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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同行 ...


  •   写在文章之前的话:此章节请自动对应93章之后……

      七月初康熙皇帝一行前往塞外,开始一年一度的巡幸与北狩。只怕他和随行的诸位皇子谁也未曾料到此一去要面临的是怎样的惊风密雨!去时的鲜衣怒马、堂皇风光,回时又将是怎样的落寞萧索、满目苍凉,废的废,圈的圈,禁的禁,死的死……又有多少人的命运,会因为此一去而改变?
      诺敏站在御花园的堆秀山上,这是她所能到达的紫禁城的至高点。然而层层叠叠的宫宇掩映之下,她却什么也看不见,只能默然任由山雨欲来的风将她眼角的泪吹干。
      “格格,此处风大,眼看就要下雨了,咱们还是回宫吧。”小喜小声相劝——在热河养伤时诺敏曾无意提起过,喜欢小喜的率真无邪,有几分当年流香的样子,四阿哥倒是有心,大方地将小喜送进宫来,因此小喜倒成了除惠儿之外诺敏的贴身丫头。
      “今儿个是什么时日了?”诺敏由小喜扶着小心从堆秀上面下来。
      “回格格,七月初十了。”
      “七月初十……”
      “格格是在算给敦多布多尔济郡王和策凌贝子的信吧,奴婢记得是六月十五送的,已经快一个月了。”
      诺敏沉吟了下,轻声道:“是该有消息了,一会儿回去,你跟云英帮我收拾些衣服,只拣些素净利索的便可,这回要出远门了。”
      “格格这是……”小喜犹豫了下,终是将后面的话吞在口中。
      此次出行,会赶上康熙废太子、禁大阿哥、锁拿十三以及十八阿哥病疫,不宜太鲜艳的颜色,加之前途未明,她亦没心情考虑那么多。
      今日已是七月初十,离那场风暴不足两个月,她说过,不管多大的风雨,她都要在离他最近的地方——她用力握紧手中的圆牌,那是九阿哥元宵节时在春涧坊门口塞给她的东西。
      据她所知,那是可以随意出行紫禁城宫门的腰牌。也许当时他是突然的好心,怕自己受太子的牵连,可以凭此来离开逃避风暴,甚至躲出京城。但他也许不知道,有太子的地方才是她心之所归,无论是什么样的牵连与伤害,她都会生死追随。
      沿着御花园往回宫走,远远就见自己宫里的小太监赵六儿快跑了过来:“格格,刚刚内务府送来的旨意……策凌贝子和纯悫公主已前往围场,纯悫公主说是想见格格一面,万岁爷口谕宣格格前往围场……”
      诺敏终是心底松了口气——那腰牌是不得已才能动用的,毕竟真凭此出了宫,会牵连了九阿哥。而策凌和和雅,没让她失望,终是在她最需要他们的时候,不计一切地伸手帮助了她!
      那日在热河行宫,策凌在风雪之夜曾经赶来看她,当时她求的便是此次康熙北狩,他一定要想办法让她有理由能够前往,策凌当时眉头也不皱便答应了,可是——想不到他竟用了这个法子,需知道如今和雅已经是七八个月的身孕啊,万一出点问题,让她如何对得起他们!
