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你/请回答1994同人》你才是咖喱

15、开学记事【下

　　2003年3月

　　智媛打开新手机的通讯录，意外的发现手机里除了金善俊自己的号码之外，竟然还有她的一些许久未联系亲戚的号码。这不难让她联想到前些天她刚回国时小表舅一反常态的行径，不仅在他们交往的事上松了口，还在她面前大肆夸赞金善俊的种种。现在想起来，金善俊应该是在她不在的日子里，给她小表舅灌了不少迷魂汤。

　　智媛原本是打算过两天再去补办一支新手机，没想到他早就替她料想好了一切。指不定在他车的后备箱里还藏着一大束鲜花和气球呢，这一系列的事情太符合金善俊做事肉麻的风格了，仔细想想，她确实挺吃他这一套的，嘴里嫌着他矫情，心里却能感受到他准备时的心意。
　　在智媛准备考虑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的时候，她立刻就接到了金善俊的短信：“我在狎鸥亭订了餐厅，散会了等我？”

　　智媛简直能想到金善俊听着无聊的讲座，偷偷低着头写短信的样子。他的学生时代一定也是这么度过的吧，老师说着无聊的课，他在课桌下面偷翻漫画书，偶尔被老师点起来回答问题时，青涩的脸上布满迷茫。她第一次觉得错过他的学生时代是一件极其可惜的事。

　　智媛沉思着敲着手机侧边，如果她还想安安分分在学校上完四年学，金善俊跟她的关系决不能暴露在人前，左思右想才觉得各走各的路，直接在餐厅见面是最明智的路线。刚想传短信过去问他餐厅具体位置，便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她身后突然响起，吓得她差点把手机给扔出去。“金智媛同学，你的新手机啊？”

　　智媛手忙脚乱的把手机合上，紧紧攥在手里，生怕对方眼尖看见了短信的内容。

　　“学长，大会还没开完，怎么有空来闲逛啊。”智媛惊魂未定的拍着胸口，说。

　　赵希东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着说。“历年开学典礼就数这次全院师生来的最全。院主任今天都夸了我第三回了，我这不是想抓着我们的功臣去庆功吗？”

　　“功臣可不敢当，只是随便念了段稿子。”智媛扯出笑说。“会长，我晚上有——”“你真是谦虚，七封学长都主动要求给你献花了，你怎么能不是功臣呢？会长我会看错人吗？”赵希东摆着手，堵住了智媛想推辞的话。

　　“我正巧是开车来的，趁大会还没有开完，我顺路载你去餐厅。咱俩打个前阵，先帮大家把吃的给点了，毕竟今天有贵客，点的菜不能丢了我们学生会的面子。”赵希东说。“恩妍跟我说，今晚庆功宴七封学长也会来，这丫头可真行，美人计再用用，七封学长过两天该在我们院开讲座了。”

　　话毕，赵希东就听见重物坠地的声音，低头细看才发现是智媛的手机摔在了地上，电池和手机分裂成两半。

　　智媛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地上的手机，又抬头看了看满脸讶异的赵希东。她不紧不慢的弯下腰捡起手机，并没把电池安回去，只是随意的把手机和电池丢在了包里。

　　而后，智媛就一言不发的跟着赵希东先去了餐厅，途中智媛也不说话，一直盯着车窗外面望。赵希东趁着红绿灯，对着车镜里的智媛，小心翼翼的问。“金智媛同学，你心……心情不好啊？”
　　金智媛转头反问他：“我心情不好？”即便是车窗玻璃已经反射出她的一张不悦的脸。

　　“也不是。”赵希东展现出难得善解人意的一面。“只是自你手机摔坏之后，脸上就印着‘有人欠我八百万这辈子要不到’的字样，哎，小姑娘你怎么了？”

　　“噢，可能是手机坏了的缘故……我挺喜欢这部手机的，挺喜欢的，挺喜欢的。”金智媛重复的解释着，她那副犹豫的神情不像是在说服赵希东，更像是在说服她自己，像是在说服自己——金智媛，你怎么会是在吃醋呢，明明你这么信任他啊，你怎么越来越不像理性的自己呢。可如果不是在吃醋，你又是在因什么而生气呢。

　　金智媛甚至觉得她了解金善俊都比了解自己的多一些，他的那些小情绪小算盘她一眼就能看破，而自己的，却总是要花很久的时间才能理清。当初确认自己喜欢他的心意是如此，现在确认使自己心情阴晴不定的原因亦是如此。

