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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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魂落魄地走在街道上，周边是茅草搭建成的篷屋，贫民们穿着破旧的衣服开始他们新的一天，是的，新的一天，天已微亮，周遭已经开始忙碌起来，再贫困的生活，再苦难的命运，总阻挡不住人们为生而生的欲望，因为人虽然恐惧着生的悲哀，却更加恐惧着死的灭寂。而我呢？总一味埋怨着上天对我的不公，却忘记了有些人连埋怨上天的时间都没有，因为他们忙着生存，最基本的生存
昨晚关于李暄一幕幕又开始不停在脑海中撞击，扯痛了我的额角，我以为我恨的，却不过一声简单的低喃就能击碎，那一声“哥哥”，让我想起那个一直笑着的孩子，我忘记的那个柔软的，粉嘟嘟的追在我身后的孩子。
我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突然觉得衣袖一紧，一只手大力拉住了我，同时，一匹疾驰的马从我身边狂奔而去。
“云？”我惊魂犹定，看向拉住我的人，正是一脸有所思的金济云。
“世子殿下在哪里？”我印象中的云，内敛沉默，除了我和许家外，对谁都带着淡淡的疏离，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另一个人的关心远远超过了我，甚至其他所有人。
一种熟悉的，淡淡的悲哀慢慢啃噬着我的心，而我的脸上，呈现出的依旧是那满不在乎的笑意：“我的云这么严肃的和我说话，还真有些不习惯啦！”
云并没有像以往听见我嘻皮笑脸的言语后，露出宽容一笑，而是握住我手臂的手紧了一紧后，松了开来，扶上了剑柄上。
我的笑意依旧滞在脸上，双眼却不觉有些发红，原来，至友如我们也会走到执剑相向的地步：“云啦，这么不管不顾的性子太不像你了！你确定要我现在陪你练练手？”
云握剑的手青筋暴起，可见他此时是在拼命地克制自己：“阳明君，您才是世子殿下的亲人，我不是！”云的声音冰冷没有温度。
我听后，却闭上了眼，是啊，我才是那孩子的亲人，而什么都不是的云，却为了从我手中救出我的亲弟弟，而要和我决战。多么可笑！多么讽刺！
我和云当然没有在街头上打起来，他只是奉父亲的命令，寻我紧急入宫。
康宁殿中，父亲手胁撑在桌上，手指抚额，满脸疲惫，而尹大衡正坐在下首，在我向父亲见礼后，才向我点头示意。世子失踪已经四天，尹大衡向父亲提议禁军暗中寻找世子，而我，则在这段时间先行学习政务，以应不测。
父亲抬头看着我，眼中是疑惑、询问和担忧，最后，终化为一丝无奈，允了尹大衡的提议，挥手让我们退下，在我们走到门外，突然说道：“暄儿，那孩子还活着吧，你们，会找回活着的暄儿吧？”
我猛地抬头看向父亲，是什么时候，父亲的两鬓已经斑白？满脸的忧虑抑郁，除了对李暄的担忧，更多的是，被外戚牵制压抑的无力感，和孩子们的命运被有心人左右的悲痛。
“主上，世子殿下吉人天相，臣等一定竭尽所能！”尹大衡垂首朗声道。
我们退出康宁殿，尹大衡的声音如魔魅般在我耳边响起：“恭喜大人离政治中心又近了一步，很快，大人会发现，权力比一切重要！”我看着尹大衡离去的背影是那样的意气风发，不由苦笑，他利用我的嫉恨无知，牵制了现在的王，掌握了未来有可能成为王的李暄和我，又怎能不得意。暄啦，我现在还真是进退两难了。或许，有个人能够帮我。
晚上，我回到密栈内，那里依旧人声鼎沸，我一进来，里头的人全都止了声，一齐看向我，或许是我的一千两使他们记忆深刻，又或许是我独揽美人的艳福使他们艳羡，而我，无比从容地走过人墙，走到昨天的那间房间，却见那密栈的主人在门外不停地踱步，见着我倒是停了下来，也不见礼，倒像是呆愣住了，我看着他，心脏突然狂跳不已。
“公子......这......我知道不合规矩，可您不在......我也拦不住啊......”密栈主人拦住我又是作揖又是赔礼，我却没有听他唠叨的闲暇，一把推开他，踹开被拴紧的门。
“暄啦，暄！”我踹开门的时候，心已经被恐惧占领，我害怕看到不可挽回的场面，我害怕人的暄受到伤害，我呼喊的声音，却在看到房内的情形后戛然而止，房内横着三个身上挂了彩的男人，是昨天的那个疤脸光头和他的跟班，此刻正一个个抱着伤口在地上翻滚呻吟，而我的暄，衣衫尽破，露出白皙的肌肤上，尽是被揉捏搓弄的红印，那张精致秀气的脸上更印着五个红指印，嘴角上嗑出的伤口正往外渗着血，他的手上，正紧紧握着昨天我留下的剑，剑身锋芒森寒，剑尖还滴着血珠。
“暄儿！”我轻轻喊着他，他依旧全无反应，一双眼毫无焦距地看着剑尖，直到我走到他身前，轻轻地握住他的手，他的手貌似挣扎了下，抬头茫然地看了我一下，直到我举起那枚符纸，才颓然松开手中的剑，任我紧紧地抱住他。
那之后，密栈主人命人抬走那三个人，笑着向我赔罪，可当他从外面关上房门的时候，我却似乎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以及愤恨地小声咒骂那三人没用的声音，我用衣服紧紧裹住李暄，伸手抬起他那张遭了罪的脸，脸花成了小花猫，分外可怜。我拥住李暄，心中暗暗庆幸，我在离开前举着符纸一遍遍教他如果有人侵犯他，该如何反抗，那时候，还觉得自己那么做像个傻瓜，现在想想，心有余悸，我双手捧起李暄的脸，让他迷茫的眼正视着我：“暄啦，是我们该离开的时候了！”我笑道，束手就缚，不是我们李家儿郎该做的事，一切，终要回到命运的起点，我的暄儿，是光芒万丈的太阳，既然乌云蔽日，就由我来帮你拔开那些扰人的乌云吧。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