      “什么时候动身?”诺敏望着赵六儿,只想早点见到和雅见到策凌,见到她最想念的——太子。
      “回格格的话,内务府说格格出行也算是大事,马虎不得,需好好准……”
      “准备什么,内务府有什么相熟的人没有,最好让他们尽早安排。”记得在金陵时十三曾经提到过,内务府都虞司的陈平是他的亲信,若实在没办法,只好去找他了。
      “熟人倒是有。”因为诺敏平日待宫里的几个宫女太监极好,加之上至皇上、太后、各宫娘娘,下至诸位阿哥,都对诺敏封赏不断,因此钟粹宫上下待诺敏也都极是尽心尽力,闻言赵六儿忙道,“只是……”

      * * * * * *
      (以下为4月21日更新)
      一路的马车颠簸之后,好不容易到了驿站。一直以为身子已经休养得不错,但上了路才发现,其实还是会气短胸闷,加之天气闷热,憋在狭小的车厢内,几乎让她昏厥过去。
      因为三家店驿站是康熙北上热河及围场的必经之处,因此修建得很是周全气派,园子里有山石湖池,风景优雅。七月的夜晚极是闷热,诺敏只觉得胸口有些发闷,索性借着明亮的月光沿着碎石铺就是的小径缓缓走着。
      偶尔有风吹过,带了水的凉意方觉得舒服些。
      蓦地,隐隐传来笛子的声音。婉转凄美,却如此熟悉——“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清楚记得去年年初跟康熙南巡在清口行宫时,十三曾经吹奏了这首曲子,她笑说他是在思念十三福晋。难道真的会是他么?
      听说青海的事情已经处理完毕,康熙宣他前往围场伴驾,算算时日也应该将近,那么此处会是他的必经之路么?
      诺敏心中一动,忙快走了几步。湖边的水面上,一盏素色花灯幽幽飘在上面,而湖边一个修长削瘦身材的人影静立于岸边,轻轻吹着那首曲子。
      诺敏一怔,忙顿住了脚步——不是十三。就算没看清那个身影,静下来也能听出他虽奏着同一首曲子,但却远没有十三的悠绵深情,那从骨子里透着的清冷孤寂,瞬间让她明白了眼前的是何人。
      转身欲走,却不料早已惊动了吹奏之人。他停了笛子,半转身子,无波的双眼静静地望向她这边,透着幽亮清朗的月色,似乎带了几分忧伤和柔和。
      一瞬间心思有些恍惚,眼前这人,是平日那个不苟言笑清冷无情的四贝勒么?会是那个后来被朝中上下称之为“冷面王”的雍亲王么?会是今后那个对敌人冷狠,对自己的兄弟亦有心机算计的雍正皇帝么?
      四阿哥没有介意她的没有行礼,也没有介意她直视于他的目光中的探寻思量,只是淡淡道:“是不是把我当老十三了?”
      原来他亦知道十三也会吹奏这首曲子。其实想想,他们之间一向亲厚……诺敏心中微动,终是缓缓点头:“诺敏只是没想到,四阿哥竟也吹得一手的好笛子。”
      “好倒是谈不上,对于各种乐器,我都一向不精,只不过……这首曲子是当年我教给他的,他比我吹得好。”四阿哥转目盯向水面已经遥遥飘到湖心的素灯,轻声道,“这首曲子还是我皇额娘当初教给我的。”
      皇额娘——大清国康熙朝能担得上如此称呼的,只有三人。而四阿哥口中的“皇额娘”不出意外地话,应该就是已故的孝懿仁皇后佟佳氏。因为四阿哥自小便被送给佟佳氏抚养,直到她过世为止。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四阿哥轻叹息,“皇额娘于二十八年七月初十病逝,已近二十年,为什么,为什么偏偏与这一日相近……”
      今日——抬头望着天边明月,诺敏恍然。
      七月十五,中元鬼节。
      民间有习俗于此时放花灯,忌奠死者,缅怀亲人,只是想不到,四阿哥竟对佟皇后有这么深的感情——原来,这么清冷的人,竟也藏着这么深刻柔软的心思。
