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数》urjd

6、第 6 章

　　祭释狂奔在骤雨里，周身的羽剑不停的飞舞旋转。四溢的血花迸溅出来，便沾染了她冷若冰霜的颜面。她像一只冲出地狱的修罗，猩红了金色的双目，三十万交战天兵也拦她不住。

　　“长公主，请冷静下来，我是刑天啊！”

　　剑与斧的流光后探出了刑天惊疑的脸。

　　“刑天？！”她顿了一下，随即一把揪住他的衣襟，笑容带着绝望般的凄悲。“很好，刑天。我要找的就是刑天！”

　　“……发生什么事了？”

　　他似是毫不知情的迷茫着眼睛。

　　祭释向他逼近，目光中是慑人的冰冷。

　　“鷫鷞神鸟的事，是谁人告诉你的？”

　　“您在怀疑我吗？”

　　他一改往日的腼腆，狡诘的笑着轻轻掰开她揪着他的手。

　　“你不值得怀疑吗？”

　　祭释的羽剑聚拢过来，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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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释，你这个坏孩子，怎么可以这样伤害父王？”

　　母亲的质问仍字字清晰。

　　“父王？可是他利用你害死燃灯！”

　　祭释委屈倔强地向她嘶喊。

　　而鷫鷞的脸色立刻惊异起来。

　　“这话……是谁人说的？”

　　祭释便从她的语气中觉出蹊跷。

　　“阿释，有些事情我应当告诉你的。”她叹口气抬起头“鷫鷞本是妖鸟，你也许不知道，妖是不能生活在仙界的。神祗凌厉的气息对于妖来说是致命的毒，它会慢慢侵蚀我们的骨血，直至骨脉尽断而亡。这是我从踏进仙界那天就已明了和注定的事，并不是父王的错。

　　而你，不幸的继承了我的妖血，父王为了保住你使用各种看似残酷的刑罚只是想要换尽你的妖血，还有那些你以为耻辱与罪孽的亲吻，那是父王利用它将自己最强的真气度给你，助你早日融入仙界。”

　　她停了一下，抬头看了祭释一眼，而她正一脸难以置信地呆立着。

　　“但是，纵使这样，你的六翼还是断过对吗？于是父王迫不得已将你送到燃灯那里，因为在仙界只有西方极乐净土能包容一切，自然包括妖。

　　关于燃灯的死……我承认与我有关，但更多的却是因为你。阿释你真是一个幸福的孩子，因为那么多的人是真心的爱着你。燃灯有两颗舍利：金色的是绽放，是施与，他将它留给如来；银色的是收敛，是包容，它特别准备给你，帮你抵挡仙界凌厉的气息。但是，多凝一颗舍利要耗费很大的心力与灵魂，所以燃灯那时与父王这样说过‘把那孩子暂交给我吧，待我的灯燃尽之时，她大概就可以回到你身边了’……”

　　“你不要说了！”祭释有些粗暴的打断她。

　　“好的，阿释。如果你不喜欢，我便不说了。你可以不相信我，因为我确实没有什么证据可以给你。” 鷫鷞平静地望着她说“只是，我不知道告诉你其他事实的人是如何知道又是以怎样的居心告知于你……”

　　“母亲……”她颤抖着跪下来“我……应该相信你吗？可是，如果你说的才是事实的话，我……该怎么办呢？”

　　鷫鷞撑开翅膀抚去她落下的泪滴说：“阿释，不要自责，也不要难过。无论事实怎样，都是天意，是劫数，而我们从一开始便注定了，无人能够逃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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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公主，您希望得到怎样的答复呢？”刑天抹了一下“干戚”上的血迹问。

　　“说出你的目的，为什么骗我！”羽剑的寒光被一个霹雳打亮。

　　“……我想做王。”

　　然后祭释仰天狂笑起来：

　　“很好，你没有否认，很好。只是……就因为这个，就只因为这个！”

　　她猛然抬起手，无数羽剑便齐向刑天的方向斩去。

　　而他从一开始就算到这场斗争不可避免。天帝、玄都根本都不是问题，他唯一的赌注从一开始便是面前的这位长公主——胜她为王，败她为寇！

　　那便成了仙界历史上最惨烈的战斗。

　　当如来赶到那片修罗场的时候，祭释刚好取下刑天的首级。她背对着他无头的躯壳，六翼被浸染成一片血色。而如来便被她那双空洞的眼睛伤了心。

　　三日之后，新帝即位，那人便是当年的玉太子。祭释披散着头发，全身被铁链缚着推上大殿，那个曾经会天真地拉着她手的小孩就高高在上的伫立在她面前。

　　他说：“皇姐，那么多年父王将你藏起来，可是今天终于叫我抓到了，我说过，你是我的。”

　　他说着不顾满殿神官的唏嘘，从那高高的位子上走下来，走到她面前，扳起她的脸用力地吻下去。那一刹那，祭释恍然间从他飞扬跋扈的笑容中看到天帝的影子。她颤抖着，眼泪便大颗大颗的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