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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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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阿尔，亚瑟是怎么回事，他已经旷课三节了？”辛克莱女士将阿尔叫到了办公室问话。
“抱歉，我……我也不知道。”
辛克莱女士皱起了眉头：“不知道？你可是一班之长啊……阿尔，亚瑟是转学过来的学生，你不会又在暗地里戏弄他吧？”
阿尔沉默了，垂下眼睛，脑子里都是亚瑟刚才愤怒又悲伤的表情。
辛克莱女士叹了口气，“阿尔，你领导能力强，学习成绩也一等一的棒，老实说，要不是你这么顽皮的话，我大概会更加喜欢你。我不管你因为亚瑟当了南瓜三号而对他有多不满……我希望你能站在亚瑟的角度，为他着想一下。”
“……我知道。”
“你愿意去找亚瑟回来吗？旷课三节……他到底是去哪儿了？”
阿尔愣愣地站在一旁，像是被抽掉了神。
“阿尔？嘿，你在听我讲话吗？天啊……”
——为什么亚瑟会露出这种的表情呢？
——以前我不是也这么经常捉弄他的吗？
——他对我失望了？等等，这是为什么啊，之前，之前我不是也对他做过挺过分的事情吗？
不对。
不对。
阿尔突然发现，更不对劲儿的是自己。
——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在意呢？
亚瑟又急又气地跑走了，这不是他想要达到的目的吗？
「你那天，是不是真的打算将我一个人锁在体育馆里……」
但是为什么自己现在也会……
「阿尔弗雷德，你真的……很过分。」
亚瑟的绿眸波涛汹涌，复杂的情感像是滔天的巨浪一样将阿尔的大脑席卷而空。
“咚——”
亚瑟将门狠狠地踹开了，阿尔抬起头，对上亚瑟委屈又愤怒的脸。
那个小小的身子里总蕴藏着巨大的能量。
就像他在体育馆外，在自己毫无防备的时候突然将他踹进门内；还有站在窗台上，自己黑漆漆的倒影将亚瑟整个人包裹在阴影之中时，他冷不丁地将自己踹下窗台……还有那个朝自己挥来的拳头……
阿尔歪了歪嘴巴，用舌头顶了顶被亚瑟打疼了的腮帮。
从小打到，身为孩子王的他哪里会受到这般待遇？被抢角色，两次被踹，被狠狠地推上墙，还有往脸上打来的重重的一拳。
“阿尔弗雷德，我对你太失望了。”那双祖母绿眸仿佛在对阿尔说。
然后亚瑟再也没有回头地，跑走了。
南瓜三号，就这么，跑了。连旷三节课，从中午到下午，阿尔再也没见到过那抹金色的身影。
“……没有了。”
阿尔呢喃道，辛克莱女士听不清楚，说：“你说什么？什么没有了？”
“……如果南瓜三号跑掉了，骑士就没有牺牲的必要了……”
这时候阿尔悠悠地抬起头，望着窗外的那一片绿油油的林荫道。
他想起他跟亚瑟真正说上话的那次——那是在一个月前的事情。他在这里，就在这面墙下，鬼鬼祟祟地偷听着亚瑟和辛克莱女士的对话。
当他得知亚瑟要将自己最喜欢的角色抢走了，还拽得十万八千里地挑拨自己忍耐力的极限，那个时候，满腹鬼点子的阿尔弗雷德就下定了决心——
一定要让这个金毛小子哭着被自己气得跑出学校，最好永远都别回来了！
但当他在三个小时前，的的确确被自己的所作所为气得鼻头发红，连旷三节课的时候，却没有预料之中的高兴。
阿尔看着窗外逐渐变秃的树木，心里不是滋味。
究竟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没那么讨厌那个死眉毛了呢？
那个时候，明明是想将他锁在体育馆里的——
是什么让自己改变了主意啊……
他郁闷地拼命回想着跟亚瑟扛上了之后所发生的事情，明明一直到被锁在体育馆那晚之前，自己还挺讨厌他的呢……
“所以，你就这么回来了？”弗朗西斯伸了个懒腰，轻佻地拨了一把金发：“阿尔，你知道你现在的表情像什么吗？”
阿尔泄气地趴在栏杆上，呆毛垂了下来。
他远远地看着操场上踢着足球的学生们，闷闷地道：“不知道，不想知道。”
弗朗西斯没理会阿尔：“每一个为情所恼的少年都是笨蛋哟……哦，好球！”他笑眯眯地朝那头的前锋吹了个口哨。那名高大的少年朝他回敬一个笑容。