      犹豫了一下,诺敏缓缓开口:“四阿哥深谙佛理,应该知道七月十五亦是‘佛欢喜日’。”
      四阿哥一怔,随即一丝笑意淡淡自他眼底漾开。自从回京城这么久,虽然接触不多,但每每见他都是淡漠冰冷的神色,这竟是诺敏第一次见他如此温默感性的表情,这表情不由让她想起了当初在热河时的点点滴滴,每每提及太子,他也会有如此柔和的表情。
      “佛出世间以利生为本怀,凡有所作,皆想带给众生安乐,拔除众生痛苦,所以,若见众生,舍恶向善,转迷成悟,返妄归真,离苦得乐即畅佛出世本怀故佛欢喜。自恣法后,能令佛欢喜有三义,一为十方诸佛因见僧众能安居精进修行圆满,故生欢喜。二为解夏自恣法后,僧众能自我反省检讨,及大众互相检举,使於九十日中有犯过者,均能发露忏悔回复清净故令佛欢喜。三为佛闻解夏后僧众报告或得初果,二果,三果,四果畅佛所愿,故令佛欢喜。”
      四阿哥无波的声音纯净而平和,仿佛带了让人平静的气息,真像是佛堂庙宇中的得道高僧的梵语低吟,如果不是知道他今后的命运和手段的冷厉,也许诺敏也会被眼前这假象所迷惑……思及此处,诺敏的心中微冷,半垂了头轻声道:“有幸听得四阿哥说法,果然精彩……只是夜深人静,诺敏困乏了,请恕先行告退。”
      四阿哥被诺敏刚刚的一句话点悟,正在欢喜处,忽听她语中冷淡,不由一怔,扫过她的脸,顿了一下却也缓缓散去眼中的暖意:“一时感慨,倒叫格格瞧了笑话,是我的不是。”
      说着,他退了半步,也微垂下眼。
      诺敏转身离开,身后是低低的一声叹息,那叹息竟像敲在她的心上一般。诺敏心中一痛。刚刚的表情竟跟太子那么的相似——他心里亦应有苦有痛,有压抑有隐忍,然而那一切都应当不关她的事!又或者,为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位子,他必须要经历这种痛!
      思及此处,她不由加快了脚步。
      “你在怨我?”四阿哥在她身后忽然开口,“我听说……这次你并不想跟我同行。”
      诺敏脚步一顿。四阿哥一向是清冷惯了的人,平日就算旁人问话,他也总是能省则省,若被问得不耐烦了,只消瞪过去一眼,便可以顺利结束话题,而今日的他竟主动挑起话题,这是怎么了?
      当初听赵六儿说内务府安排她要与四阿哥同行时,她的确不情不愿,一来是因为他是皇子,出行规格排场内务府有制,必不可少,非常繁复,哪怕多待一天,她也不想等,只想尽早到围场,到太子身边;二来便是因为自打去年年末从热河回京城之后,她与四阿哥便鲜少接触了,加之太子与他交恶之后,她更是有意无意地回避他。曾经那么亲密的兄弟,如今只剩冷漠伤害,那其间的痛连她都不愿再想,又何必用她的存在来提示他们?毕竟她曾经救过四阿哥,可在感情上却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太子——她不恨四阿哥,在这场夺嫡之争中,不存在对与错,人人都是输了的人,不是输了天下,便是输了亲情友情爱情!
      诺敏忍不住回头,他一向那么的淡漠,那么的自执,那么的稳重和沉着,可在这撩人的月色下,他心中的孤寂与无奈竟是那么毫无掩饰地凝在眉端眼中,让她无端的心中柔软。
      或者是她苛责他了,难道就因为他是最后的胜利者,便应该承担更多的骂名么?人们总会不自觉地同情弱者和失败者的,若最终八阿哥成为了皇帝,以她所知的他对太子被废,对十三圈囿的幕后操纵的手段,他又会放过其他与他做对的兄弟,又会比四阿哥的雍正皇帝好多少——铲除异己,巩固上位,任何君王都会为此不择手段,哪怕是父子、兄弟!
