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就是在一起》爱唯

8、签了，赌一把吧

　　这天是秦教授生日，吴君宝一早就穿戴整齐，带着给她买的礼物，和赵斯媛一起上她家。一进门，秦教授热情的招呼他们。一会儿杨帆和林晓薇前后脚进了门。林晓薇还是那样的妆容精致，一身得体的搭配，透着自信与优雅。
　　杨帆微笑着上下打量赵斯媛，说：“斯媛，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吴君宝响亮的代她回答：“好。”大家哄笑起来。
　　杨帆又问：“剧本创作还在进行吗？我可听魏华说你改行当记者了。”
　　赵斯媛赶紧说：“杨老师---，”杨帆笑着打断她：“叫我杨帆。”
　　赵斯媛说：“我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先解决生存问题，再解决发展问题。”
　　林晓薇笑道：“入行很重要，一入行再想改行就难了。”

　　这倒是真话。因为一份工作干几年后，改行就意味着从新人再干起，既舍不得之前的积累，也没有勇气。然而你当每个人都象你一样，有殷实的家底撑腰，家里开着文化公司，想试哪行就试哪行呀？赵斯媛心里酸溜溜的想。
　　林晓薇看着吴君宝，微笑道：“君宝你看上去有点疲惫，最近是不是拍戏太忙了？”
　　吴君宝笑笑，想说其实疲惫不是太忙，是闲呆着心太累造成的，所谓相由心生。开口说：“没有，这两天没睡好。”
　　薇掰了个桔子，递给了吴君宝，正巧赵斯媛也递了个桔子给吴君宝。三人愣了，吴君宝笑笑，接过赵斯媛的桔子。赵斯媛见林晓薇看着吴君宝那柔柔的眼神，心里很不是滋味。

　　大家上桌边吃边聊。秦教授道：“杨帆,我听说你最近为了转讲师正费劲呢。”杨帆说：“是啊，我也不能总当辅导员啊，眼瞅着年纪也大了。”
　　林晓薇说：“杨帆，你作为秦老师最得意的弟子，也别光顾着上课，不然岂不是浪费你这么帅气的长相？别的老师有空了都去串戏，你也给我们公司的戏串个角色怎么样？正好暑假要开个戏。”说着不经意的瞥了吴君宝一眼。
　　秦教授笑道：“杨帆这人就是怪，戏好，长得也好，却不想当明星，只想着当老师。”
　　杨帆说：“这就是人各有痣。有人长在脸上，有人长在背上。”大家哈哈大笑。

　　大家又问起林晓薇在忙啥，她说：“我改行当经纪人了。”大伙惊讶的看着林晓薇，赵斯媛更是一震。
　　林晓薇一笑：“我不是个好演员，我也不想死磕了。”
　　秦教授笑道：“晓薇适合当经纪人，一是了解演戏这个行当，二是家里有资源，三呢，你的性格也很外向，善交际。在这个圈子里，人际关系非常重要，要主动出击，不能坐在家里等着。”
　　吴君宝笑笑：“说我呢吧老师。我会改进的。”
　　秦教授郑重道：“君宝，我教过这么多学生，一个杨帆，一个你，是我认为戏最好的学生。但是你跟杨帆不一样，他留校了，可以认真搞教学做研究。你如果真想往演艺方面发展，首先要学会广交朋友。一些小委屈、小自尊可以先放在一边。演艺圈是九死一生的地方，你趁早做好这种心理准备。”

　　杨帆点点头：“秦老师，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想演戏的原因。累点不怕，就怕心累，拱不来。”
　　吴君宝不语，赵斯媛道：“教授，君宝求不了人，这是最要命的。”
　　林晓薇轻笑道：“其实求人这种事，不应该他自己去…”她话说了一半，没说下去。赵斯媛心说我可以去求人，就是两眼一抹黑，不知道求谁，张了张口，终是没说话。

　　话题有点沉重，大家又换了轻松的话题。一顿饭结束后，茶上来了。赵斯媛端了茶，站在阳台眺望。
　　秦教授家所在的楼层高，视线好，远处就是元大都遗址公园，蓝天白云下，一片葱绿中，初春的樱花烂若堆锦。
　　阔大无边的北京城，在这生机勃勃的初春，让人心里如此茫然，如此惶恐。只因如此的生机，如此的蓬勃，却不知自己有没有份。

