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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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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阿尔倒吸一口凉气，他扑到门边，用尽全力地拉着门把，但门还是纹丝不动。
亚瑟抱怨道：“都怪你，要不是你在到器材室里乱碰东西，我们早就能出去了。”
阿尔无精打采的，呆毛也垂了下来，底气不足地嘟囔：“我还怪你干嘛不带剑呢……”
亚瑟翻了个白眼，腹诽究竟是托谁的福，自己才会没带剑的啊！胡乱改剧本的家伙居然也好意思说出这种话来！
“现在怪谁都没用了，快点把门撬开吧。”
体育馆的门无论内外，想要出去，除了用钥匙以外，只能蛮横地撬开锁了。
阿尔一听，摸索了一下口袋，而后哭丧着脸看着亚瑟：“铁撬留在门外了。”
“……”
“嘿亚瑟，你，你别生气！我们也不一定要从门里出去对吧……对了，手机，你有带手机吗，打电话叫路德维希过来开门就好了啊。”
亚瑟这下子脸色更阴沉了：“钱包、手机都留在了教室，打个屁。”
“我们还可以找其他的门？”
“呵，其他的门还不是跟这闪门的构造一样？没钥匙，一样得撬。”
“……”
阿尔无奈地垂下了头。平日那股得意洋洋的自信没了踪影，他叹了口气，眼神里尽是自责。
空荡荡的体育馆里只剩下两个被人遗忘的学生。
心照不宣的沉默宛如藤蔓一样从脚底一寸寸缠上。
隔了半晌，阿尔深吸了一口气：“抱歉。”
亚瑟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我说，抱歉。抱歉……亚瑟，要不是我，你就不会被困在这儿了。”阿尔深蓝色的眸子迎面对上亚瑟的绿眸。
亚瑟愣住了。他压根儿没想到阿尔弗雷德居然会这么……认真地向他道歉。
阿尔的呆毛也像主人一样，无力地垂下。他似乎是发自内心地自责起来了，表情可怜兮兮的，像极了一个犯下了错请求父母原谅的七岁孩子。
那双天蓝色的水晶瞳闪着金色的光芒。
亚瑟心脏猛地一跳，一股热腾腾的东西猛地窜上了脑袋。
……干。
“算了，怪你也没用，还不是一样出不去！我们赶紧找别的方法出去吧。”亚瑟有些心慌地转过了身，他一定一定一定不能让阿尔看见自己的表情，否则就……
完蛋了。
亚瑟深吸了一口气。
阿尔一听，恢复了一点心情：“嗯。”他转过身环顾了一下四周，眼睛一亮：“对了，我们可以从窗户出去！”
亚瑟闻言，条件反射地看向在第二层的窗户。
这个体育馆其实只有一层，窗户在离地面大概五米高的地方，一个个单框窗户每隔一米就有一个，这么一个接一个地环绕了整个体育馆；而他们所说的‘第二层’其实只是在围绕窗户的地方用铁架搭起来的一条仅有一米宽的通道，刚好环绕体育馆一圈，应该是供清洁人员打扫天花板和窗户的。
亚瑟一看，眼睛也亮了起来，但很快他又担心起来：“对，我们可以从那里出去！但是……会不会太高了？我是指，我们跳出去之后，有可能会摔断手脚。”
阿尔重拾笑容，自信地道：“不会，我们可以将跳高用的垫子先扔下去，垫多几层，那就没事儿了。”
“这个办法好！那我们快点行动吧！”亚瑟嘴角勾出个淡淡的笑容。
“你穿着这个，笑起来真滑稽。”阿尔一边调侃，一边回到了器材室，搬出一张张二十厘米厚的软垫。“把衣服脱掉吧，快来帮忙。”
亚瑟麻利地脱掉了那套古怪的南瓜装，手脚重新自由起来。但是这个时候他发现里面的纸皮已经瘪下去了不少，拿回去估计得挨批。
“亚瑟——过来帮忙——”
亚瑟甩了甩头，扔下了衣服，赶紧跑到了阿尔身边。
将三块垫子扔到了窗外，铺好了以后，阿尔发出了一阵赞叹：“哈，要是从这里跳下去一定很刺激！”
亚瑟毫不留情地泼冷水：“每次看到你都觉得你只有七岁的智商。”刺激——个鬼咧，谁稀罕这种刺激啊，要不是阿尔弗雷德，他现在早就回家吃饭了。
