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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叛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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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里,睿桐似乎爱上了逃课,班主任念在他平时成绩好,便没有太多追究,只要不惹出乱子就随着他去吧。
睿桐逃课也就只去一个地方,就是上次跟夏瑞表白的那个花廊。
花廊的位置有些偏僻,没有什么人来往,过去睿桐跟他们也只有在赶时间的时候才从这里抄近道。
睿桐时常来这里练习单簧管,或者坐在长椅上在谱子上写写画画,或者练习他的声乐基本功。睿桐是爱音乐的,大多是受了他妈妈的影响,睿桐的妈妈曾经是交响乐团的单簧管演奏家,只因错爱了温升,便早早的离开了人世。睿桐记得在六岁的时候看过妈妈的一场演出,这是睿桐看过的第一场,也是最后一场。
虽然那时候温家人对他好,但是更多的是对妈妈的依恋。
月考临近,连东豪都开始在自习课上认真的学习了,睿桐也只是叼着笔头看着书本发呆。
正看着书上的遗传图谱发呆,后排的西启递给他一张纸条,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夏瑞,表示是他传过来的。
睿桐打开了纸条。
“为什么总是逃课。”
睿桐提起笔回了过去。
“不用你管。”
一张又回来。
“不想考第一名了?”
“不想,烦了。”
“大少爷别啊,我们小的还指望你呢。”
此时睿桐不知道哪里来的怒气,把纸条撕得粉碎,起身径直走出了教室。
夏瑞起身追了出去。
安铭坐在后面,看着夏瑞消失的身影。
夏瑞追上去拽住了睿桐的胳膊。
“你放手。”睿桐恨恨的咬着牙。
“为什么不来上课。”
“……”
“你到底在闹什么别扭。”
睿桐猛地转过身,甩开了夏瑞的手。
“我闹别扭?对啊!我就是闹别扭,我就是大少爷脾气,所以别来惹我!”
“温睿桐!”夏瑞重重的低吼了一声,“是我让你生气对不对?”
“对!我当初就是傻,我自己是同性恋,难道全世界就是同性恋吗?我还对一个男人抱着幻想,我还把人家叫出去表白,让人家看我笑话!”
夏瑞用力拽过睿桐,试图把他箍在怀里,当两人身体接触的那一刻,睿桐如触电般推开了夏瑞。
“你是来可怜我吗?我也是个男人!就算我是同性恋我也有我的自尊!”
语毕,睿桐狂奔离开。
不知不觉跑到了每日来跑操的操场上,场边有几盏惨白的路灯。他曾经在这里伴着夕阳吹单簧管,曾经在这里一起背书,一起奔跑。不过几个月,一切都让人厌恶了起来。
已经十二月了,夜里的风开始变得无比刺骨,吹干了睿桐脸颊上的泪水,脸颊开始发干,仿佛要裂开一般。胸腔里好像积聚了释放不完的怨气,他大口呼吸着,大脑开始眩晕,心脏剧烈的跳动伴随着剧烈的疼痛,躺在枯黄的草坪上,干草上的冰霜侵入他的脖颈,化作冰冷的水流进身体。
十点十分是晚上熄灯的时间,已经十点五分了,宿舍里还没有睿桐的身影。直到灯光熄灭的那一刻,睿桐的黑影出现在宿舍门口。
睿桐径直换了睡衣,随便洗了把脸就平躺在了在了床上。
“大少爷,”西启小声开了口,“晚上发的月考准考证我给你放课桌的文件夹里面了,你别忘了去拿。”
“嗯。”
睿桐闭上了双眼却一夜无眠。
“温睿桐。温睿桐?”监考老师在清点参加考试的人数,叫到温睿桐的时候,没有人答应。
还有三分钟就要开考,老师不打算再等下去,开始分发试卷。
两天的考试结束,学生们有点小小的兴奋,尽管还是晚自习的时间,大家却围在一起高兴的聊着。
直到现在,睿桐的座位还是空的。
“大少爷这是要来真的啊,逃课就算了,听说还缺考了。”东豪望着睿桐的座位。
“人家有这魄力,我要是能考第一,我也逃课。”西启应着。
在一旁,安铭坐在夏瑞的身边。
“瑞哥,这次感觉怎么样啊,看你前几天挺努力的,肯定有进步啊。”
“不知道。”夏瑞收拾着抽屉里乱七八糟的书本。
安铭有点尴尬,换了一个话题。
“那瑞哥你想考哪儿啊?”