　　杨帆不知什么时候站到她身边，微笑问：“工作怎么样？”
　　赵斯媛感激的笑道：“主编挺照顾我的。谢谢杨老师。”
　　杨帆正色：“你成心的吧？我又没教过你，再说我只比你大五岁，总叫我老师？！”
　　赵斯媛怔怔的，杨帆又补一句：“把我叫得这么老。”
　　两人一起笑了。笑着笑着，杨帆突然小声问：“我一直想问你，你们是不是经济困难？”
　　赵斯媛不明就里，杨帆似是难以启齿，但终于开口：“你要是经济困难，可以跟我说。”
　　赵斯媛看着他。杨帆眼神渐渐严厉起来：“你去卖血？”
　　赵斯媛大吃一惊，主编还是告诉他了。
　　杨帆沉声道：“你是为他吧？就困难到这个程度？到底什么事情需要你去卖血？”
　　啪，吴君宝正在斟茶，茶壶盖一下掉下来，滚热的水溢出来，烫到他的手。林晓薇惊呼道：“君宝你没事吧？”
　　吴君宝似是没知觉，一个箭步冲过来，拉着赵斯媛的手，对秦教授说：“秦老师，对不起，我和她有点事要讲----”一边说一边拉着她出了门，把一堆惊讶的人留在了身后。

　　马路边，吴君宝瞪着赵斯帆：“你去卖血？什么时候？”
　　赵斯媛不语。吴君宝抓着她的手：“说，不然今天别回家了。”
　　赵斯媛仍然沉默。吴君宝仰头看看天：“赵斯媛我们分手吧。”
　　赵斯媛一惊，情急的喊道：“我不。”
　　吴君宝眼望前方，面无表情：“你跟我在一起，居然困难到要去卖血，而我居然要从别人的口中才知道这件事情。我觉得我没脸跟你在一起了。”
　　赵斯媛泪水滚落下来：“君宝，你不要想得太严重，就一次。”
　　吴君宝狂喊起来：“到底是为什么？是你爸又来要钱了是吗？还是---”
　　“当时你不是要去见组，我希望你能穿得体面一点---。”
　　吴君宝一怔，心痛如割，怒气冲冲的拽着她：“你居然还骗我说那是预支工资买的，我现在就回家把那件衣服给剪了。”
　　赵斯媛连哭带喊的挣扎：“君宝，你别这样，就那一次，你别往心里去。”
　　吴君宝带拉带拽的，赵斯媛的手已经被捏红了。吴君宝终于不忍心，放手了，直直的往前走。赵斯媛追上去，颤声道：“君宝，我错了，我下回不这样了。”
　　吴君宝蓦然转身，一把搂住她，哽咽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啊，你让我心里怎么过得去？”

　　杨帆站在秦教授家，把楼下两人发生的这一幕尽收眼底。半响，他抬头，正见林晓薇的视线，把彼此眼中的怅然若失看在眼底。
　　林晓薇勉强笑道：“杨帆，刚才我说的那个戏，改天我把剧本发你吧。”
　　杨帆说：“你不发给吴君宝看看吗？”
　　林晓薇默然，一会儿答非所问：“这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我只是负责推荐给爸爸看看。”

　　明天就是大唐给的最后答复期限了。吴君宝和赵斯媛在街上漫无目地的走着，买了串糖葫芦一边吃，一边走，万家灯火通明，满街车水马龙。不知不觉他们走到了北太平庄北影门口的一个包子铺。两人进了店，要了几笼包子，几个小菜。
　　吴君宝说：“这个店，我以前在北影厂当群众演员时老来。”
　　他跟老板打招呼：“老张你还记得贺刚吗？现在人家可是歌手了。”
　　老张笑嘻嘻的：“我一早就看出你们俩有出息，一个是将来的大歌星，一个是将来的大演员。你瞅瞅，连女朋友也比一般人儿漂亮不是？”

