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我只是来围观的》黑足猫

60、五十八、尘封的记忆

　　“不可能！”平野织想都没想就已经做出了回答，“让我做这些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伊利斯对于被一口回绝的结果表现的并不吃惊，仍继续挑拨道：“哦？这么说彭格列的人比你姐姐来的重要了？”
　　“……如果我真这么做，绪酱是不会原谅我的。”
　　用朋友的命来换自己的命，对于她们姐妹俩来说都是不可原谅的罪过，那样活着只会比死还要痛苦。
　　“这样啊……”伊利斯拉长了音调吊足了平野织的胃口，却在最后干脆地一挥手将她赶出了洞穴，“谈判破裂，你可以走了！”
　　被吹回通道里的平野织愣怔片刻，突然意识到她这次过来什么结果也没有得到，期望与现实的巨大落差让她一阵难过，矛盾的情绪在胸腔里上下翻涌，情感与理智瞬间就分出了胜负。
　　“等等！”
　　重新冲进洞穴里的平野织面色阴沉，蓝色的双眸似是被蒙上了一层阴翳，遮掩了本来的光彩：“我答应你。”
　　这一下伊利斯倒是感到意外了，原本她只是觉得好玩才提出了这个交易，被拒绝那是意料之中的结果，没想到……看来她还是低估了平野绪在平野织心中的分量。
　　“但是！”平野织用她最大的嗓音接着喊道，“伊利斯，你想要的只是彭格列指环吧。”
　　突然的转折成功打断了伊利斯的思绪。
　　“是又如何？”
　　“那么，我提议将交易的内容改一下。”
　　伊利斯在看到平野织那拼尽一切的坚定眼神后忽然明白她想要干什么了，笑容轻蔑道：“你想要只拿戒指来交换，却不会杀了他们，是吗？”
　　“没错！”
　　“笑话，我凭什么答应你？”
　　“这是我最后的底线！”平野织用一种豁出去的表情毅然决然地看着伊利斯，好像只要她不答应她就会立马冲上去和她决一死战，“我不在乎你还有其他的阴谋，我只希望最终你能够兑现承诺！”
　　呵呵，有意思！
　　伊利斯嘴角恶意的笑容愈发肆意，烟雾形态的她忽然钻进那个漆黑的巨茧里。在平野织惊愕的目光下巨茧突然崩裂，白发红眼的伊利斯姿态优雅地从里面缓缓走出，对平野织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掌，脸上挂着平野绪常用的笑容。
　　“交易成立。”

　　“为什么放她离开？你不是打算将她留在这里作为最后的人质吗？”平野织走后，戴着透明奶嘴的小婴儿站在了她原先所在的位置对伊利斯问道。
　　从巨茧中出来的伊利斯活动活动手腕，翻身跳到半空中一块凸起的巨石上，坐在边缘一边悠闲地晃着双腿，一边抱着双臂自我陶醉道：“只是觉得这样更加有趣啊，‘互相残杀’——光是想到这个词就已经让我激动的不行了呢。”
　　“……”伊利斯病态的表情让百慕达沉默了片刻，才又说道，“抢夺彭格列指环有那个玛雷小子就足够了，何必再让那个小丫头多此一举。”
　　“我不信任他。”伊利斯似乎想起她刚刚苏醒时的那场战斗，眉头微微皱起，“从我们第一次见面起，他就一直想杀了我。”
　　伊利斯到现在都还记得白兰看到她时的表情，先是惊喜，随后惊讶，最后是愤怒，所有情绪在一瞬间完成，滔天的怒火令他的面容都有些扭曲，紧接着就是铺天盖地般毁灭性的打击，如果不是她当时勉强能发挥两成的实力，恐怕真的会被白兰一个照面就干掉。
　　不过现在……伊利斯感受着身体里涌动的力量，一个照面就被干掉的应该是他白兰了！
　　想到这，伊利斯好心情地勾起唇角，赞叹道：“这里真是个好地方，可以让我恢复到原来八成的实力，还真是多谢你了呢，百慕达。”
　　百慕达对她的实力增长一点兴趣都没有，看她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出言提醒道：“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放心，作为七的三次方的监护者，他不会不出现的。”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百慕达点点头消失了。
　　空旷的山洞里，伊利斯平躺在光滑的石面上，白皙的手臂直直指向洞顶，红色的血眸顺着手指的方向遥望，脸上展露出嗜血的笑容：“世界仅存的管理者啊，我们也该算算总账了！”