“不知道。”
“……”
安铭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话题,正在尴尬的时候,东豪和西启拉着椅子坐了过来。
“瑞哥,过两天放假回家咱们去玩儿啊?”西启没有理会安铭,自顾自说着。
“这次我不回去了,我奶奶病了,我爸妈回老家去了,家里没人,回去也没意思。”
东豪说道:“上次大少爷说他也不回去了,好像是因为他爸。”
夏瑞一怔。
“你们俩回去么?”
“回啊,这是期末考之前最后一次假期了,而且这次假期拖了快两个月,我巴不得现在就回家吃肉去!”西启吧舔舔嘴唇,惹得安铭一阵发笑。
“我也回去,我妈都快想死我了,嘿嘿!”东豪憨憨的笑着。
这就是说,他要与睿桐单独在宿舍度过两天一夜,夏瑞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个什么样的心情。他们现在的关系说起来还是有些尴尬的,从夏瑞追睿桐出去那次起,睿桐就离他越来越远,好似在故意躲着他,对他不理不睬,反而跟西启和东豪有说不完的话。每次跟西启他们一同抄着睿桐的化学作业,看着干净整齐的字体,心里总是一阵阵的揪着疼。
为什么当初就那样拒绝他,为什么不给他希望。自己总是考虑太多,他知道他跟睿桐不能有多么好的结果,一个是家里的独生子,一个是有钱人家的贵公子,到头来一定是被双方的家庭撕扯开来,落得那样的痛苦,不如趁现在浅浅的割一道疤,时间久了,伤疤淡了,兴许就忘了吧。
周六的早上,睿桐和夏瑞还没醒来,东豪和西启就悄悄地打包行李坐最早一班车回家了。
夏瑞睡醒以后在床上懒了一会儿,看看表,已经快十点了,扭头看看对面的床铺,睿桐平躺着,胸口缓缓的起伏,貌似睡的很安心。差不多睿桐这样的状态快两个月了吧,每天早上东豪都要扒着床头拽睿桐起床,早晨站在操场上背书等跑操的时候他也能打个小盹,上课时候更不必说,自习课大部分时间他都在迷迷糊糊的睡着。
下了床,洗漱完毕也到了午饭的时间,看睿桐睡的正沉,夏瑞便也不敢去打扰,毕竟,睿桐貌似有点排斥他了。
午饭回来,睿桐还是没醒,只是懒懒的动了动身子又睡了过去。夏瑞便把给他买来的鸡蛋羹倒进保温饭盒,拧好盖子,然后坐在书桌前温书。
“咳咳咳……咳咳”一阵咳嗽声从背后传来,睿桐正坐在床上。
夏瑞回头看到睿桐,对上了他的眼神,睿桐躲开了。
身上的睡衣还没换下来,睿桐拿着梳子梳理着短发,抄起架子上挂着的棉服披在了身上,又重重的打了一个哈欠。
夏瑞拿来保温盒,拿来睿桐的白色饭盒,打开盖子,小心翼翼的把鸡蛋羹到了进去,把不锈钢勺子摆在旁边,刚放好,又把勺子从右边挪到了左边。
“还不凉,快趁热吃吧。”
睿桐没有出声。
“都快过了中午了,多少吃点吧。”
睿桐还是低着头沉默。
“睿桐?”
夏瑞轻声唤着。弯下腰,才看到,睿桐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夏瑞轻轻推了推他,睿桐稍有清醒。
“吃点东西吧。”
夏瑞干脆蹲下来,用勺子舀了一点鸡蛋羹,喂到睿桐嘴边,睿桐微微张了嘴,勺子顺势滑了进去。
睿桐胡乱嚼了几口就咽了下去,微闭着眼睛,皱着眉头,喃喃道:“哥,有点烫。”
夏瑞往四周看了看,只有他们两个人啊。
又舀了一勺蛋羹,吹了吹,再度送到睿桐嘴边,夏瑞试探似的把蛋羹喂到他的嘴里。
睿桐没有说话,双眼微闭。
“睿桐,你这是怎么了?”
睿桐只是歪在椅子上,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睿桐,你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