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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上 ...
酒会一隅,展昭窝在沙发里揉着发疼的额角,酒喝得有些多了。他的脸上有点烧,手指却很凉,想着反正也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角落,便将手指贴上面颊换取一丝暖意。指尖触到了什么,展昭想起来,那是面具。叹了口气,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步的?展昭觉得头更疼了。
这次酒会的主办人是丁家三女丁月华。自幼极其受宠,两个亲哥哥对她有求必应不说,展昭这个表哥也是近乎无原则的宠溺。在这种情况下,丁三小姐没有变成嚣张跋扈以自我为中心的公主病真是可喜可贺。不过这么宠着也不是完全没有后遗症的……
丁三小姐为人热情,喜欢发展各种古怪的爱好,并且愈演愈烈,丁家大哥二哥深受其害苦不堪言,个中滋味不足为外人道也。这次丁月华突发奇想办起假面舞会起意折腾展昭,两兄弟举双手双脚赞成,鞍前马后地安排诸项事宜,为的也不过是多个人体会一把他们的辛酸。
穿着贴身鱼尾裙,勾勒出窈窕身段,胸前别着一枚茉莉花的水晶胸针,那是丁月华的代表性饰品,面具下露出的小半张面孔精致秀气,朱唇勾起嫣然微笑:“昭哥,还没找到人么?”
展昭颇为无力:“你最近琼瑶看多了?遮脸找人都玩出来了。”
丁月华摇着手指:“当然不是。我最近比较喜欢好基友好朋友。”
展昭干咳一声:“月华,别胡说八道的。”
丁月华撇撇嘴,抱怨:“哪有胡说八道,你和小五哥不是一直很好么,我也想找个你们这样的当男朋友呀。”
像你这样的,估计也没几个招架得了吧。展昭厚道地没有开口,把真实想法埋了个彻底。
丁月华凑过去在展昭耳边轻声开口,姿态亲昵又带着点小女儿的娇憨:“昭哥慢慢找你家耗子,记着不能开口说话哦!”说完拿过展昭面前还未动过的香槟一口喝干,本是有些粗鲁豪放的动作却被她做得别具风情,脚尖一转,人已融入一片灯红酒绿。
展昭留在原处,这场酒会赶上了圣诞节,又是戴了面具的,商业气氛倒是淡化了许多,显得更为轻松自在。灯彩迷离,映入他的眼中却似无物,留不下任何痕迹。人影穿梭,只是没有发现他所熟悉的那一个。要从这么多人里找到那个家伙啊……
展昭忽然记起他和白玉堂的初遇。那是数年前大学开学迎新,升上大二的展昭去做志愿者接待新生和家长们,在太阳底下晒得脸色泛红,汗水顺着鬓角直往下流。时间接近中午,人流的高峰暂时告一段落,展昭接过身边同学递来的纸巾擦汗,坐在太阳伞下休息,就着矿泉水吃着面包垫肚子。
白玉堂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白色T恤,水洗牛仔裤,孤身一人,拖着一个不小的行李箱,背上还有个随身的书包。尚能称之为少年的时节,却有着与旁人截然不同的气势,长得极好,神情有些冷,远远地看过去,第一眼就会被他吸引,再也看不到别的什么人。少年白玉堂穿过稍显稀疏的人群,带着漫不经心的随意,一步步行来。
展昭是有些轻微近视的,那日未戴眼镜,但他意外地发现自己将白玉堂看得非常清楚——桃花眼,眉宇凌厉,薄唇紧抿,有点不耐烦的样子。展昭不知为何下意识地认定这个看起来冷漠的家伙,其实应当是个好相处的人。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了展昭的直觉虽略有偏差,但大体还是正确的。
彼时,白玉堂走到他们面前,看了看指示牌,开口:“经济管理学院?”
