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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我是爱上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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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台湾是一个宝岛,那么台北就是这座宝岛的大脑,是台湾发展最迅速的城市。位于台北东郊的台一中是整个台湾屈指一数的高中,与台湾大学是联合学校。
考上台一中,就意味着被保送进台大。
而我对这座城市的唯一感想——就是这座城市好冷漠。空气是冷的,路上的行人表情是冷的,道路上铺设的路都是冷色系的。
乘坐公车可以直接到台一中门口,因为是放假期间,学校的学生很少,校门后面是一条长长的大路,路的两边是排列整齐的香樟树,路的尽头是教学楼,我在学生会签了报到,学生会的人问我要不要填一份宿舍申请,先到宿舍放东西,被我拒绝了。
签完到,我走出校门拦了一辆计程车在学校附近转悠,最后我让计程车停在一栋学生公寓前,司机帮我把车尾箱的行李箱搬出来,递给我,问:“是学生仔?”我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便拖着行李箱走向公寓。
我,还是不习惯这样交流。
走到公寓楼下,公寓保安从保安室里探出个头粗着嗓子问:“喂,有什么事啊?”“租房子。”保安上上下下打量我,问了我的学校,打电话给公寓的主人。公寓主人不知道和他说了什么,很快就挂断了,保安推开门让我进去喝杯茶,我假装没听到,站在原地看门外的庭院。
这座城市,好像不种银杏。
等了好一会儿,一个穿着浅色连衣裙的年轻女人才姗姗来迟。她说这座公寓是她亡夫的,现在由她管理,我叫她何夫人,听起来像是绅士一些,只是这附近的人都是这么叫她的。何夫人很年轻,二十六七出头,和丈夫结婚两年丈夫就出了事故,只留下了一些房产和钱给何夫人。何夫人是一个相当温柔和蔼的人,她带我上楼看房间的时候特意挑了303室,是一个单室的小房间,配了厨房和卫生间,阳台。还配了空调,书柜和一张单人床。房间里还有一个通风窗子,站在窗子边向外看,有一棵很高的银杏树。
我有些惊讶。
“你看起来很寂寞的样子,我想你应该会喜欢这间房间吧?”何夫人站在我旁边,和我一起看着窗外那棵银杏树,七月的阳光洒落在窗口和地上,暖暖的,很舒服。何夫人说:“我和我爱人刚认识的时候,他是这里物主的孩子,我还是个在台大念书的小女人,为了贪方便啊,我特地在这里租了这间公寓,结果就和他一拍即合了。啊……好像就是昨天的事情一样呢。”我回头看着我和何夫人的影子,突然想,那时候何夫人是否也这样站在她爱人的身边,幸福的看着窗外的银杏?如今,物是人非。
“我就租这里吧?押金和租金都现在交。”我一次性付完一年的租金,何夫人给了我一个很便宜的价格,作为感谢,我为她画了一幅油画。
穿着浅色合身的连衣裙优雅的披着百合花披肩的何夫人站在窗边,微微昂首,一脸幸福的迎着阳光。
那一幅画,我画的相当认真,那是显琉空离开后的半年里,我第一次拿画笔,也是我第一次画如此意义深重的一幅画。如果是显琉空,一定会画的更好。
我在纸上注下最后一笔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何夫人走过来看画,满意的笑了,我不好意思的摸头道歉:“对不起,我的功力不够。”何夫人说:“每一幅注入了心意的画,都是画家最杰出的作品。而能够把那种心意显现在纸上的人,一定要能够体会当时情景的感情。你也有很爱的人吧?”
我不知道是怎么聊到这个话题上的,但是看着何夫人温柔的眼睛,我却说不出敷衍的话:“我也不知道,或许我只是喜欢那个人,否则我应该不顾一切跟随他,而不是……”“爱一个人,不是永无止境的付出,刚才你看窗外的神情像极了我与我爱人刚刚分别的时候,我的模样。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诉说,却终究归于沉默。爱不得,怨不得,说不得,想不得,我敢说,你一定是爱上了那个人,否则如此年纪轻轻的你,怎么会有这样沧桑的表情?”何夫人伸手摸了摸我的脸,怜爱的说:“面对生活,我们会怯懦,会退缩,会不得已,会沉默,但是这不代表我们不足够,而是我们选择了另一种方式去深爱。默默的,就是一个人的地老天荒。”
就是一个人的,地老天荒。
那一刻,我仿佛又看见了黄昏里,银杏树下,穿着白衬衫的显琉空,对我露出爽朗的温柔的笑容,他说:“澜应该多笑笑,板着脸会吓坏别人的。”
“那你怎么还不被我吓坏?”
“因为我知道,澜有多么可爱。”
啪嗒,画笔掉在了地上我却毫不知觉,只是眼泪溢出眼眶,我微微弯起嘴角,笑了。温柔的,就像那个人的笑一样的角度。
显琉空,我好想好想告诉你,原来……我是爱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