      诺敏抿了抿唇,轻声道:“四阿哥言重了,诺敏只是觉得,如此非常时期,四阿哥若要撇清,便彻底撇清,当避嫌才好。”
      四阿哥冷笑:“你我之间,避什么嫌,你救过我,只怕这份情终生也避不了……”说着上前一步,拉近了彼此的距离,静默了一会儿,才缓缓道,“你放心……对你的承诺,我总还是记得的。”
      “若此因此困住四阿哥的手脚,那便忘了吧。”诺敏道,无论是塞上草原的承诺,还是生死之际的相托,既然太子都能放手还他自由与权利,她又如何不去成全。
      四阿哥望着诺敏,目光冰冷:“总以为你是明白人,原来倒是我高估了你,你走吧……”
      他这么说,诺敏一怔,他比自己聪明得多,就算因为她知道历史而占了先机,可她不相信四阿哥会对太子的所做所为一无所知。诺敏不由冷笑:“四阿哥让诺敏明白什么?明白四阿哥如今在朝堂之上与太子爷的处处针锋相对,明白四阿哥怂恿大臣上书弹劾格尔芬和阿尔吉善(注:索额图的两个儿子)在京为非作歹、狐假虎威,明白四阿哥每次恰到好处的表现着兄弟友爱,明白四阿哥‘争却即是不争,不争即是争’?”
      每说上一句,四阿哥的面色就白了一分,诺敏当然知道这些话说出来的后果——不知道精明如康熙皇帝,又能看出几分四阿哥的心机,而她也不是因为聪明而看出这些!
      四阿哥猛地上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有个问题,我早就想问你了……”
      “是啊,从和雅公主和禧柔公主大婚那天在草原,诺敏跟四阿哥讨承诺时就想问了吧,真可惜,诺敏什么都不会说的。”诺敏不待他说完,便打断他的话,四阿哥的心机远比她想像的要深沉许多,也许他早就怀疑了什么,但这份秘密只十三知道,也许太子有所怀疑,但更多也只是以为她是当年哲布尊丹巴从民间寻来的汉人家的女子。
      见诺敏忍不住退了一步一脸的防备,四阿哥却突然一笑:“我对你的秘密没兴趣。”若真的有兴趣,只怕等不到今日,他早就派人着手调查了。
      见四阿哥面色虽略为苍白,但神色间并无怒意,甚至那一笑可以算是柔和了他原本的冷厉,诺敏不由微怔——她窥破了他的秘密,他没有生气么?
      “我想问你,在草原跟我谈条件,在垂死之际跟我讨承诺,又是为何?甚至你替我挡了那一箭,又是为何?”四阿哥缓缓开口,神色虽然轻松,目光却咄咄,“我不会天真地以为你会为任何人去挡那一箭!”
      这回轮到诺敏面色微变。就算四阿哥没有追问自己为何知道他的心思与谋划,但她又如何能告诉他,她之所以要承诺,之所以救他,之所以垂死相托,都是因为她知道他才是最终那个胜利者!
      “如果二哥的放手是成全,你的相救是成全,你们把宝都押在我身上,那么我的出手,又何尝不是成全?”四阿哥没有继续逼问,而这些话却缓缓吐出,异样的认真。
      诺敏心头刚刚觉得微松了口气,但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却又立刻觉得心跳加快,几乎要从口腔中蹦出一般。下意识向四周望去,除却夏虫低鸣再无声息。她不敢相信一向清冷隐忍的四阿哥竟把这样的话轻易说与人听,天知道这种话若传出去,会有怎样的后果——对于他的所作所为,她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性,而因为知道他得上位之后的一系列做法,不得不让她怀疑她是不是赌对了。
      可是……今日他竟将彼此的心思一并坦白承认,只这份决心与信任,又如何能让她置疑?
      见诺敏低头不语,四阿哥上前用手指轻托她的下颔,让他们目光相对:“诺敏,你愿意相信眼里看到,愿意相信心里坚持的?”
