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温柔的报复》郭忆梦

10、第十章

　　陈妈妈心里从来都觉得在自己的儿媳妇面前无声的矮了半截，虽然江燕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可是，明明自己儿子很有钱，她没有办法在自己儿媳妇面前摆有钱夫人的谱就算了。别人一提自己儿子的成功，从来都于她无关，字字句句都是儿媳妇的功劳。
　　仿佛她能过上好日子要感谢自己的儿媳妇，虽然事实也是这样的。可是，她的心里就是不爽，不痛快。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积怨也越来越厚。看到江燕，她就觉得讨厌，一点也看不到江燕的好。
　　可是现在，陈妈妈清醒的知道，她只有松平一个儿子，日子一天天过去，她会越来越老。很有可能，有一天会像自己的老伴一样，忽然倒地再无法自己起身，话讲不清楚，饭不能自己吃，连大小便都没有办法控制。
　　到那时，谁来照顾她。护工、儿子，还是后面这个儿媳妇，就那个女人。思来想去，就只有江燕一个。在老伴躺在床上不能自理的那一年多里，江燕无微不至的照顾，她是看在眼里的。
　　各种如，护工偷偷虐待老人，儿子嫌弃不能自理的父母，老人一人病死在房间无人知等等的新闻。一想到自己老了不能动了，老年痴呆了，什么都不知道的被没有孝心的人摆布，她的心里就觉得好可怕。
　　陈妈妈忽然觉得，钱、面子什么的，根本没有她想的那么重要。她更后悔，为什么要在儿子离婚这件事上推波助澜！

　　江燕看着陈妈妈纠结多变的脸色，大概能猜到对方在想什么。陈松平的这个妈妈总是这样的贪心，不管怎么做都永远没有办法满足她的欲望。有了这个，又要那个；得了那个，这个也要；从来想的都是，鱼和熊掌兼得。
　　可是，人生，哪来的那么多这样的好事！