　　吴君宝给赵斯媛夹了个包子，包子的热气一阵阵升腾起，弥漫在两人中间，看不清彼此的表情。不用看也知道，心事重重，左右为难，犹豫徘徊。
　　赵斯媛挑了一筷子他爱吃的凉拌土豆丝，吴君宝忽然笑道：“签了，能怎么样？”赵斯媛不说话。
　　吴君宝继续说：“不签，结果很糟糕，继续在地下室无穷尽的等待；签了，马上就有工作，有收入。至于以后的事情，谁知道？”
　　赵斯媛默默的看着他。吴君宝握住她的手：“就赌一把，最坏的结果无非是不红，并且非常累，对不对？”
　　赵斯媛说：“也有可能公司会给你安排一些你不爱接的活儿。”
　　吴君宝一笑：“我连工地上的砖都搬过，有什么活儿不爱接？”
　　他把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从小我跟着村子里戏班子唱戏。我在台上一唱，台下都叫好。寒暑假我都跟着戏班子四处玩。一直到了高中，我的语文老师说我有表演天份，所以我就来北京了。我从来没想过这辈子一定要挣很多的钱，要大红大紫，就是喜欢北京。新疆到北京，千里迢迢，山高水远，为什么这么喜欢北京？我一直没太想清楚。一直到我遇到了你，我才明白，那是因为在北京能遇到你，为了能遇到你我才进了电影学院。”

　　吴君宝平常很少这么说话。赵斯媛一口包子噎在嗓子眼里，她忍下那股哽咽，强笑道：“这是哪个戏的台词，这么耳熟？”
　　吴君宝举手作发誓状：“绝对原创，句句从我心底说出。”
　　他开玩笑的说：“你还不赶紧记下来，这种台词很真诚的，编剧是编不出来，要有生活体会才行。”
　　赵斯媛的眼泪终是被他逗出来了，她又哭又笑道：“你可真贫。”
　　吴君宝也笑了，又深情的低声说：“斯媛，不能再让你住地下室了。我遇到你的目的，绝对不是让你跟着我一起吃苦。如果那样我宁可离开你。”
　　赵斯媛心沉甸甸的。想起第一天遇到吴君宝时，她和钱嘉佳瞎编戏，钱嘉佳说：“穷人谈什么恋爱？”
　　吴君宝把赵斯媛的手拿到唇边亲了一下：“签了，赌一把吧。”
　　赵斯媛感染了他的坚定，心里忽然一阵轻松，说：“那就赌一把？”

　　签字时，吴君宝表情平静，赵斯媛却浑身冒汗。等他签完了，又觉得可能自己多虑了。多少人在签这种约，多少人在眼巴巴的盼着有公司跟自己签这种约呢。
　　大唐递给他们一份合约，双方握手，庆贺合作开始。
　　大唐微笑着说：“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经纪人了。公司有助理，会根据你的工作行程为你打点一些杂事。你就专心你的演艺工作就行了。”
　　两人听着，觉得以前的顾虑相当没有必要。
　　大唐又说，从明天开始他将与吴君宝密切接触，对他有更多了解，以便于为他接活儿。“君宝，你和这个圈子接触太少了。从现在开始你要改改个性，不要太自我，广交朋友，演戏之前先做人。”
　　两人频频点头，又觉得大唐说到点子上了，心里对他滋生出信任和依赖。

　　贺刚看着他们签完的合约，安慰道：“也许是我太悲观了，也许事情不会那么糟。你不是说下个月就有一个戏要拍么？你说得对，比在这个地下室里干呆着强。”
　　听着资历丰富的贺刚这么说，赵斯媛心里更踏实了。
　　吴君宝说：“可是，这种约，也包括与老板必要的应酬吗？”贺刚疑惑的看着他。赵斯媛解释说大唐周末有饭局，因知道吴君宝歌唱得好，希望他届时能一起陪着去KTV。
　　贺刚笑笑道：“这就属于心照不宣，一种默契吧。合约不会这么写，但你一个小艺人敢驳经纪人的面子吗？”
　　赵斯媛点点头说：“君宝你平时与圈里交流太少，太闭塞了，我支持你去声色犬马场所多见识一些灯红酒绿。”贺刚一拍吴君宝的肩：“太令人感动了。”