展昭站起身:“是的。同学,请把你的录取通知书拿给我看一下。”
白玉堂将书包卸下一边的肩膀,从里面取出录取通知书递过去,默不作声地打量展昭。对方手边是未吃完的面包和水,身上的衬衫有汗湿的印记,神情温和认真,核对好录取通知书的编号,然后在桌上的大纸箱里翻找文件袋。
展昭不是没有感觉到对方的视线,但他并不在意。找出标着对方名字的文件袋,展昭毫无自觉地记下了三个字:白玉堂。抽出那个文件袋交给对方,展昭重复不知道第几遍的叮嘱:“里面有你宿舍的钥匙还有入学手册,手册里有你的宿舍安排。还有学生卡,卡里面预存了一百块钱。购买床上用品在37号楼,校服在对面44号楼地下车库领,其它生活用品可以在超市买到。另外,晚上七点在学院楼报告厅开会不要忘记。”
晚上七点的时候,展昭毫不意外地又在报告厅看到了对方,不过白玉堂看到他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展昭冲他微笑了下,结果对方直接把头转过去了,展昭小小地郁闷了一会儿:自己很可怕吗?很久之后,展昭偶尔想起这一幕向对方询问,那人想了想,一脸无辜地回他:有吗?展昭不知道的是,白玉堂那时突然因为这个笑容乱了方寸,只能扭头。
展昭是这一届新生的辅导员助理,其工作其实也不过是在刚开学这短时间协助他们的辅导员让新生尽快熟悉大学生活罢了。那天晚上,辅导员临时有事没来,结果就由展昭全权负责了入学的简单提示,并通知这些大学新鲜人第二天八点半进行开学典礼,随后就是军训。
没有更年长些的辅导员,展昭一个温和的学长使得新生们的胆子格外大,问东问西闹了一阵子,还有胆子大的女生问他有没有女朋友。展昭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惊讶了一瞬后反应过来:“说到这个,我得提醒各位小姑娘一句,防火防盗防师兄,这是你们师姐的血泪教训。”一阵哄笑过后,这么个问题也就被展昭糊弄过去了。
那天晚上九点多才散了会,展昭看着这群活力满满的新生有些不厚道地猜测等到明天开始军训之后还会不会这么精神呢?一边想,一边往回走,冷不防被人叫住,回头看去却是白玉堂。路灯并不明亮的光线里,年轻的面庞带着模糊的光晕,展昭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透过眼前的一切看到了更久远的将来。
白玉堂走过来,犹豫了下是否要叫学长,然后决定了还是叫名字:“展昭,寝室没有别人吗?”
展昭疑惑:“什么寝室?你的室友们没有到?”
“我的室友是你。”白玉堂这么说着,跟着又解释:“你桌上摊着字典。”
展昭一愣,想起自己字典的侧面写着名字:“啊,是这样。这么说我终于有室友了。我们学校寝室是四人间,但人数不会总那么巧分完,你跟我就是那个倒霉的除以四余下的一,所以就凑到一起了。其实运气还算好,还有分到和别的专业一起的,会很不方便。”
展昭的回忆到这里被递到面前的手打断。雪白的手纤细秀气,手腕上一条精致水晶手链。展昭抬眼,看到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和丁月华差不多大的年纪,面具后一双灵动的眼睛弯着,落落大方地开口:“可以请你跟我跳个舞吗?拜托!”女孩稍稍侧了侧身,又压低了声音:“帮我一下吧,拜托了!”
展昭有些好奇地顺着她让出的地方看过去,三五个女孩子正聚在一起望着这边,心里一动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女孩子间无伤大雅的小闹剧而已,无可无不可地站了起来:“好吧,不过我跳得不好。”
女孩的眼睛一亮:“没关系,谢谢你。”
展昭礼貌地笑了笑,牵起女孩的手下场。音乐舒缓而悠扬,光影交错间并非奢靡,而是一种低调的、不张扬的华丽,同某人简洁却处处讲究的作风颇有相似之处,想来会场的布置大约是少不了那人的手笔。
展昭会跳交谊舞完全是个偶然。大二选课的时候,体育开了很多类别,里面就有交谊舞,并且和武术的课程号只差了一个数字,展昭一个没注意把4输成了5,再加上大学选课一向凶残且教务系统无比坑爹,直到选课结束正式课表出来才发现这个问题——武术就这么变成了交谊舞。彼时的室友白玉堂看到他的课表很不客气地大笑出声,展昭只能愤愤磨牙:学校到底开的什么课!
猫是报复心很强的生物,被白玉堂叫做猫的某人显然很好地贯彻了这一点。在两人毕业进入社会开始工作后第一次遇上酒会时,狡猾的某猫以教导交谊舞为名强迫对方跳舞。并且作为搭档,某猫要示范男步,另一个毫无悬念地只能被带着跳女步。此事后来被某大爷用一种喜闻乐见的方式在晚上找补了回来,但这是后话了。
互相报复这事其实挺幼稚的——又不能掉十斤肉。BY:减肥中的丁月华。
展昭听了之后想了一会儿,无力地辩解:这是生活情调,不然太无聊。
随着年纪增长而愈发彰显出女王气场的丁月华一挥手:那是你俩调情吧!
