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一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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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年间，余墨无数次生出潜入魔道把长在圣泉中的那株莲花挖回自己的云泽的念头，因为他总觉得，自己不会是有那个好运气的。
只是当看到那莲花在他眼前盛开，下一刻便变换了人形之后，到底是觉得心痛的——他果然，从来没有过好运气。
看似二选一，一半的几率，在他这里，似乎从来便是没有机会。
其实他早该料到了的……无论如何，他与眼前这人的关系已经是既成事实，就算他当初真的得到了绿音，结果也不会有任何变化。
三百年里，他一直都想得通的，只是却还是抱着半分的侥幸，而如今那半分的侥幸也尽数破灭，余墨明白，他该是认命了的。
水中的人一双眼睛望着他，似乎满是好奇：“你是谁，我又是谁？”她眨着眼睛，眼神澄澈，不知真假。
余墨看着她，虽然是同样的模样，可是他知道她不是自己想要等的人，或许而今她真的已经忘却了过往，余墨突然生出想要自欺欺人的念头：“你是绿音。”就让他自欺欺人下去吧，反正当年他早就已经失去了绿音，在三百年前，或者更早以前。
“哦，是吗？”青惜低下头，青惜低下头，嘴角微微上扬，抬起头来的时候依旧是一脸的懵懂无知：“那你是谁，你又是我什么人？”
余墨不答，她继续追问道：“这里是哪里？”
“云泽。”
当初云泽被他毁掉，后来到底还是在天界重建了一个云泽，与当初的云泽一模一样，可是于他而言，这个云泽到底不是最初那一个，一如他眼前的那人也不是绿音一样。
他所有不称意的源头，似乎都是因为眼前这人。
可是，他却只能假装她就是绿音。余墨叹口气，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眼前这人到底是他的“妻子”，既然无法改变也无法得偿所愿，那么不如就让他自欺欺人下去吧。
“那么，”青惜抬眼望着他：“你我是什么关系呢？”
“你——”余墨愣了愣，到底是忍住了：“没事，不要多想。”
青惜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那么，你我关系不简单吧？我可以感觉得到的。”
余墨再度无言，没有反驳也没有赞同，只是转身便走。要说他对青惜的感情么……他时不时会生出杀掉她的想法，然而这么多年了，也还是没有下手——他有时候也觉得十分意外。
曾经是因为她与绿音双生花的羁绊，可是如今她们不再是双生之花，可是他不忍下手似乎已经成了习惯——何况，就算不再拥有双生花的羁绊，不再是一损俱损，对着那张脸，他到底是下不了手的。
想到这一层，余墨转身便走，却没想到云泽来了不速之客。
太清老人是千万年不变的笑眯眯的模样，身后跟着个女仙——余墨见过几面，青惜的那个师姐，叫什么来着，曾经下界来看过自己。
余墨如临大敌。
青惜则是一脸好奇地打量着那两个人，懵然无知的模样似乎连自己的师尊都认不出来了——余墨莫名地松了口气，在上清老人开口之前，赶忙开口：“不知天尊何故驾临？”
上清老人笑眯眯的：“我来见见自己的徒儿也不成吗？青——”
“这是绿音。”余墨点了点头打断他的话语，太清身后的女仙面色不变，只是抬起头看了余墨一眼。
太清也跟着打量余墨的神色，半晌终究是扼腕一般的叹了口气：“好吧，绿音便绿音罢，反正是我徒儿。晓河你说是吧？”说着嘴角上扬了一番，似乎很是得意。
他身后的人面色明显的冷了一下。
青惜一脸的欣喜：“师尊啊？真的是师尊吗？绿音真的是师尊的弟子吗？”
“那还有假？”太清摸了摸胡子：“不信你问问你师姐是不是。”
“这一定就是晓河师姐了？”不理会那人的神色，青惜却已经奔了过去，抓住“她”的手臂：“晓河师姐你真好，还专程过来看我。”
然后回头跟着太清老人委屈道：“师尊……我以前和师姐是不是有过不快？怎么她这般冷淡？”
太清老人轻咳了一声，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连忙把她唤回来：“怎么会呢，来我看看你而今的修为如何……果然是一点都不剩啊……没关系，还有师尊在呢。”
青惜学着他眯起眼睛笑：“师尊你待我真好。”
太清老人把自己带的东西拿给她，迟疑了半晌，看了身后的人一眼，终究是咬咬牙道：“你还愿不愿意跟我回去修炼？”
“我——”青惜刚想要开口说什么，却被余墨打断了。
余墨冷淡地看着太清老人：“她不会跟你回去。”他那点心思，在云泽这个几乎无人的地方或许可以瞒得住，到了太清那里，怎么可能瞒得住？
被拒绝的太清老人面色不是很好。
青惜指了指余墨问太清老人，一脸的懵懂无害：“他跟我是什么关系？凭什么管我要去哪里啊？”
太清老人虽然不是很开心，但是徒儿嫁出去了毕竟自己也不太好管，因而言简意赅：“夫妻。”
“哦，原来是这样，他舍不得我呢……”不理会余墨脸上莫辨的神色，她微微笑了一下，抓着太清老人的衣摆撒娇道：“师尊，我也舍不得他呢。”
太清老人叹了口气：“不是什么都忘记了吗，怎么这种不该记得的情愫偏偏还记得呢。”
其实余墨也想知道，有些时候他觉得青惜的确是忘记了所有前尘过往，可是有些时候……他又觉得，青惜其实一直都在看戏，当然，所谓的戏码里，从来不缺她的戏份，他有些害怕这一次她不知道又要演的哪一出。
青惜面色却是依旧如初，只是也带了一分迷茫：“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感觉，我是舍不得他的……还有，我也舍不得师尊你的……师尊你可以常来看我吗？”
余墨很果断的拒绝：“那怎么行，天尊日理万机，可没有那个闲工夫——”
“怎么会呢，我可是闲得很呢，”太清老人继续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有些得意洋洋：“我会经常过来提点徒儿你的修炼的。”
余墨面色很不好看，瞪了太清老人一眼。
“真是不上道啊，”太清老人一阵痛惜的表情：“别的地方求我我都未必愿意屈尊纡贵走一着呢……星主你莫不是真的愿意‘绿音’的修为停滞不前？”
余墨听出他话里的威胁之意，顿了顿，怒摔衣袖：“随你，但只准你来，旁人不可进入云泽！”
太清老人得偿所愿，一脸爱怜地看着青惜跟在余墨身后跑了，转向身后的人：“他的意思是说，你不受欢迎啊。”
他身后的人，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了。
作者有话说第88章 一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