　　半年后，他们手头有点余钱，终于从地下室搬到地上了。找房子时赵斯媛想起杨帆说他家有亲戚做寓公，可以帮忙。吴君宝却淡淡说自己不爱求人，横竖是要花钱，找中介就好了。不等赵斯媛找杨帆，过几天就把房给定了。
　　这是一个颇有些年头的小区里的三楼，一居室。虽然装修不怎么样，好歹是正规居民楼，有独立卫生间、厨房，有洒满阳光的阳台可以晾衣服。
　　赵斯媛喜欢这种老小区，看着那些门脸不大、装修也比较旧的小菜场、小超市，那些往来互相打着招呼的居民们，有种安宁稳妥、久居于此地的错觉，仿佛在北京的日子可以嫁接在小区的历史上，仿佛北京早在很多年之前就向她张开怀抱，过客的凄凉感，新移民的拘谨感一扫而空。这小区就是这样一个熟透了的地方。成荫的绿树证明着它的历史，虽然年头久，但物业不错，小区依然整洁体，银行、超市、邮局等一应俱全。
　　搬完家，赵斯媛站在阳台，迎着夕阳，惬意的闭上眼：终于摆脱那股发霉的潮气了。吴君宝微笑着看着她，一会儿说：“我该走了，声色犬马的时间到了。”赵斯媛喜忧参半的扬扬手。

　　凌晨吴君宝吐着回来了，脸色腊黄。大唐把他送上楼，半抱歉半埋怨的说：“君宝，你的酒量真的要练练了，没点酒量当什么艺人？”
　　赵斯媛提着一颗心，等大唐走后，她边给吴君宝擦脸，边小声问：“喝多少？就吐成这样？”
　　吴君宝无力的摆摆手：“今天这个导演太能喝，我也记不清楚到底喝多少…”赵斯媛鼻子一酸：“下回我替你喝去不行吗？”
　　吴君宝嘴角扯出一丝微笑：“我能舍得吗？”赵斯媛心痛的轻抚他的脸：“你明天就要去拍戏了，大唐还这么使你…”
　　吴君宝吁了口气：“早知道当时报资料时不说我还能唱歌，谁叫你男朋友多才多艺呢？”
　　赵斯媛不语，心想也许就是冲吴君宝还能唱歌，能唱一些能挣快钱的场合，大唐才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签下他吧？要不，为什么合约里还包括唱片约呢？如今华语歌坛不景气，多少演员出歌只是为了有歌好接走穴的活儿。

　　年底，苦口婆心劝吴君宝别签经纪公司的贺刚，居然签到了钱嘉佳公司，而且还是钱嘉佳牵的线。大家相聚时，赵斯媛连喊意外。
　　钱嘉佳说：“贺刚迟早是要签公司的，与其落到别人手里，不如签到我们公司，好歹有个内线不是？”
　　又抱歉的跟赵斯媛说：“媛儿，当初真不是不想帮吴君宝，老李头一听贺刚是歌手就动心了。公司全是演员就没有歌手，他也想拓展一下业务范围。”
　　贺刚苦笑道：“我真的是漂怕了。”
　　赵斯媛忽然发现贺刚身边少了周莉莉，这两人一向是粘在一起的，怎么回事？
　　贺刚不语，钱嘉佳一指他，双手上下一比划，形容贺刚的身材。
　　赵斯媛奇怪的问：“什么意思？”王小迪说：“偶像，知道吧？”
　　赵斯媛一耸肩：“所以？”
　　钱嘉佳：“偶像，身边最好不要有女性生物出现。除非是工作人员。”
　　赵斯媛撇嘴：“偶像就不吃喝拉撒了？再说了，可以说周莉莉是他的助理呀。”
　　王小迪：“我也这么说呢。”
　　钱嘉佳：“偶像和助理卿卿我我，马上就会被拍下来。而且这种绯闻还属于不值钱的。想要炒，至少也是和当红女明星传绯闻吧？”

　　贺刚一直很沉默，王小迪同情的看着他，拍拍他的肩：“哥们儿，改行吧。不行跟我上剧组当摄影师去。不过要先从助理干起。”
　　钱嘉佳撇撇嘴：“你也好不到哪儿去，你算算，这半年咱们俩在一起一共才几天？你天天在剧组。”
　　贺刚狠狠的喝了一口酒：“我给自己两年时间。要再唱不出什么名堂，我就和周莉莉回老家做生意去。”