展昭顿时张口结舌反驳不能。一旁的白玉堂火上浇油理直气壮:是又怎么样!小表情得瑟得不行。那一瞬间,展昭掐死白玉堂的心都有。
大约是想得太投入,以至于走神得也太明显,被展昭牵着的女孩发现了这一点,心里多少有些不悦,但对方嘴角的微笑那么温柔,使得她想要知道这抹温柔属于谁的好奇心盖过了那点不悦。女孩小声开口:“先生?”
展昭回过神,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走神了。”
“没什么。”女孩顿了一顿:“可能有些冒昧了,你在想谁,喜欢的人么?”
展昭失笑:“有这么明显么。”坦坦荡荡,承认得毫不犹豫。
女孩沉默了,心里有点小小的不甘,过了一会儿赌气似的开口:“怪不得网上说好男人一半已经结婚了,剩下一半的一半和另一半搞基去了。我也要找个好妹子领回家!”
展昭的表情顿时变得很微妙,深感“女人心,海底针”是天下第一真理,他根本不能理解这是个什么脑回路。
曲终,女孩放开了展昭朝自己那一群同伴走去,显然不觉得自己的言论有什么不妥的。展昭有种自己出了一身冷汗的错觉,随即从侍者手中接过一杯鸡尾酒,颜色调得挺漂亮,尝起来却没什么度数,有点像果酒。端着酒杯,展昭沿着楼梯上了二楼,倚靠在扶手上打量一楼的大厅。
二楼的视角很不错,大厅的一切尽收眼底,找人再方便不过。展昭的眼光被一个高挑的身影吸引过去,肩背挺拔线条流利,和白玉堂有些像,但也只是像而已。展昭摸摸下巴,这人肯定不是白玉堂,比那家伙要矮一点,肤色也深了些。那只白毛耗子也就军训那阵子黑一点,脸和脖子两个色,难得的滑稽。
他们学校那会儿刚搬到新校区没几年,树都还不够茂盛,一棵棵跟营养不良似的,树冠小得很,遮不了太阳,偌大的训练场没遮没拦,晒得不行。就是一小白兔都能晒成黑白条纹的兔子脸斑马。
展昭在下课后去履行自己辅导员助理的职责,到训练场边照看新生军训。每一分块边上都有饮水机,展昭见那饮水机已经见底了,过去换了一桶水。然后靠着护栏打量这一群新生,这才是军训的第一天,还没有人坚持不住,哪怕是瘦小的女生也还在咬牙坚持,脸被太阳晒得通红,学校发的帽子压根就起不了什么遮阳的作用。展昭在一群新生里很快就找到了白玉堂,神情还是一贯带着些冷,身子挺得很直,站军姿也好看得像是一杆标枪,跟其他人一比,简直是鹤立鸡群,展昭不由得微笑起来。
教官在这群新生之间走来走去,纠正了一遍动作,随后走到展昭这边来,问:“同学,你有事?”
展昭点点头:“教官,不好意思,我来找两个人帮忙去拿他们的选课表和教学便览。”
教官也是通情达理,眼睛往人群里扫了扫,叫出两个人来去给展昭帮忙。人也不算是随便找的,教官找了军姿站得好又长得高大的两个男生,其中一个就是白玉堂。
白玉堂像是对这差事很满意,离开了教官的视线范围就不好好走路,甩着胳膊腿,说是要活动筋骨,人都站僵了。另外一个男生有样学样,也跟展昭抱怨:“学长,你们军训也这样?”
