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痛（路索）》丁澈

5、番外一 兄弟

　　上次在女儿国接受治疗，是甚平将自己从濒临崩溃的深渊中拉了出来，扼住自己咽喉的手那么用力，带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人话在世上，总是要向前看的，不要想自己失去了什么，要想想自己还拥有什么！”

　　真正唤醒他纷乱的思绪的不是那振聋发聩的话语，而是发红的视野中分明看到那流血不流泪的硬汉眼角泛起的水光。

　　儿时无忧如同珍宝般的记忆中，他的哥哥是有两位的。

　　三人中因为自己年岁最小，在那段磕磕绊绊的岁月里，大大小小的事件中总是扮演着被保护的弱者角色。

　　他追逐着两位哥哥的身影，慢慢地长大。

　　总有一天我会超过你的！年幼的自己在不知道第多少次被揍倒在地后，握紧拳头冲那张欠揍的脸上比了比。

　　切。果然，脸颊上有着淡淡雀斑的少年不屑的哼了哼，小屁孩儿。

　　不管什么时候，也许他已经长大，但在哥哥心中却还是那个只会惹祸的孩子。

　　替总也长不大的弟弟操心不就是当哥哥的责任嘛。艾斯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喂，艾斯！小小的孩子不满追着前面散漫走着的少年，不准再叫我小屁孩儿！

　　前方的少年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漫不经心的打量了他一眼，哼，小屁孩！

　　我才不是小屁孩儿，我已经是大人了！

　　这次直接是个白眼，少年转身接着走。

　　停了一刻，对自己的“大人声明”也感到稍许脸红，孩子又不甘心的追了上去，那你说，怎么样才算得上大人？

　　少年的步伐停驻了很久，侧脸的线条紧绷而沉重。等到他忍不住想要看清少年脸上的神色时，少年又开始了那散漫的步伐，慵懒的话语随着风飘了过来——

　　……大概，是你能感受疼痛的时候吧。

　　疼痛让人成长。

　　画面又定格在那血雨腥风的一天。

　　艾斯的嘴角缓缓的流出了腥红的鲜血，追命的恶鬼洞穿了他的胸膛，又一次的……又一次的为了保护自己挺身而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路飞强迫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回放着这一幕。

　　艾斯对自己的叮嘱，还有那眼神中未尽的话语，分明是——

　　弟弟，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犹如野兽般的嚎叫在这一刻停歇了下去。

　　路飞的眼泪刷刷的往下落，他从不知道原来人能流这么多的泪。

　　扒拉着自己的手指头。“索隆，香吉士，娜美，乌索布，乔巴，弗兰奇，布鲁克，罗宾，桑尼号……大家，我还有我的伙伴们……”

　　甚平叹了口气，松开了手，“你明白就好。”

　　眼泪，咆哮，身体的疼痛都成了发泄心中的伤痛的渠道。

　　然而，有些伤痛眼泪也无法承载，它变成一道疤，静静的活在你的心里。

　　可以像孩子一样任性的时代早已经过去。

　　所以……结束吧。

　　随后的路飞像是完全恢复了正常，积极配合治疗，认真跟随雷利学习霸气，跟女儿国的人民相处的也很融洽。

　　只是路飞再也没有提起过那个人的名字。

　　他是真的长大了，路飞想。因为那个总是替他遮风挡雨的人……已经不在了。

　　艾斯说，疼痛让人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