　　签个约，居然要和女朋友分手，这是什么约？赵斯媛想起娇小甜美的周莉莉，每天早出晚归，勤勤恳恳的卖着书挣着一份微薄收入的她；8年来踏踏实实的跟着贺刚，细心削着土豆，想着日子能慢慢好过起来的她，却居然落了个这种下场？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唱不出名堂才回去找她？万一唱出名堂来了呢？
　　赵斯媛心里刺痛，直勾勾的盯着贺刚。贺刚一只手挡住她的目光，苦笑道：“别这样，我们只是表面上不来往—”
　　钱嘉佳抢着说：“其实暗地里还是勾勾搭搭的是吧？贺刚，你这话可千万别让老李头听见，更别让记者拍到。”
　　贺刚说：“我算哪棵葱啊，记者怎么会拍我？”
　　钱嘉佳：“老李头对你还是相当看好的，不然你以为他会轻易签一个人吗？而且还开出这么好的条件。万一你红了，你和周莉莉鬼混的照片将作为呈堂证供。别说这种照片了，你穿开档裤的照片都有办法在网上给你翻出来。”
　　赵斯媛：“周莉莉也能同意？”
　　贺刚低声说：“说了你都不信，她比我还积极的在推动这个事，前几天还闹着要回老家说不想影响我。”
　　钱嘉佳：“女人永远比男人痴情和舍得付出。”
　　王小迪哼了一声：“不是吧，我为谁留在北京？”
　　钱嘉佳干咳了一声：“赵斯媛，吴君宝最近怎么样？
　　赵斯媛叹了口气：“没活儿时愁，有活儿时也愁。这不拍戏去了么？但戏份很少。大唐用人太狠了，吴君宝这大半年，正经角色没演几个，尽是小角色。要说挣钱倒是比以前强多了，就是总走穴，还要经常陪大唐一起跟这导演那制片人的应酬，我都怕他把身体喝坏了。”
　　钱嘉佳：“这就要看你们想要什么了。如果你只是想多挣点钱，大唐的作法无可厚非，人家也是冲钱去的。如果吴君宝想在演艺事业上有所作为，那大唐是差点意思，至少要有一些包装宣传吧？”
　　赵斯媛一摊手：“所谓宣传，就是网络上推几篇烂稿子吧？那稿子有几篇还是我改过的呢。可是吴君宝不红，大通告也排不上。大唐又不愿为他花大钱。”
　　大家摇头叹气，这就是演艺圈的现实，只能接受，都安慰说慢慢来吧。

　　相比探班，赵斯媛喜欢拍发布会。一来有红包拿，二来不用离京，短平快，几个小时拍完走人。
　　这天，她去参加一个电视剧的发布会。到了现场，正拍着，主办方负责宣传的小姑娘过来低声说：“亲，一会儿帮忙采下男二号呗，经纪人说你们谁也不采，把他一个人晾着，怪尴尬的。哪怕你采了不用。”
　　看着那个白白净净的大男孩坐在台侧，无人理会仍要保持微笑。赵斯媛立刻想起吴君宝在片场的尴尬处境，生出同病相怜爱屋及乌的感受，爽快的说没问题。
　　等采访完主创后，宣传小姑娘带着经纪人和大男孩带到赵斯媛的机器前。也许是没有习惯采访，男孩有点羞涩，说得磕磕绊绊。
　　一个女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到机器后，一阵香气飘了过来。男二见着她，立刻有了底气。眼神频频与她交流，说得也顺多了。
　　等采访完，赵斯媛回头一看，两人都呆住了，居然是许久不见的林晓薇。

　　咖啡厅里，两人喝着咖啡。
　　赵斯媛高兴的说：“怎么就这么巧？居然在这里碰到你了。你不演戏了？”
　　林晓薇笑道：“是啊，我改行当经纪人了。老早就想联系你来着。我在飞翔看到吴君宝的资料了。本来还想问问他签没签约呢。”
　　赵斯媛跌足叹道：“哎，就是阴差阳错。早前我们满世界找经纪公司，要知道你在干这个不就不发愁了。”

　　接着赵斯媛把吴君宝的情况跟林晓薇说了一下，又说：“其实我们对现在这家经纪公司也不太满意，但没办法，跟人家签了个长约。”
　　林晓薇深思：“吴君宝是个非常有潜力的演员，这两年我也一直在留意他的戏。说实话你们现在这个约签得太狠了，大唐在圈里就是以用人狠而闻名。目前看不出大唐对吴君宝有什么明确的定位和宣传，这么耗上八年，一个演员的黄金期也过了。”
　　赵斯媛扼腕：“当时也是没办法，我们自己接不到戏，得先解决生存问题。”
　　林晓薇呷了口咖啡：“话说回来，真要对他有定位、有包装宣传，也是不小的投入。这就要看哪家公司有这种魄力了。”
　　赵斯媛不知为何，脱口而出：“你们公司有这个魄力吗？”
　　林晓薇定定的看着赵斯媛，似笑非笑：“你舍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