瑞自己说的一年只有在生日喝一次的“进口脱脂牛奶”。另外，还有十几听啤酒。
　　“这是我们刚到的樱桃，现在特价销售，先生请尝一个吧。”推销小姐把一颗红的晶莹剔透的樱桃递到了睿桐的眼前，睿桐却后退了一下。
　　夏瑞接过推销小姐的塑料叉子，“你不是挺喜欢樱桃的么。”
　　说着，一颗樱桃就被喂进了嘴中，睿桐呆在那里，忘记了咀嚼。
　　“兄弟俩的感情真好啊。”推销小姐笑着。
　　“谢谢。”夏瑞道了谢，顺便拿起一盒樱桃放进购物车，拉着睿桐离开了水果区。
　　睿桐回味着刚才那颗樱桃的味道，挺甜的。
　　而在不远处，安铭却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在宿舍的小矮桌上，摆着从饭店买回来的凉拌竹笋，八宝鸭，沙煲带鱼和栗仁排骨，还有啤酒。
　　一开始。两人的话并不多，只是客气的让对方多吃菜，偶尔碰个杯。几罐啤酒下去，睿桐的眼神有些松懈，就像上次那样，话开始多了起来。
　　“你说我要是个女的多好。”睿桐从一旁抓过薯片，往嘴里塞了一大把。
　　“这样也挺好啊。”
　　“你……你不懂，傻蛋！”
　　“我懂，都懂。”夏瑞不再啄饮，开始大口大口的灌了起来。
　　睿桐挪到夏瑞身边，并肩坐着。
　　“你懂？你懂个屁！”
　　“嗯，我懂你，你就是个屁！哈哈哈！”夏瑞举着啤酒仰着脸笑着。
　　“哼！敢骂我，让本少爷来给你顺顺筋啊？”说着，睿桐就朝夏瑞的身上扑过去。
　　夏瑞叼着鸭腿闪到了一边，睿桐扑了个空。
　　睿桐晃晃悠悠的爬起来，“臭小子，哥不稀罕跟你玩儿。”返回凳子上，又打开了一罐啤酒。
　　夏瑞伸手去阻止，“别喝了，你都喝了九罐了。”
　　“不行，这一个我得喝，凑够十个，十全十美啊！”
　　越到后面，夏瑞越拦不住他，每开一罐，睿桐就有个新理由，直到第十六罐见底。
　　睿桐瘫倒在地上，这时候的夏瑞也陪着他喝了不少，虽说自己酒量还是不错，但是这一番折腾也让自己疲乏了不少。

　　忍着酒劲，连拽带扛的把睿桐弄到了床上，夏瑞又把剩菜放到几个饭盒里，放到比较冷的阳台上，明天还能带到食堂用微波炉热热吃。这么多啤酒罐让夏瑞犯了难，学校明令禁止学生酗酒，要是直接扔到垃圾桶，学校肯定会查起来。一阵头痛，夏瑞不想再想了，便扔到了阳台的角落里。
　　从水房洗漱回来，看见床上的睿桐把被子踢到一边去了，便登上床梯，给他拉过被子盖上。这时，手被睿桐拉住了。
　　“陪…陪陪我。”声音里带着哭腔。
　　“是说我吗？睿桐我是夏瑞。”
　　“嗯。”睿桐点点头。
　　夏瑞没有犹豫，下床关了灯，抱着自己的被子爬上睿桐的床铺。
　　两人只是盖着各自的被子，并排挤在双人床上。夜里静悄悄的，夏瑞有些隐隐的头痛，扭头看见睿桐闭着眼睛，不知是否睡着了。
　　“今天我二十岁了。”睿桐先开了口，空气里有一阵酒气。
　　“我像个傻瓜一样对不对。”睿桐的声音里带着醉意，“温睿桐啊，你真给温家丢人，呵呵呵。我永远都不及我哥好，老爷子自从知道了我对男的有兴趣，他就再也看不起我了。”睿桐翻过身背对着夏瑞，“认识我还被我表白很让你恶心吧。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喜欢你。可……可是你拒绝我，除了老爷子，还没人这样让我受伤过。也、也不对。”睿桐在被子里蹭着脑袋，声音有些闷。
　　“我以前喜欢一个学长，但是我被玩弄了。他为了满足好奇，侵入我，就给我下了药。虽然他没有得逞，但是老爷子知道了我的事，不再像以前宠着我了，所以我才能在这里遇见你。”睿桐感觉到夏瑞的身体慢慢的靠了过来，一种从未感觉过的温暖。
　　“呵……头好痛。”黑暗中，有一只手覆了上来，轻轻的按摩着睿桐的太阳穴。
　　“我躲着你，是故意的，我知道你不会接受我，对你做了那样丢人的事，我也不想让你难堪。今晚你说我醉了，可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我没有男人的气概，我是胆小鬼。你可以看不起我，但是我求你给我留一点尊严，不要别人知道我的事情。我求、求你。”夏瑞的手触摸到了睿桐的眼角，有冰凉的泪水挂在那里，夏瑞帮睿桐撇去了眼泪。
　　“徐夏瑞，我又让你看笑话了。可我忍不住，这些话除了你我不能跟任何人说，包括哥哥。我向他保证过我会努力变得正常，但是我可能辜负了他，我怕看到他失望的眼神，他要是离开了我，我就什么都没有了。”睿桐把脸埋在被子里，身体在随着哭泣的节奏发抖，抽泣的声音断断续续，脸颊也开始发烫。
　　夏瑞一直没有说话，他掀开睿桐蒙在头上的被子，把睿桐揽进怀里，睿桐一稍有挣扎，夏瑞的怀抱就更紧。扳过睿桐的身体，看着他泪流满面，所有的理智，所有的隐忍都无法再支配着夏瑞，在606的第一次相遇，不仅绊住了睿桐，也绊住了自己。
　　一个吻落在了睿桐的额头，鼻梁，停在了唇上。
　　小心翼翼的，慢慢的探进了睿桐的口腔，触碰着他的舌尖，怀里的人有些颤抖，一手紧紧地抓着夏瑞的肩膀。夏瑞牵着这支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上，一阵热流从指间传到睿桐的身上。
　　离开了睿桐的唇，低头埋进睿桐的颈间，贴着睿桐的耳边，轻声吐出一句“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