展昭摇摇头:“运气比你们好那么一点,赶上中秋节,放了一天假,还有一天下雨,停训一天。”
那男生嘟嘟囔囔不说话了。白玉堂瞥了一眼:“就这训练量,还不够白爷热身的。”
展昭当即就笑出了声,他从两人昨天晚上一起回寝室就发现了,白玉堂这个人多少有点妄自尊大的毛病,一口一个爷,其实年纪还才刚满十八没几天,但他的言行太自然而并不让人讨厌,好似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也许算是个人魅力?展昭私下里这么想着,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便这么笑出了声。
但这笑声明显惹得某位大爷很不高兴,以至于当天训练结束后,白玉堂非要拉展昭去跑步,证明他所言非虚。这位爷才不管那个点儿展昭因为下午第二节没课,又想避开高峰期已经洗过澡了呢。对此,展昭表示,就当是个大龄儿童哄着就好。可惜展昭不能未卜先知,不然他就会知道这一哄成就了他日后面对白玉堂就毫无原则可言的开端。
想到平时和白玉堂相处的种种细节,展昭忍不住扶额,他一直知道自己心软好说话——否则他今天绝对不会出现在这场酒会上,可面对白玉堂时,这种好说话有时候真的会让场面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即便最终结果两人都很满意,但其中尴尬只有展昭自己了解。具体是什么,很多情况啊,只是,佛曰:不可说。
展昭的嘴角绽开微笑,他想,他的样子一定很傻。当初丁月华就曾说过,世上只有三种东西藏不住,一是贫穷,二是咳嗽,三是爱,展昭想到白玉堂的时候就笑得粉红泡泡直冒。展昭想象了一下,觉得傻到家了。他把酒杯举到眼前,幽蓝的色泽很有一种魔魅的味道,但味道却意外清冽干脆,跟白玉堂很像。展昭想到这里又忍不住笑了,真是魔障了,怎么都能想到那个人,难不成是因为丁月华的要求?
展昭仰头饮尽最后一口酒,然后转头看向一个方向,目光停驻在一个背影上。那人穿了一身白色的燕尾服,收腰的设计衬得腰部线条修长流畅,偏长的头发随意散落在肩颈之间,有几分不羁的味道,展昭放下空酒杯绕到那人面前,觉得自己可能一瞬间犯了颜控。那人的自左侧肩头到胸前点缀了一排银白色的流苏,袖扣是镶着碎钻的白金。面具也是白色作为底色,遮住了大半张脸,用羽毛拼出了从白到黑的渐变,一双眸子隐在面具之后,黑得纯粹。白色其实很挑人,一个不好就能让人从翩翩佳公子变成泯然大众路人甲,但眼前这人明显一点都不需要担心这些。
展昭非常开心地过去:“你这人根本就是天然的发光体,穿一身白该说是你本性还是要作弊?”
那人疑惑地看展昭,回以一个单音:“嗯?”
展昭乐不可支:“得了吧,装不认识会有用?你别忘了,你当初闹别扭,多少人找不到你,还不是让我找到了?耗子能跑过猫去?”
那人也终于笑了出来:“所以说丁月华简直太无聊了。”然后又抱怨:“她找了好几个身材跟白爷差不多了也穿一身白。”
展昭点头:“我看见了。不是什么人穿白色都能跟你似的嚣张。”
白玉堂打个响指:“说对了!爷独一无二,所以你这猫要好好珍惜。”
展昭翻个白眼:“一只能说会道的小白鼠确实要好好珍惜。”
白玉堂闷笑:“猫,你还记得沈慧么?算算时间,小丫头要升高中了。”
展昭微笑道:“当然记得。”沈慧对于他们来说,是大学时的共同记忆之一,很平常的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然后留下了猫和耗子的称呼,最后又湮灭在时光里,断了联系。
他们学校的军训持续两周,在军训期间白玉堂就注意到展昭每个周末都会早起外出,临近中午才会回来。展昭生活规律自制,只一点,就是早上没课的时候会起得比较晚。白玉堂本以为大好的周末展昭一定会起得更晚一些,结果那人早上七点不到就出门了。
第三周周末的早上,白玉堂听见展昭起床的动静醒了过来,从床上探出头:“展昭,你去哪儿?见女朋友?”
“抱歉,吵到你了?我去这附近的小区给孩子上课。”展昭放好洗漱用品,抬头回答。
“兼职?”
“不是,义务家教,学校的义工站跟小区那边的长期合作。”
白玉堂倒回床上,他对小孩子的印象无非是吵吵闹闹娇生惯养还无理取闹,基本等同于展昭后来对他的观感,因此他此刻非常不屑地“切”了一声。
展昭话音里带了笑意:“那些孩子挺可爱的,一群鬼灵精。”
白玉堂道:“鬼灵精更难搞定的。”
对方似乎有些困惑:“你怕小孩子?因为搞不定他们?”
一向认为天老二地老三自己才是老大的白某人瞬间从床上跳起来,毫无疑问地把脑袋磕到天花板上之后一边揉着后脑勺一边反驳:“谁说的!没有白爷搞不定的事儿!白爷就是嫌烦,不信今个儿白爷就证明给你看!”