　　“小燕，我……”陈妈妈忽然掉下了眼泪，她现在心里悔啊！“妈，不是故意的。你……你不要跟松平离婚了。我只认你是儿媳妇，那个女人我是不会让她跟松平结婚的。”
　　江燕听到那一声‘妈’，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憋得她难受的要命！
　　“我……叫了您这么多年的妈，忽然改口，还真有点不适应。”确实有点别扭，跟感情无关，跟习惯有关。“妈，我还是叫您妈吧！不当您的儿媳妇，也能当您的女儿啊！”江燕停顿了一下，斟酌了一下措词。“松平已经三十五岁了，已经没有了一个孩子，也孩子也不留下嘛？”
　　听到江燕提起孩子，陈妈妈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她怎么就把孩子这么重要的事给忘记了。松平不跟那个女人结婚，孩子怎么能好好的生下来。可是她不想老了没有人养，还真是左右为难！
　　“这个……那……小燕，妈老了，你跟松平结婚这么多年，一直在忙，都没有要孩子。妈，妈真的是等不起了！”陈妈妈觉得自己想了一个两全的好办法，“你的孩子要是在，要生的时间也快到了。那个女人的孩子差不多也就比你晚个两个月，其实你完全可以抱过来当自己的孩子养。”陈妈妈越说，越觉得自己的想法好。“这样一来，你还可以免去生孩子的痛苦，你没生过孩子不知道，生孩子真是痛啊！能要了女人的半条命！对，你养这个孩子，你跟松平就不用离婚了，那个女人没有孩子，也没有得到松平。顶多就是得几个小钱而已，算是没占半点便宜。”
　　江燕早就知道陈妈妈的想法了，不过亲耳听到，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这是不是就是网友说的‘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她这次真是领教了陈妈妈‘不要脸’的级别，到了怎样一个登峰造极、无人比肩的地步了。
　　“妈，你有没有听人讲过一种说法。”
　　“什么说法？”
　　“我听人说，如果能留住的孩子，刻意不要了。可能就会伤了孩子缘，有可能以后都很难再有孩子。”
　　“什么？还有这么说法？”陈妈妈上了年纪，听到这种话，分外的上心。“那……对……所以……所以我才说你应该把孩子抱过来养，我知道那个孩子不是你的，可是你想想，不是你的，可却是松平的啊！再说了，要传的血脉也是陈家的，是不是你的孩子没有多大关系的。”
　　江燕的手指轻敲着桌面，来排解心中的恶心感。她不明白，这人跟人的大脑构造真的有这么大的差别嘛！这位陈女士，到底都是从哪个别人不知道的诡异角度，来思考问题的。
　　江燕在想，她这么多年的儿媳妇角色是不是扮演的太好了，才能让陈妈妈认为她江燕会觉得的这是个好主意！
　　啊！江燕在心里叹了口气，咬了咬，眼就红了。“妈，我叫您一声妈。希望您能体谅我，我真的很抱歉。我没有办法接受那个孩子，我看到他就会想到我的孩子是怎么没有的，就会想到他是怎么来的，就会想到松平的外遇。我就没有办法关怀他，包容他，给他一份像妈妈一样的爱。”江燕泪水在眼中晃动，她吸了一下鼻子。“虽然现在的状况，是松平外遇造成的，但我想这也是我跟他的缘分尽了吧！我几乎把钱都给了松平，因为我觉得，男人没了钱比女人更难过。由俭入奢易，收奢入俭难。对于一个男人来讲，没有了钱，不仅仅是奢俭的问题，还有尊严、地位、面子等很多的问题。”
　　陈妈妈没想到江燕在这种时候，还能为自己的儿子着想。“小燕，松平对不住你，妈也对不住你。”
　　江燕擦掉眼泪，做了一个深呼吸。“不说这些了，都已经变成过去了，再讲也没有意义。孩子还是跟着自己的妈妈比较好，他们要是要结婚的话，妈。”
　　“嗯。”
　　“就让他们结吧！就当是为了您的孙子，您也该同意的。”
　　“我……”陈妈妈被江燕的说的眼泪直掉，她真觉得自己对不住江燕。
　　“有些话，可能不该我讲，我也不知道怎么讲才能讲好。但是，我还是觉得，说出来比较好。”
　　陈妈妈摇摇头，否认江样的说法，“说吧，没有什么你不能讲的。”
　　江燕在心底想，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这存折上的五千多万，您不要跟松平讲。就自己收着就好，有急用的时候再拿出来用。”
　　“为什么？”瞒着儿子，松平有那么多钱，还会跟自己老娘抢不成。
　　“万一，我是说万一。”看那个女人跟她妈那个德行，很难不有万一啊！“松平比较在意那个女人，或是把钱给那个女人管了。您有要用到钱的时候，自己有总比跟小辈要，会好一些。万一，万一公司资金周转不灵，或是运营不善倒闭，或是松平太信那个女人，被她卷钱跑了。有这些钱在您手里，总不至于真的被一棒子打死。”
　　陈妈妈呆呆的看着江燕，觉得江燕怎么想的尽是些不好的事。
　　江燕尴尬的笑了笑，右手扶额，“妈，对不起，是我想太多了，你就当自己没听到，别把我的话往心里去。这里面还有一张银行卡，我怕您用不惯，特地让他们又办了一本存折。”
　　“不，小燕，我要往心里去。虽然你说的都是不好的事，可是谁知道会不会有，你是为我着想，为松平着想。你的情，我领。”陈妈妈回过神来品江燕的话，觉得那些话是有道理的。没有最好，但要真有了呢。现在不未雨绸缪，等到以后再后悔的哭，有什么用。

　　江燕觉得能说的都说的差不多了，就花言巧语的哄着陈妈妈让其先行一点离开茶室。
　　人一走，江燕就跌坐在椅子上松了口气。
　　身后‘哗啦’一声，江燕吓了一跳，赶紧转头去看。“你，你，你怎么打开的？”
　　“哼。”阿楠蔑视的撇了江燕一眼，“亏你还在这里喝了这么多年的茶，居然不知道这一排的包厢都是用拉门隔开的。一拉开，这一整排的包厢就变成了一个，大包厢。”
　　“哦，您知道的还真多。”
　　阿楠挤到江燕身边，“我实在没看出来，你这么做到底能打击到姓陈的什么。你还想让那两个人结婚，你是不是脑子病了！你不是应该拿着证据告到法院，让陈松平一毛钱也捞不着。看那个女人还要不要跟他，让他好好看看现实是怎样的残酷，免得他还真当自己魅力无边。再找人搞掉那个女人的孩子，划花她的脸。最后再让人散播两人的烂事，让他们跟过街老鼠一样，只能躲在暗处。”
　　江燕认真的听着，曾经她也觉得这是一个让人大快人心的好办法。“谁说结了婚就修成正果了，也许是痛苦的开始也说不定。那样的一个女人，跟陈松平这样的渣男，你不觉得很配。阿楠，你知道什么能使人的心，痛的喘不上来气嘛。”
　　“什么？”
　　“你最信任的人，跟别人一起在你的后心插刀子。”
　　陈松平在她的后背插了一刀，她现在要拔出这把刀子，插在陈松平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