      诺敏一震,那目光里的坚定与冷静,执着与信任是那般深刻,她忽然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将自己的心思全部暴露于她面前,他任由她把他的心思淋漓尽至地揭露出来,不是刻意的讨好,也不是冷厉的逼问,而是因为这份被亲人、被朋友误解的滋味,竟让这样一个终生几乎都隐忍的人都感觉痛苦。
      太子这十年来隐忍着放纵自己,但至少曾经有四阿哥和十三在身边,现在也有了她无怨无悔地生死相伴,然而眼前这个清冷淡漠的四阿哥,被割舍得连亲人都必须背叛,连朋友都不能倾心,连心爱的女人都不曾拥有,他心底的那份苦与痛,必须要有一个渲泄的出口……所以才会在如此星辰如此夜色的今晚,选择了自己。
      那么,她愿意相信她眼里看到的,还是愿意相信她心里坚持的?那么,她愿意相信历史上知道的,还是愿意相信她真真切切感受到的?
      泪水从眼中滚落,如此的促不急防,让她自己都不由吓了一跳,与其说她是在为四阿哥心疼,倒不如说是在为身边所有人的无可奈何和注定彼此伤害而心疼。
      然而四阿哥却忽然笑了一下:“竟还肯为我落泪,看来多少还是相信我的。”
      说着,他放开她,退了半步,恢复了平日淡然的模样。
      然而那一笑,竟让诺敏不由想起在热河养伤期间他对她的照拂和包容,他也曾经惊鸿一现的露出过这样笑,原来这个男人不是不会笑,而是那份笑容被现实逼得不得不掩藏在冷漠背后,而当他站在权力的颠峰终于不必苦苦压抑自己的心绪,终于可以放声笑的时候,又有谁能够陪他一起笑到最后呢?
      “好了,别哭了,被人瞧见好像我如何欺负了你一般。”四阿哥淡淡地道。
      刚刚说那么惊世骇俗的话也不见他怕别人看见,这会却拿这个来说事,诺敏抽了手绢擦去眼泪,却直视于他:“为什么把这件事跟我说?”
      四阿哥静了一下,缓缓道:“因为我……羡慕你!”
      羡慕她?诺敏怔了一下,即尔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这并不是个随心所欲的年代,太多人活得身不由己、无可奈何。不说这些皇子阿哥,就算是万千荣宠于一身的金枝玉叶的大清公主们,又有几个敢为自己爱情、自己的未来抗争,而做到如此义无反顾、不计后果?像她这样敢作敢为、敢爱敢恨的女子,或许在他们眼中,是异类吧,所以才会有十四的爱慕,八阿哥的温和怜惜,四阿哥的羡慕信任,就连一向阴沉的九阿哥都会暗自相助……无关情爱,他们对她的的好,更多便因为——羡慕!因为那是他们永远不可能拥有的。
      诺敏扬了扬眉:“四阿哥这么信得过我?”
      一丝清浅的笑意漾在四阿哥眼底,他语气却极是淡然:“你都把我看得如此通透了,我除了杀了你,便只有信任你。”
      依稀记得在草原她用“隆科多”交换四阿哥的承诺时,四阿哥临去前的那句阴鸷的“你若不嫁给太子爷,我便杀了你”,他之所以如此信任和纵容她的明了与任性,便是那份爱屋及乌的关切吧。有这份兄弟之情的默默关怀,就算失却天下,胤礽你仍是幸运的!
      “这事……别跟二哥提。”四阿哥似是猜到了她的想法般,忽然开口。
      诺敏怔了下,抬头望着他,见他认真坚定的眼,缓缓点头。她明白四阿哥的心思,他与她都清楚太子之位早已名存实亡,就算四阿哥不去争,也有别人去争。而今晚的坦言并不代表他日后会对太子手下留情,他若对太子手软,对其他兄弟手软,输的可能就是他自己!太子、十三、诺敏,和他自己的荣辱生死皆系于他身上——他输不起!
      那么——诺敏深深吸了口气,就让她用她的身家性命赌这一把吧,看看历史会不会因为她的存在,而改变!

  •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各位,今天晚上去看电影了,没有更,明日会用力挤一点,汗!
    拖得太久,我又MS瓶颈了,对不起大家~~~~~
    2008.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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