展昭觉得自己似乎无意中摸到了对付白玉堂的不二法门……
直到两人坐上去小区的公交,展昭都有种不真实的奇幻感,他不太能把一直以来表情稀少的白玉堂和那群嘁嘁喳喳的小孩子联系到一起,真的不会杠上么?应该不会吧……
事实证明展昭这次是杞人忧天了,他明显低估了那群小孩子古灵精怪的程度。这些孩子早就习惯了每年来来去去大学生义工,看到第一次出现的白玉堂也没有什么惊讶,反倒一窝蜂地拥上去,不知是哪个起的头,管白玉堂叫:“比蟋蟀还要帅的帅哥”,白玉堂无比憋屈,但也没法跟小孩子计较什么,只是在听到孩子们规规矩矩地叫展昭“老师”的时候面色不善地瞪了对方几眼。
至于展昭,直接装没看见,领着自己教导的沈慧坐了下来,其他的孩子也找到自己固定的大学生义工陆续坐下来开始学习,就剩了白玉堂一个孤家寡人无所事事。他无聊地凑到展昭身边看对方温柔耐心地辅导三年级的沈慧。白玉堂不觉得三年级的功课有什么好辅导的,他始终觉得现在大多家长都喜欢小题大做。而沈慧看起来似乎功课很一般,但更多的原因其实只是小姑娘粗心大意又没耐心。
白玉堂看着沈慧埋头写作业,懒洋洋地靠到展昭身上在他耳边低语:“要不你也给我辅导下?”
展昭一把将白玉堂推开,顺带附送白眼一枚,秋老虎肆虐的九月,身上靠着个人一点都不会舒服。白玉堂像是突然上了瘾一样,也不去关注展昭的白眼,又往展昭身上倒过去,觉得展昭身上凉凉的很舒服,很……解暑。
他们真的应该庆幸那时候网络还不够发达,手机还不能上网,微博也还没出现,腐文化还没有盛行,他们才可以不受打扰地安静地将这最初的懵懂暧昧酿成芬芳醇美的深情,水到渠成。
展昭看了看沈慧,小姑娘很专注地在写作业,室内开了空调,白玉堂靠着虽说不舒服但也热不到哪儿去,也就随他去了。白玉堂满意地蹭了蹭他的人肉靠垫,摸出手机玩游戏。展昭瞥了一眼,一条长长的蛇在屏幕上爬来爬去,他嘴角勾了一下,贪吃蛇啊。
两个小时很快过去,孩子们的学习暂告一段落,开是玩游戏。来做义工的几个人帮忙把桌椅往两边推,留出一片空地来,孩子们就这样开始玩闹。游戏也简单,老鹰捉小鸡、丢手绢之类的,输了的小朋友就让对应的哥哥姐姐表演节目,也挺热闹。
沈慧跟着几个小姑娘玩丢手绢,没抓到人输了,可怜兮兮地站在原地看着展昭,展昭有些无奈也有些尴尬,摸摸小姑娘软软的头发以示安慰,那边厢赢了的孩子拍着手要展昭唱黑猫警长主题曲。
展昭一下子噎住了,他倒不是不会唱,就是突然找不着调儿了。白玉堂幸灾乐祸:“展黑猫!”
沈慧看看展昭又看看白玉堂,突然叫出声来:“一只耳!”手还直直地指着白玉堂。
展昭立刻很给小姑娘面子地笑场,点头附和:“对,一只耳。”
孩子们开始起哄:“黑猫警长,黑猫警长,老师你和比蟋蟀还要帅的帅哥一起唱黑猫警长!一起唱!”
展昭笑着看过去:“唱么?”
白玉堂瞪他:“能不唱么!”
结果两个人别别扭扭地合唱了“眼睛瞪得像铜铃”的黑猫警长主题曲。
时隔多年再想起那时候的一切,展昭似乎依然能感受到当时白玉堂靠在自己身上的重量与温度,他笑着伸手捏住白玉堂的耳垂:“一只耳。”
白玉堂握住他的手腕,回道:“展黑猫,可惜黑猫已经做了老鼠腹中食。”
展昭眼里闪过一丝窘意,收回手,若无其事地环顾四周:“我找到你了,是不是就可以跟月华说一声先走了?她人呢?”
“你急着走?”白玉堂有些奇怪。
“也不是,酒喝得有点多,再呆下去可别出洋相。”展昭按着太阳穴道。
白玉堂站到他身后,示意他把头低下来点,然后开始帮他按揉额角:“下次带着解酒药吧。”
“我绝对不要有下一次。”展昭举起手掌要发誓。
白玉堂抓着他的手塞进裤子口袋里:“得了吧,这又不是你说的算,得看丁月华是不是还有什么花样。”
展昭往后一仰,头靠在白玉堂肩上:“好像还真是。”说着用手遮住眼睛。
身后传来熟悉清咳:“哎呀,闪瞎眼哟!”