过了一会儿，他才慵懒地回过头来，看着无精打采的阿尔，道：“阿尔弗雷德，你真是个笨蛋。虽然跟布拉金斯基比起来，你们各方面都不相上下，但在情商方面，布拉金斯基可真比你强多了。”
阿尔瞥他一眼：“我叫你来，不是为了让你落井下石的。快给我点好点子，帮我把亚瑟哄回来！”
弗朗西斯笑笑：“你不是挺讨厌他的吗？干嘛要哄回来。”
阿尔一顿，似乎自己也没有答案。
“我……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这个可真他妈的把我给烦死了！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是真的很想教训一下亚瑟，让他以后收敛点别再跟我对着干。但是……唔……”
“但是什么？”
阿尔换了个姿势，背靠着栏杆，纯粹的蓝眸看着被夕阳染红了的天空：“唉……我也不知道，看着他这么伤心，我有点……过意不去。”
弗朗西斯夸张地‘嗤’了一下：“过意不去？你？你居然会过意不去！天啊，你能再说一遍吗，这回我得把他录下来当手机铃声……一直脸皮厚爱欺负人的阿尔弗雷德居然觉得过意不去……”
阿尔一个眼刀：“喂，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揍成那个干瘪的篮球。”
弗朗西斯摆了摆手，无奈地道：“那你告诉我，你现在究竟是想教训亚瑟·柯克兰呢，还是去哄亚瑟·柯克兰啊？”
“能不能有一种既能哄到他，又能教训他的方案？”
“……没有。”
阿尔头疼地哀嚎：“所以说，我得先哄了他，然后再教训他……”
……这小子是彻底没救了。
弗朗西斯开玩笑道：“喂，你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你以前欺负哪个人会这样啊？上次你把莱维斯欺负得快要转学了都还一脸正气的样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阿尔闻言，心脏一跳，突然紧张起来了。
喜欢？嘿——别开这种国际玩笑了！他可是世界的HERO，普通人还入不了他的法眼呢！亚瑟·柯克兰算什么？顶多就是一个冷漠傲娇又笨手笨脚的南瓜！
于是他故作镇定地反驳：“你别胡说，亚瑟这种老头子类型的才不是我的菜！我都说了，我之所以要把他哄回来，是，咳咳，是怕辛克莱女士找我麻烦……”
他怎么会喜欢亚瑟·柯克兰呢？这比一加一等于三的可能性还小！
不过……
阿尔看着天空，奶油似的云朵被染得火红火红的。
每当自己向身边的人提出莫名其妙的请求（实际上说是要求也不为过）的时候，他的兄弟马修经常对着身边的人说：阿尔的心思，谁猜得透呢？……
阿尔心绪紊乱，云朵上隐隐约约印出了一个金发碧眸的影子……
他泄气地垂下了肩膀。
现在呀，不仅身边的人，就连阿尔自己，也开始有点猜不透自己的心思了。
隔了一会，阿尔又凑过脑袋，有些底气不足地问：“……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弗朗西斯撩了一把头发，自豪地回答：“感觉。凭借我把了半个学院的妹子的第六感。”
“……”阿尔瞪了他一眼，去你妹的第六感，要是你的第六感真准，就不会一个月被人拒绝四次了……
“我就说……你还是挺在意亚瑟·柯克兰的嘛。”
阿尔不得不承认，但又不肯拉下面子明说，于是只能转移话题：“所以聊了这么久，你都没能给我一个解决方案！”
弗朗西斯耸了耸肩：“想哄人的话简单啊，这么一个办法最适用啦！”
阿尔好奇地追问：“快说。”
弗朗西斯神秘兮兮地摸了摸下巴，‘嘻嘻’地笑了：“那当然是——把人追回来再死缠烂打就好啦！”
“……”
“嘿，你别露出这种表情呀。根据我对亚瑟的观察，再加上经验分析，我用膝盖保证亚瑟一定吃你这套……”
阿尔不再理会弗朗西斯，心里郁闷地想，找这个没节操的人来咨询这种事还真是个弥天大错。
入了秋后的天空没到七点就已经黑下来了，阿尔随意地挎着书包，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脑子里乱糟糟的，心里却空荡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