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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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松平觉得这份‘离婚协议书’对他来说，似乎太好了，所有资产几乎都给了他，他实在有点不敢相信。
他又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确实是真的。江燕只要了一辆车，一幢别墅，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和六千万。但相对于十几个亿来说，三千万实在是微不足道。他们私家车有六辆，全国有各地也有十五幢别墅，大大小小的公寓套房就更多了。
陈松平抬头看江燕，他不明白江燕为什么会在这样的一份‘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你，你看了嘛？”
江燕轻轻地的笑了，陈松平觉得自己从那样的笑里看到了什么，却又说不清是什么。
“看了，你签字吧。”
陈松平拿起笔，这样的一份‘离婚协议书’应该让他松口气才是，他应该赶紧签一签，以防江燕变卦。可不知为什么，他的手却有点不想动。但他的心也只是犹豫了一下，手很快就动了起来，‘陈松平’三个字签好后，心仿佛就轻松了，就像压着的一块石头消失了。
然后，两人相对无言。
江燕用柔和的目光看着陈松平，让陈松平想要客气的说些场面话也说不出来了。
最后，还是陈松平先受不了起身，说自己有事要先走了。
江燕送他起身，“松平，给你。”
陈松平看着江燕手上的那个厚厚地牛皮纸袋，有些困惑的看着江燕，“什么？”
“没什么，有空就看看吧！”江燕带着笑看着陈松平，陈松平这次看懂了江燕的笑里，有种酸涩的痛。
陈松平接过拿在手里，很重。“好，那我先走了。”
“陈松平。”江燕的声音低低地唤了一声。
“嗯。”陈松平回头。
“对我，真的，有这么恨嘛。”江燕的眼里有泪光在闪动，这个她爱了十年的男人，却在她的心口狠狠地插了一把刀子，就是不爱了，可她的心还是很痛。
“我……你……”陈松平觉得江燕是知道了什么，但外遇的事不是早就知道了嘛，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嘛，还是别的什么呢。
江燕笑着擦了擦泪，“你走吧，我没事。”
陈松平点点头，转身开门离开。
江燕对着已经合上的门发呆，真的离婚了，两个曾经像亲人一样天天待在一起的人，以后都跟自己没有关系了。
手机在振动，阿楠的短信来了，‘渣男去找他妈了’。
陈松平出门后看到江燕没有跟着，一个闪身进了隔壁包厢。
陈妈妈正焦躁不安的等待着，看到儿子进来，马上奔了过去。“谈完了，小燕到底有什么事找你？想让那个女人打掉孩子嘛？你年龄这么大了，妈也老了，还想着抱孙子呢。你已经没有了一个孩子，这个就留下来吧。把孩子给小燕养，大了孩子还管谁是他亲妈，谁养他亲谁。”
陈松平被自己母亲一连串的问题问的，一时不知道到从哪里说起的好，只得把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拿给她看。
陈妈妈看到‘离婚协议书’就一把抢过仔细的看了起来，她真怕自己儿子一个昏头把钱都给了儿媳妇。
“天啊，她把钱几乎都给你了。怎么可能？”陈妈妈对‘离婚协议书’的内容也是不敢相信。
“是啊，我看了也不敢相信。”陈松平觉得自己对江燕是有愧疚的，“妈，我对不起江燕。”
陈妈妈点了点头，跟着自己儿子的时候，儿子就没有钱，他们家的条件比起江燕家差多了。
看到儿子手里的一大包的东西，“这是什么，江燕给你的嘛？”
“我也不知道，她说让我有时间的话就看一下。”
陈妈妈从儿子手里接过来，打开来一不小心掉出了很多的照片。
陈松平看到了赶紧弯腰去捡，看到那些都是他跟林文珏的合影，他觉得手一烫就又掉在了地上。
“这……这……这都是你跟那个女人的照片。”陈妈妈也看到了，吓了一跳。“她，她找人跟踪你。”
陈松平马上去看牛皮纸袋里的其它东西，他跟林文珏的录音，他转移财产的证明，还有一封‘陈松平亲启’的信。江燕有了这些，到法院提告，他是很有可能要净身出户的，可是江燕却没有这么做。
他打那封没有封口的信，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张纸，上面写着：