展昭站正了身子,坦坦荡荡:“月华,你看,我找到了。”
丁月华嘟嘴:“我又没看着,谁知道你们有没有作弊约定了暗号什么的。”
白玉堂又恢复了在外人面前的面无表情:“哪儿用得着暗号。”
丁月华表示,虽然白玉堂好像没什么表情,但那模样就是透露出一种莫名的嚣张和炫耀,让人很有揍一顿的冲动。死死团成员丁月华闪瞎一双眼,特别嫌弃地转身就走。
“慢走不送,丁三小姐!”白玉堂欢乐地挥手,送走,或者说气走了丁月华。
“每次都跟人小姑娘作对,你到底在想什么啊?”展昭半是无奈半是好笑,在他的记忆里白玉堂和丁月华应该没什么过结的,可偏偏两个人一直针锋相对,也许是气场不和?
白玉堂哼哼着不说话,他不会告诉展昭这一切的根源在于某日丁月华有口无心地表示要比照着展昭找男朋友,然后他一个激灵意识到如果是古代的话,展昭和丁月华这样的表兄妹的确是可以结亲的,莫名其妙且突如其来的危机感瞬间爆棚,至此对丁月华敌意非常,而丁三小姐显然不是个能吃亏的主儿,梁子就这么不明所以地结下了,并且情况愈演愈烈。
归根到底三个字:想太多!
展昭轻易从白玉堂露出的眼睛和微微撇了一下的嘴角解读出其中的深意,看来是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小矛盾,说不得还是庸人自扰,也就懒得多管,反正两个人至少还知道“分寸”两个字怎么写。
“猫儿,咱们溜吧。”白玉堂忽然兴致勃勃地戳了戳展昭的后腰提议。
“嗯?”展昭发出一个单音表示疑问。
“丁月华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估计也不会再找我们,真要找没找到就说她喝高了眼花没认出来,我们不走正门,翻墙出去,省的被人看见,怎么样?你不是想走么?”
好吧,也许只能承认,某些人是彻头彻尾不安分,某些人是骨子里不安分。
两个人直接推开二楼的落地窗上了阳台。冬天外面太冷,没人愿意离开温暖的室内跑到阳台上吹冷风,这实在方便了两人行动。找了一个合适的地方,两个人翻过护栏,随即一跃而下,落在花园的草坪上,滚了一圈减少从二楼跳下来的冲击。黑暗中两人相视一笑,彼此拉着手站起来,为对方拍掉身上的枯草屑。
两人对这别墅极为熟悉,很快找到了一处便于攀爬又隐蔽的地方。展昭走在前面拨开常绿的灌木,把束手缚脚的西装外套脱下来丢给白玉堂,抓住金属栅栏的一瞬间低声抱怨了一句:“好冷。”白玉堂在后面闷声笑。展昭不管他,手上使力一撑,左脚蹬着栅栏借力,右脚勾住顶部,随即挪动几下,站在了两根栅栏之间的横杆上,跟着轻轻巧巧地跳了下来。
白玉堂把自己的外套也脱了下来,和展昭的一起团成一团丢出去,也用差不多的方式翻墙出去了。展昭把衣服扔给他:“你可以把衣服从栅栏里递给我的,干嘛非要扔?”
“爷乐意!”典型的白玉堂式回答。
展昭瞪了把衣服拎在手上晃荡的白玉堂一眼:“赶紧把衣服穿上。”
白玉堂乖乖穿好外套,没有扣扣子。两个人摸到了停车的地方,上了车,展昭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开口:“你喝酒了么?”
“一杯果酒,晃一圈喝一口,还剩半杯。”
“真狡猾。”
“这是跟你学的好么,主席!”
打开车内的灯和空调,两个人的视线交缠在一起,展昭忽然笑了:“主席什么的,感觉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主席教了爷怎么逃酒,怎么在门禁之后翻墙回宿舍。”白玉堂看着他,眼里满是戏谑:“哎,对了,爷一直忘了问,当初进学生会,你没给爷走后门吧?”
“你猜?”
这是送给貓三桑小朋友的成年礼,好吧,在她生日过去两个月才完结真的很羞愧,捂脸。
傻白甜,无剧情无逻辑无文笔的三无产品,祝食用愉快,不愉快请砸臭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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