　　直到几个小时后学生会的成员陆续来了餐厅，大长桌子上堆满了食物，智媛仍陷入一种异常低迷的情绪中不可自拔。

　　因人未到齐，长桌子上的一干人等只能举着果汁穷唠嗑，这里说说家常，那里说说理短。

　　智媛的左边坐着安静听歌的尹东歌，右边坐着像一群麻雀叽叽喳喳的女孩子们，她真心的觉得两边能匀一匀就好了，右边能有左边一半安静或左边能有右边一半喧哗，她这顿饭也算吃的心满意足了。

　　赵希东看时间差不多了，贵宾虽然没到，但还是让餐厅开始上了主食。

　　右边的女孩子们已经从最近上映的电视剧聊到毕业后的志向，再聊到七封前辈跟恩妍学姐今天散会是并肩走出报告厅还是牵手走出报告厅产生讨论。

　　甲叼着面包，说。“校园论坛里前辈来校的帖子已经回复至上千了，一个个喊着非前辈不嫁啊，多大出息。”

　　“你也是其中一员好吗？不知道是谁扯着七封学长，一定要让人家在你新买的洋基队T-shirt上签名。”乙喝了口果汁说。

　　丁分析道。“二十九岁，英俊多金，年轻有为，国家运动员，大韩民国之光，至今未婚。大家这样不是挺正常的吗，即使七封前辈三十九岁我都愿意嫁。”

　　甲翻了翻眼睛。“你愿意嫁，我们家学长还不乐意娶呢。你肯定没看到今天恩妍学姐形影不离的跟着七封前辈，两人有多般配，根本容不下外人啊。隔壁女高中生就差把恩妍学姐调查个底朝天了，看她的眼神都能直接烤牛排。”

　　“谁说不是呢。恩妍学姐到现在还不出现，估计和七封前辈去约会了吧。哪能跟我们一块吃小团餐啊。”

　　金智媛感到心里有些莫名其妙的发酸，她用刀子使劲的把盘子里的牛排切成小块，可是牛排太硬了，她同牛排较劲了半天，才切下一小块肉，一种无助感瞬间从她的头浇到尾。

　　“连牛排都跟我作对。”智媛嘟嚷着，咬着下唇。“英国的牛排从来不会烤的这么老，卢旺达的也是。”

　　而事实上，智媛很少在餐厅点牛排。每次点牛排都是因为金善俊爱吃，她陪着他吃，且大多时间都是金善俊切好后端给她。智媛发现了这个矫情的事实后，得出结论：她的的确确是被金善俊宠坏了，她竟是真的没有他不行了。

　　尹东歌在旁边看着智媛切牛排同奥特曼打怪兽一样艰辛，实在是于心不忍，示意把自己切的那份给她，却对上一双猩红的眼睛。

　　智媛用手背胡乱抹了眼睛，望着旁边被自己吓着的尹东歌，磕磕巴巴的说。“你别误会，我…我…我没哭…只是……是…被洋葱…葱…熏到……眼睛…睛了。”

　　尹东歌平常最怕女孩子哭了，现在面前还是他最喜欢的女孩子。除了失措之外，他连带着心疼。他想说一些话安慰她，告诉她，她可以把心事同他说，他一直在她身边。

　　刚想开口，包间的门倏忽被推开，四十平米的包间一下子就鸦雀无声，像是谁施了静音咒一般。智媛旁边的小姐妹们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就是拿相机，冲着门口唰唰唰，一阵乱拍。尹东歌看见来人，并没有像第一次见到他那样惊喜，全然是小粉丝的作态。他下意识的看向邻座的智媛。

　　智媛哭的更厉害了，她用手背捂着嘴巴，眼泪泉涌不断的往外冒。也是在这个时候，尹东歌立刻意识到，智媛与七封不单单是简单的叔侄关系。

　　果不其然，他的七封前辈环长桌一周后，直直的走到他们面前。

　　“为什么不回我信息？为什么手机关机了？嗯？”金善俊刚站稳脚，焦躁的连抛两个问题，心底却在见到她的那一秒松了一口气。

　　智媛旁若无人的继续手中切牛排的动作，眼泪顺着她的脸颊往下落。

　　意识到智媛在哭，金善俊的脑袋瞬间当机，原先想责备的话，不安与焦虑，通通被冲刷的一干二净。

　　当机之余，他认出了上次圣诞舞会抱着智媛的尹东歌，沉着声音说。“同学，不好意思，能和我换一下座位吗？”