“我这是保持童真。”阿尔扁着嘴巴解释道：“像你这种每天绷着脸的人终有一天会丧失了生活的乐趣从而走上犯罪道路的。”
“究竟是谁撬开了体育馆的门，还打算在这里偷器材啊？这算不算是违反校规？”
阿尔被噎了一下，明智地选择转移话题：“你先跳还是我先跳？”
亚瑟探出脑袋看着下面的垫子和五米高的高度，脸刷一下就白了。
明明从室内看，五米没这么高的啊……
“我……”
“嗯？你先？”
亚瑟回过头，咬牙：“你先跳！”
要是可以的话，他当然是想先跳啊！谁知道这个满腹鬼点子的家伙会不会自己跳下去了之后就把垫子拿走？但是……
阿尔被嚷得缩了缩身子：“我先跳就我先跳嘛，干嘛这么凶，好像欠你一百万似的……”
然而当阿尔站上窗檐，蓄势待发的时候，亚瑟又一把抓住了阿尔。
阿尔不耐烦地回过头：“又干嘛？”
“还，还是……我，我先跳吧。”
阿尔眯着眼睛问：“究竟是我跳还是你跳？”
亚瑟看了一眼阿尔，又看了一眼窗外的垫子……一阵眩晕感扑面而来。
他踌躇了一下，说：“这个看上去好像还是挺高的，我们要不要……垫多几张垫子？”
“你还真想把器材室的垫子搬空啊？放心吧，摔不断手脚的，这垫子都垫得这么厚了。”
他缩回身子，小声地说：“那还是，你……你先吧。”
“……”
阿尔一动不动地盯着锁起脖子来的亚瑟；半晌，他从鼻子里溜出个欠揍的音节：“哦~你是在害怕吧？你恐高？”
“我才不是恐高！”
“那你干嘛这么婆妈？像极了辛克莱女士。”
亚瑟别过有些发红的脸，插起腰，嘟囔道：“才不是恐高……”
“……”
阿尔看着一脸别扭的亚瑟，突然扶着头笑了：“你的演技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差……亚瑟柯克兰，你真是一个不诚实的人。”
被戳中心事的亚瑟恼羞成怒：“你他妈还跳不跳？要不要我踹你下去！？”
“知道了，知道了，有恐高症的南瓜三号。”
“那我跳了哦，你不要再突然喊停我了……更别突然扑上来揽住本HERO的腰。”
“哼。”
阿尔若有所思地看了亚瑟一眼。
他站在窗台上，整装待发，身子下意识地往前倾。
“快跳，要不然我就把你踢下去了。”
“知道啦，现在不就……”
然而下一秒，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地，‘哦’了一声以后，突然转过身，迎面对上吓了一跳的亚瑟，在亚瑟愣愣的注视之下，宽厚温暖的大手蓦地搭在了亚瑟的头上。
他轻轻揉了揉亚瑟那头凌乱的金发，蓝色的瞳眸像是水一般温柔，温柔的手掌似乎有着特别的温度。
“别怕啦，我会在下面接着你的。”
这一举动就像是一盘清凉透心的水，一下子将亚瑟的怒火熄灭了。
亚瑟承认，他今天的脑袋似乎有点不太正常。
阿尔轻轻摸着亚瑟的头，他灵巧得像一只猫咪，单手撑着边框，稳稳地站在窗檐上用水蓝色的瞳眸静静俯视着亚瑟，高大帅气的身影将亚瑟整个人包裹在了阴影之中。月光在阿尔的白衬衫上涂了一层又一层金色，他整个人此刻绽放着温暖的光芒。
亚瑟有点看呆了。
……哦，眼前的是阿尔弗雷德。
……嗯，他之前是不是跟我有些过不去来着？
……等等，他刚刚……说什么了？
只不过这些动作都仅仅持续了几秒；几秒过后，阿尔又恢复了那张讨人厌的自大表情，仿佛刚才一闪而过的温柔只是幻影。他乐呵呵地朝亚瑟比了个‘V’，然后朝着天空大声喊道：
“Hero现在要紧急空降……我要来拯救世界了——”
‘扑通’一声，亚瑟再也忍无可忍地将他踹了下去。
“——接你个大鬼头，难道你不知道鸡蛋从五楼飞下来也能把人的头砸破吗？！”
他穿着粗气，对脸埋进软垫里像死鸭子一样撑着手脚的阿尔弗雷德怒道。
“你个混蛋，我这是好心才安慰你的，你居然不领情……啊痛痛痛痛痛——我的鼻子——”某个被踹下窗的少年揉着鼻子哭丧着脸。
亚瑟用力地抹了一把脸，月光之下，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来没有发生过……
只有窗檐前的少年通红的耳根，似乎在轻声诉说着某个难以告人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