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太阳的月亮同人：木偶戏》心无所缺

9、第 9 章

　　我抱着满身是血的李暄踏进宫门时，已经知道会引起轩然大波，当然，我还是想得过于简单，当宫殿里所有御医都围在李暄身边为他医治时，世子殿下被刺客所伤，伤重垂危的消息已经散遍整个都城，一直在病中的父亲在险些被李暄满身的血吓晕的同时，又不得不去应付那些迫不及待，状似诚惶诚恐，实际咄咄逼人的臣子。
　　就是这样一个慌乱的局面，连中殿娘娘和世子嫔也只能被拦在东宫殿外，我紧紧抱着李暄的肩，握着他的手，看着御医在做好一切措施后，一把拔出被插在李暄肋骨间的利刀，我感到怀中的李暄震得厉害，接下来一阵战栗后，彻底陷入昏迷。我抱着被巨痛折磨得满身汗湿的李暄，心疼得厉害，兼具着害怕恐惧，手轻轻抚上他紧闭的双眼：“对不起，暄！”
　　当御医处理好李暄的伤口时，已经是深夜了，我扶着李暄躺下，李暄的贴身内侍衡善在一旁抹着眼泪听着御医的嘱咐，御医唠唠叨叨的声音和衡善带着哭腔的声音不停地充斥在耳边，我却好像一句都听不清，我看着李暄失血苍白的脸，心中只有替他受罪的想法，要知道，那一刀，明明应该是砍在我身上的，可现在，我除了掉眼泪，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阳明君大人，世子殿下已经脱离危险了！”我感觉自己被谁轻轻推了一下，转过头，看到衡善一脸担扰，“大人，您的脸色很不好，御医在等着为您请脉！”衡善的声音很慈蔼，带着苦口婆心的感觉。
　　我看向他身边一脸殷切的御医，摇了摇头：“不必了，世子殿下既然脱离危险，那我也该走了！”说着，就站起来转过身去，复又回头看了眼睡着的李暄，我要离开了，就此离开，放逐江湖去了，现在，我却又希望李暄能再睁眼开开我，因为我不知道，这一去，再见面是何年何夕了。罢了，我们之间注定背道而驰，即使现在再多留念，又有什么意义。我收敛心神，转过头去，刚要离开，却感到一股细微的力量拽住我的衣袖，我不敢回头，用力扯扯衣袖，想抽回衣袖，却听到身后一阵抽气声。
　　我的心随着那抽气声一阵疼痛，立刻转过身去，果然看到李暄惨半撑着身子，一手捂着肋间的伤口，一手拽着我的衣袖，惨白的一张脸上，被疼痛折磨得啮牙咧嘴，见我回头看他，睁着一双含着泪花的眼睛，似控诉，又似撒娇：“哥，好痛！”
　　那样的表情有多少年没有见过了，还记得，在我们都很小的时候，小到我们还没有烦恼和忧愁，也不会因为彼此的身份而疏远的时候，那时候，李暄刚学剑，偶尔被我用剑柄敲头后就会露出的这种表情来讨饶。
　　我看着他，或许是我眼神里流露出的悲伤使他停下那啮牙咧嘴的表情，变成同样安静地看着我，眼神中竟满是恳切之意，而一只手，仍拉着我的衣袖：“哥，再留下来陪我一会！只一会！不行吗？”
　　我慢慢坐回到他床前，扶着他躺回床上，一只手轻轻握住他拉着我衣袖的手，怎么会不行？我只是，愧对他而已，如果可以，我愿意一直呆在他身后，默默注视关心他，可是，现实是，我连这么卑微的守护都做不到，因为我的存在，对他本来就是一种威胁。
　　“睡吧，我在！”我轻轻拍拍他的手，勉力一笑。
　　李暄受伤回宫，后宫大妃、中殿、世子嫔除了担心这位世子殿下的身体外，更多的是欣慰，人虽然受了伤，但还是活生生的回来了，相较于后宫的满团喜气，朝堂上却是波云诡异，尔虞我诈，每日都城都会流传出关于世子受伤的新版本，这一次，终于轮到世子伤重不治的谣言了。父亲很是疲惫，或者说，从母亲病重，李暄失踪起，父亲的身体已一日不如一日，繁重的政务，满心算计的朝臣，究竟哪一件会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李暄呢？重伤后一直昏昏沉沉、高烧不退的李暄呢？会一直坐以待毙吗？或者说，坐以待毙的还会是朝鲜王朝精心培养出来的世子，父亲引以为荣的继承者吗？所以当李暄一身世子冕服，精神奕奕地一步一步由朝堂门口走近，一步一步地经过那些或惊讶，或失望，或探究，或真心欣慰的朝臣们时，我看到父亲的脸上是骄傲的神情，我的暄儿，在用他那超过常人的坚强和忍耐来证明，朝鲜王朝的世子殿下，未来的王，是无可取代的。我的暄儿，是真正成长为一位令人尊敬的王族！
　　我该走了，走之前，我或许还该见见另一个人，一个我的存在对他构成一定威胁的人。
　　“阳明君大人，您很令我失望！”尹大衡抄着手，坐在我的对面，一张脸阴沉，再不见前些时候的意气风发。
　　“尹相大人应该学会认清现实才对！”我笑着，这次是真心的笑，我很喜欢看到尹大衡现在的表情，“李暄的世子之位既定，你我本就不该有其他想法的，哦，不，我们也从来没有过其他想法！李暄对发生的事毫无印象，今日之后，尹相大人还是世子殿下的好岳父，你们之间依旧是融洽的翁婿关系，李暄未来的王朝依旧需要仰仗尹相，而我，自然该回归还该有的命数，做个闲散的宗室，不涉朝政，只谈风月，这于尹相，于李暄，于我，甚至于对整个朝鲜王朝，不是一件好事吗？”
　　我的妥协，似乎安抚了尹大衡自李暄回宫后一直忐忑不安的心，他满意地离开。我看着尹大衡离去的背影，叹息，暄儿，未来的路，你一个人或许会走得很辛苦吧。
　　我并没有如常离开都城，七天后，父亲的病情突然加强了，御医说沉疾已久，回天乏术了。我用力揪住御医，冲着他大吼：“什么叫回天乏术，你们是做什么的？要你们还有什么用？”
　　李暄跪坐在父亲的床前，一只手紧紧握住父亲那日渐枯瘦、满爆青筋的手，哭得很是凄惨：“父亲，父亲！”那神情，好像一个快要被遗弃的孩子，一个不止一次经历过失去至爱痛苦却依旧不愿成长世故的孩子。
　　“阳明！孩子……”父亲的声音很是虚弱，“过来……过来让我看看你……”
　　我的心像被一种柔软的东西击中，鼻腔中满是委屈、伤心、害怕的酸涩之气，眼泪也随之不争气的掉下，我跪在李暄身旁，可我不敢，我不敢去看父亲，那我心目中曾经无所不能的神一样的存在，我的父亲，我不敢去看他显得虚弱苍老的脸。
　　我感到父亲落在我头顶上的掌心的温度，我听到父亲轻轻的叹息，父亲突然紧紧握住我和李暄的手，用力交叠在一起，说出了他这一生的最后一句话：“好好守护他！”

作者有话说

　　各位亲们，故事已经快接近尾声了，没有过多增加的人物，没有过多的感情纠葛，其实阳明和李暄，我现在都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除了兄弟情外，是不是还有点什么？那个，缺缺一直是个很含蓄的人，所以写的文也一直很含蓄，嘻嘻，那个，想有什么的亲，请自行脑补！！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