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0章。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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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歧
一阵疯狂之后，我们躺在床上喘着气。
“生日快乐。小羽。”尘岚在我耳边低语。
生日，快乐么？对这句话，我竟如此陌生。
长久以来，生日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属于失去的日子。已焚成灰烬的稿件书籍失去了它所记载的故事，满地殷红的血液失去了它所承载的生命，十岁的孩子失去了他唯一的亲人，余下的只有冷冰冰空荡荡的房间……
每到这天，这些关于失去的记忆便会纷至踏来，同时提醒着我年华的消逝。
相比之下，今年，尘岚完全走进了我的世界，该是带给我了一个最快乐的生日吧。
风从敞开的窗中飘进，房间中弥漫着夜的呼吸。
身体依然膨胀着，被充满的感觉还未散去，但隐隐的空虚已然渐渐袭来。
心中的那个空洞呢？也在被尘岚一点点地填满着。似有着一棵细小的植物在心中慢慢生长，以我们相处的时光为饮食，渐渐长大。
那么，它终有一天能够补满整个空间么？
还是，在它还未成熟，还未结果之前，也会凋谢，然后消失得不留下任何痕迹呢？
我沉默着，良久。甚至忘记回答他一句谢谢。
忽然，尘岚坐了起来，眉飞色舞地对我说：“小羽，今天你生日，我来给你露一手！”
“露什么？又来相面相手啦？”最近这家伙迷上了中医，整天唠叨着什么心属火，肾属水；什么肝主怒，肺主悲的。
“什么相面相手，那叫面纹、掌纹诊病！切——中华民族博大精深的传统文化啊！我怎能生生地看着你沦陷……”
我飞起一脚，把他踢倒在床。
尘岚再坐起来：“咳，瞧瞧你这副凶相……我不过是好——心好——意，想给你来个‘脚底按摩’！”他故意把两个“好”字拖得特别长，使劲儿强调。
我撇撇嘴，尘岚继续说：“这人的脚吧，是最最要紧的部位，脚心穴位连通五脏六腑，按摩起来最能养身治病！”
“好！老子豁出去，给你当回实验品！”说着，我把大脚一伸，搭在他的肩上，“来吧！”
尘岚矮了矮身子，我的脚从他肩头滑下来，他一只手拎起我的脚，另一只手夸张地狂扇，脸上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
我瞪他一眼：“快点儿快点儿，嫌臭就算了！”哼，我的脚明明没味道……装模作样的家伙……
没想到，真正装模作样的还在后面。
只见尘岚故作正经地清了清嗓子，然后突然翻起了白眼：黑眼珠全向上挤到眼睑里面，白眼球恍惚闪动着，眼皮不停地颤抖。
同时，他的双手在我的脚上摸来摸去，嘴里还用那种欠扁的老朽式语调拖了长音念叨着：“小子哎，你到了我尘瞎子这里——可算是找对了人啦……咳咳，老夫我最擅长的就是捏脚按摩，诊疾治病……”
我拼命忍着喷笑的欲望，且由他表演着。别说，尘岚按摩得还真像是那么回事儿，似乎的确能认准穴位，手上力道也相当合适。让他这么捏了一会儿，酸酸痛痛的很有点儿舒爽的感觉。
我正舒服着，尘岚突然停了下来。
他在我脚心的某一处按了按，“啧”地嘬了个牙花子，然后又在同样的地方用手指头戳戳，就跟一个买菜的欧巴桑在戳土豆似的。
接着他抬起头，眼睛还是翻翻着，用眼白正对着我，一本正经，极为深沉地缓缓说道：
“你这孩子啊……心没了……”
我当场绝倒。
笑得还没喘过气来，他的手又开始在脚心另一个地方捏捏、点点，然后严肃地又来了一句：
“唉唉……肝也黑了……”
我再忍不住，一脚向他的下巴扬去。
尘岚看来早料到我会出这一招，头一偏就躲了过去。眼也不翻了，说话也不慢了，咧着嘴，奸笑堆了满脸：“君子动口不动手，小人动手不动口……小羽你动脚，难不成是畜生？”
MD，我不和这小子斗嘴！斗是斗不过的……
咬牙憋着。
我一翻身爬下床，打开电脑。
好久没上网玩儿赛车了。曾几何时，这个游戏已然成为了我发泄心情的工具，跑第一什么的反而不去在乎了。
哼哼，此时此刻，倒是很有撞人的心情……
一进入游戏界面，居然在线名单中赫然便有“青漠”。
说起来，自从我那次google青漠，发现这可能是个女人后，就没再特意地找她去撞。
今天这么巧啊，她这只羔羊自己要撞进虎口，那就别怪我不怜香惜玉啦！
于是，我跟着进入了她所在的游戏房间。
游戏开始，我惊异地发现，她的技术提高了不少！看来没有我的骚扰，她进步起来还是挺快的，尤其是弯道的时候，竟跑得很稳，没左摇右晃，也没再傻乎乎地绕着大圈还给我机会去撞。
我不动声色地跟在她后面，一局下来，她竟然还得了第三。
哈，有点儿本事嘛！还是说，她的“军人男友”GG给了她不少特殊指导？
突然想去看看这女的长什么模样。
我没有再进游戏房间，而是盯着青漠的名字，开始集中意念冥思。
才到了那一端，就被面前一片浓浓的烟雾包围。眼睛无法在瞬间适应，被熏得几乎要留下泪，睁不开来。刺鼻的烟味也也扑面而来，我本能地憋了憋气。
接着，伴着赛车游戏的音乐，传来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那是真正的男人的声音。随意的一叹，便凝聚了低沉与持重。如同千年古寺中大口铜钟的延绵回音，缓缓送出着岁月的沉淀。
眼睛此时也渐渐适应了，透过袅袅的烟，我看到了那藏在雾后的脸。
这是一张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面孔。
眉毛平铺而稀疏，下面是不大不小的一双眼睛，正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屏幕。
鼻梁似乎比较高，但到了鼻尖却又矮了下去，这就是所谓的“拱桥型”鼻子？
嘴唇形状一般，没什么血色。微张着露出牙齿，倒似乎没有被烟熏黄。
黑色的直长发，用皮筋在脑后系了个马尾，几缕稍短而拢不住的，便在额边随意地垂下来。
看起来，大约不到40岁的样子。
原来这才是青漠，那个把我撞得脑震荡的家伙。
再向下看去，他上身穿着一件白色无袖的紧身背心，露出宽阔的肩膀。和我想象中抽烟的人完全不同，他的手臂像运动员那样强壮，鼓着坚实的肌肉。胸肌也在背心下隆起，小腹处却平坦下去，处处透着健美。
然而，他的手臂上留着不少的伤痕，什么形状的都有：长条的像是划出来的、凸起的像是烫出来的，参差不齐的像是咬出来的，完全无规则的不知道怎么弄出来的……说不定他身上其他地方也有这样乱七八糟的伤口。
是工作中受的伤？不像啊……
啊，不会是个受虐狂吧……我汗……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第10章。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