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团衍生][虞何]半路》ｘｘｘ

11、第 11 章

　　何莫修整理好床铺，打开房门，冲着刚刚泛红的天边满足地伸了个懒腰，不经意地转头，发现一个人蹲在水井边，拿着个水缸在——发呆。
　　何莫修吓了一跳，还以为撞了鬼，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张立宪。
　　张立宪嘴里漱着口，眼睛直愣愣的瞪着，没烧毁的半边脸上有着明显的黑眼圈，看见何莫修走过来也没反应。
　　何莫修吞口水，壮着胆子畏畏缩缩走过去：“小张，你……没休息好啊？”
　　张立宪慢慢地转过头来，双目无神地空瞪着他，嘴里含着泡沫，喃喃地念叨：“你要说你喜欢龙文章都没喜欢他荒唐……”
　　“啊？”
　　张立宪回过神来，猛地吐了漱口水，赶紧摇头：“不不没什么。那什么，你起得真早。”
　　何莫修不好意思地笑笑，扯扯裤脚：“其实也没睡好，前半夜一直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他突然住了嘴，回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内容，不知不觉脸又在发烧。
　　虞啸卿拿着一块白色毛巾推开门走了出来，他低着头整理毛巾，并没往这边看，张立宪却突然整个人都绷直了，神情古怪地左右张望，以避免跟他的上司进行眼神接触，草草洗漱完毕就逃开去拿早餐。
　　虞啸卿把叠好的毛巾握在手里，另一只手理了理衣领，看了过来。何莫修忙向他打招呼：“早安，虞师座。”他简单点了点头。　　
　　何莫修看着狼狈得像逃跑一样离开的张立宪，表示奇怪，随口问他：“虞师座，你有没有觉着小张他……有点怪怪的？”
　　虞啸卿微妙地看了他一眼，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没觉得。”
　　“哦。”何莫修自嘲笑笑，也觉得自己是多心了，都是昨晚乱七八糟瞎想，把自己脑袋都烧坏了。
　　正想着收拾洗漱一下好去吃早餐，虞啸卿轻描淡写地补了一刀：“我就是跟他说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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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莫修故作镇定，勉强挤出个笑：“虞师座你这个笑话……完全不好笑嘛哈哈，哈……”他笑了几声，尴尬的自己也停住了。
　　虞啸卿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看着他：“小何，你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
　　何莫修想都没想：“可不就是么！”他嘴上虽是毫不犹豫，眼睛却不敢看那人，躲躲闪闪的。
　　而对方这回终于皱了皱眉：“我是认真的。”
　　“我喜欢你。”
　　他站在台阶上望着水井边上呆若木鸡的何莫修，面目严肃，眼睛里是何莫修看得到的从容和坚定，笔挺的军装衬得他的表情更加郑重。
　　虞啸卿一步步走下台阶走向他，认真地说：“两天前我就跟你说过这句话，我以为你放在心上了。”
　　何莫修攥着衣角一步步往后移动，急得快哭了：“没有啊我放心上了——不是，那我也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意思啊！”
　　虞啸卿好笑地看他：“放在心上就够了。”
　　何莫修抬起头，迎向他的眼睛，再也说不出话，虞啸卿回视，眼神里泛着温和，也不做声，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初晨的霞光打在身上，映照出一幅光与影的图画。

　　张立宪及时出现，煞了风景。
　　“师座，早饭已经备好，吃过咱们就上路吧。”心一横牙一咬挤进两人中间，张立宪硬着头皮忽略掉面前两人之间微妙的气场。
　　何莫修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张惶地埋下头。虞啸卿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点点头，转身先迈走一步。
　　张立宪看着自家师座走的大步流星，又回头看看埋着头努力作鸵鸟状的何莫修，满心无奈，叹气摇头。他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索性放弃了随他师座走出院子。
　　何莫修站在原地，这才敢抬头，感激地看着跟着离去的张立宪，默默在心里泪流满面地感谢他……张立宪打了个喷嚏。
　　早餐时所幸有旁人在，使得两人之间气氛缓和不少，又有张立宪不断试图找话题，两个人也很默契地没再继续之前的话题，何莫修总算还能安下心来坐定进食。
　　他怕路上颠簸受不了，进食很少，勉强塞了一个馒头喝了两口粥，潦草填了填肚子就又上了车，虞啸卿皱了皱眉，回头嘱咐张立宪多备了些食物放到车上，又叮嘱道：“今天慢点开，明天之前应该能到汉口。”

　　一路无话，何莫修扒着车沿眯着眼假寐，虞啸卿好整以暇地稳坐于前，等待即将来到的所有可能。
　　何莫修虽然闭着眼装睡，脑子却始终不停地转。他前二十年在国外长大，对同性之间的感情看得倒是很开，只是放到自己身上，却是从未想过的。自从八年前在沽宁和高昕相遇，一颗纯情的心更是死死被她吸引，虽然后来演变成和四道风之间的三人关系，自己明知爱恋无果却始终还在默默付出；高昕去后，他更是再无感情方面的想法。这次偶遇虞啸卿，更是在他意料之外……
　　张立宪今天把车开得很稳，何莫修却是越想越头疼，又不舒服了。虞啸卿“偶然”从侧视镜瞥到他愁眉苦脸，回过头问：“怎么还难受？”
　　何莫修没接话茬，使劲儿摇头。虞啸卿也不多问，弯下身子摸索一阵，从座位下面掏出个水壶给他递过去：“早上打的热水。”
　　何莫修道着谢，探身接过来喝了两口，拧紧盖子捂在怀里，又靠着车边儿歪着头闭眼，索性再不去想多。
　　边走边看吧，船到桥头自然直。小何同志一向是个乐观主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