阿楠要帮我查你时，我不愿意。现在想来，我也许是害怕吧！害怕知道真相！
当阿楠把你的一切递到我手上时，我在想，要看嘛，还是不要看？
最后，还是看了。
然后，就在想，是什么让爱变成恨？
你，到底有多恨，才能这样？
钱，你想要，就都给你好了！
反正跟你在一起，从来也不是因为这些身外之物！
陈妈妈也伸头去看儿子手上的信，“写了什么，我看看。”信很短，很快就看完了。然后，陈妈妈无话可说。她忽然觉得有什么错了，念头在心底一转就消失了，怎么也抓不住。到底是什么不对呢，怎么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她忽略，心里空洞洞的。
陈松平把信收进了信封，又把其它东西收拾进了牛皮纸袋。
“我们走吧，妈。”
“好。”
江燕一站在门的后面，阿楠的短信来了：“渣男跟老太婆出来了！”
马上抬手拉开了门，江燕看到陈松平与陈妈妈离去的背影。
“松平。”
陈松平听到江燕的声音，如被雷击钉在了地上，晃了一下神才回头。他看到江燕站在那里看着他微微地无声的笑着，目光很柔和。他恍惚地想起第一次看到江燕，江燕的笑声像银铃一样，脆生生的。不像现在，笑里带着无助地酸涩。
江燕看着陈妈妈张了张嘴，无声地叫了一声‘妈’，然后就停住，“伯母，有时间嘛？我想请您一起喝杯茶。”声音停顿在这里，然后又响起，“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机会？”
陈松平看着江燕微低的头，觉得这个要求一点也不过分。“妈，你就跟江燕聊一会儿吧。”
陈妈妈也觉得自己拒绝的话，有点太没人情味了，冲儿子点点头。“好，你有事就先回去吧。到时候，我自己会回去。”
“嗯，那我先走了。”陈松平说完，对江燕点头示意，然后转身脚步匆匆的走了。
看到陈松平逃也似的走掉的样子，江燕在心里无声的笑了。陈松平，你也就这点道行了。
江燕与陈妈妈相对而坐，重新点了新茶。
“啊，伯母喝喝看吧！”江燕为陈妈妈倒了茶。
“谢谢！”陈妈妈点了点头，面对这样的江燕，她多少都有些不自在。要是江燕跟她闹，她还有点应对的办法。可是这样客客气气轻声细雨的同她讲话，她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办的好。
江燕自在的喝着茶，一边观察对面的陈妈妈，一边在心里酝酿情绪，思虑着接下来要讲的话。
陈妈妈也同样在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江燕，可她什么也没看出来。
江燕放下茶杯，从包里拿出了一个信封话在桌上推到了陈妈妈面前。“这是我，这些年给伯母存的养老钱。”
“啊？！”陈妈妈有点听不懂，看着推到自己面前的信封，抬眼看着江燕有点红的眼睛，忽然心里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打开信封，她听到江燕说钱，给自己存的。当看到存折上的最后一行的钱数时，陈妈妈呆住了，上面有五千多万。她想着江燕存钱给她，再多还能有多多，却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你怎么有这么多钱？松平知道嘛”
“不知道，我从没有跟他讲过。”江燕停顿了一下，“人生那么长，总会有你不知道的意外。我比较杞人忧天而已，怕有一天公司赔了，破产了，我们没钱了。可是你没钱了，日子还是一样要过的。存点钱，以防万一。我也怕松平要是没有了钱，挺不过去怎么办？你老了，要跟我们过苦子怎么办？要是有了孩子，怎么过？我就背着松平炒股、炒房、还悄悄地藏了私房钱，这么多看，不知不觉也这么多了。”
“那你就自己留着好了。”陈妈妈虽然想要把存折装进自己的口袋，但心底却有个声音告诉她，这样不好。
“我有，除掉还给我爸妈当处借给我们的本息，我还有两千万。我是用松平的名义还给我爸妈的钱，我不想让他们以为，松平是个没有良心的人。”江燕的眼泪掉落在棕色的桌面上。
“江燕……”陈妈妈虽然是个小气、自私、爱与人争长短、又不愿吃亏的人，跟江燕做了这么多年的婆媳，对江燕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自己老伴躺在床上不能动时，看着江燕一个人忙，她也从来都是理所应当的无动于衷，很少帮忙。
可是，此时，陈妈妈终于知道当看到江燕给自己儿子的东西时，心底一闪而的空洞感是什么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