　　尹东歌听见周围不知道谁抽了口气，他也顺便抽了一口气。

　　“阿俊学长，你可以坐我旁边啊，这里空位多。”这个时候尹东歌才注意到尾随七封一起来餐厅的恩妍学姐，她热情的朝七封挥手。可惜的是，七封学长并没为此所动容，淡淡道：
　　“谢谢了。我找到我家智媛了，坐她旁边就好了。”

　　尹东歌略微惊讶七封学长会如此直接的说出原因。但他知道智媛掉泪的原因在这个人的身上，他并没有任何立场不让出这个位子。于是，他拿出外套里的手帕递给智媛，礼貌的冲前辈点了点后坐到门口的位置。

　　金善俊自顾自的把智媛的牛排盘子端到面前帮她切割，而智媛揉着眼睛替他把一个方巾放在双腿上。周围无数个雷达眼睛在他们俩身上来回扫，餐厅里弥漫着一种奇怪的氛围，没人敢说话，甚至可以说，没人敢喘气。

　　大致是赵希东看气氛太过诡异，笑嘻嘻的站出来打了圆场。

　　“既然人都来齐了，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让我们举起酒杯，在接下来这个学期，共创法学院的辉煌。”

　　大家纷纷应着赵希东的号召，端起身前的红酒杯，互相敬果汁，不一会就恢复了刚刚喧哗的气氛。

　　即便如此，智媛还是能清晰的感受到，有无数双耳朵竖起来，想听他们俩的对话内容。
　　金善俊把智媛那份切好的牛排递还给她，慢条斯理的切着自己的那份，低声问。“你在故意躲着我？”

　　“怎么敢。”智媛自嘲的笑了笑。“躲谁也不敢躲你啊，大韩民国之光。”

　　“之前还好好的，现在为什么闹别扭，为什么哭？”金善俊听不得她突然的冷嘲热讽，忍不住放下刀叉，侧过头问。

　　他注意到智媛说话时，拿刀叉的手不停的在颤抖，便听见她说：“情绪到了就哭啊，我是没有吃醋的权利，那我是不是连哭的权利都没有啊？”

　　金善俊被她的一句话堵的哭笑不得，嘴角终是忍不住上扬了起来。

　　“吃醋？噢，原来是醋了。金智媛同学，你不错啊，出国一趟，诚实了不少，看来我们要经常去国外深造，才能共建和谐社会啊。”

　　话毕，周围的几个女同学同时被果汁呛到，咳嗽个不停。

　　智媛瞪了一眼笑着正得意的金善俊，似乎是哭着瞪眼一点威慑力都没有，金善俊嬉笑着跟她说，张嘴，就把一块牛肉塞到她的嘴里。

　　金智媛就这么看着他，心中有一根弦松了，顿时把‘正在哭’这件事忘了。

　　“你怎么来了？你不应该跟恩妍学姐去约会了吗？”她皱了皱鼻子，用尹东歌刚递给她的那块手帕擦着脸上的泪痕，擦到一半，手帕就被金善俊抢走了。

　　“恩妍？谁？穿红裙子的那个女的？——你用我这个，这个面积大。”他说着，把他的西装外套扔给智媛，还顺便暗示智媛衣服是羊毛做的，羊毛的吸水性很好。

　　金智媛被他闹的半点脾气也没有了，无奈的拿过他的外套，叠好放置在腿上，心情轻快的吃完了整块牛排。

　　他们很有默契的在四面都是观众的情况下，暂时跳过属‘家务事宜’争吵的环节，简单的想快点结束这场饭局，但显然这场饭局并不会那么简单的结束。在用餐途中不乏有七封的粉丝来要签名和合照，更有胆子大的来询问金善俊与智媛的关系，比如赵希东。

　　“太感谢七封前辈您抽空来参加我们的开学典礼了，上台的那番演讲特别振奋人心，使我们整个大会取得空前的成功……除了感谢就是感谢，额……您和智媛同学是旧识啊？”

　　如果不是最后一句转的太突兀和生硬，智媛觉得金善俊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她也有理由怀疑，最后一句话是恩妍学姐逼他加上的，因为她很清楚看到赵希东手臂上的掐痕。

　　——TBC——

　　故意吊你们胃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章太长了写不完啊哈哈哈哈哈哈根本问题还没解决，下章要写家务事的争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