　　沢田纲吉知道他在做梦，对于一个属性为废柴的他能第一时间意识到这一点，还得归功于出现在他眼前的小小纲吉。
　　“诶诶诶？那不是小时候的我嘛？”看着眼前这个包子一样软萌的小男孩抱着皮球欢欢喜喜的跑出去，站在自家门口的纲吉君又开始抱头抓狂了。
　　“阿纲！阿纲！”沢田奈奈呼唤着儿子的名字从屋内一路找过来，在看到虚掩的院门时不由得苦恼道，“这个时候跑出去玩了？真伤脑筋，待会客人来了怎么办？他可是专门为见阿纲来的啊……”
　　“妈妈，我在这里，你能看见我吗？”沢田在奈奈面前拼命地挥舞着手臂，可任凭他如何呼喊对方都没有回应，他追着奈奈上了台阶，却不小心绊倒，整个人从奈奈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幻觉？”沢田诧异地趴在地上思索着，而且他也感觉不到任何疼痛，“果然我是在做梦吧。”
　　意识到没有危险的沢田刚放松神经，周围的景象就一阵模糊，然后切换成公园的环境，而他刚刚看到的那个小男孩，正被几个稍大的男孩围在公园的一角。
　　“你那么笨，就应该把球让给会玩的人！”
　　“就是，走路都会摔跤的废柴，你还是赶紧回家找妈妈去吧！”
　　“别理他，他不敢告状的，我们走！”
　　三个男孩抢过小纲吉手中的皮球，欢快地到旁边的空地上去玩耍了，无力反抗的他只能蹲在角落里哭泣。
　　“啊，我想起来了！”似曾相识的场景终于勾起了沢田纲吉尘封已久的记忆，“都是那几个家伙，害得我从那以后都不敢去外面玩，只能呆在家里。”
　　气愤的纲吉很想上前给那几个家伙一人一头槌，可是看到那个在角落里孤单无助的自己，一股名为悲伤的感情迅速蔓延，令他很是难过：“原来这是我的记忆啊，小时候的我可真够悲哀的。”
　　虽然现在他也没强到哪里去就是了。
　　呃，这样吐槽自己真的好吗？
　　这么说，我的人生岂不是一直就是个悲剧？不要啊！！！
　　就在沢田纲吉为自己悲催的人生感到痛心时，从公园门口路过的小女孩看到了哭泣的小纲吉，径直向他走了过去。
　　女孩将自己的手帕递给了蹲在地上的小纲吉，轻声问道：“为什么要哭？”
　　沉浸在悲伤情绪中的小纲吉埋着头边哭边问道：“我这么……废，这么没用，为什么还要……要来到这个世界上呢？”
　　女孩似乎没想到对方会这么问她，愣了一下，歪着头仔细思考了一会儿，认真回答道：“大概是为了制造美好的回忆吧。”
　　女孩清脆的声音仿佛盛夏的泉水在耳边叮咚流过，心灵被洗涤般清爽起来，小纲吉止住哭声，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她，女孩微笑的脸像她身后的阳光一样让他感到温暖。
　　“只要活着，就是一种幸福。”女孩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病态，但这并不影响她绽放如花般的笑容。
　　尚自年幼的小纲吉并不懂得这句话背后的沉重，只是懵懂的觉得不那么难过了，所以接过对方的手帕擦干脸上的泪痕，以一个笑脸作为回应。
　　“谢谢你，我叫沢田纲吉。”
　　“原来你跑到这里来了！”一个和女孩同样长相的小孩快速地跑了过来，对之前的女孩抱怨道，“老爸不是让你在医院里休息的吗？怎么可以到外面乱跑！”
　　同样是黑发蓝眼，但先来的女孩皮肤白皙的过分，后来的则留着假小子一般的发型，让人分不清男女。
　　“我的球！”看到对方手里的球，小纲吉惊呼了一下。
　　“刚才这球砸到我，被我教训的那几个家伙一溜烟全跑了，既然球是你的那就还给你吧。”
　　假小子不在意地将球抛给了小纲吉，拉着女孩的手就往回走：“快点回去，不然被老爸发现我又得受罚了！”
　　“我会跟爸爸说清楚的。”女孩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歉意。
　　“下次你要是感到无聊了可以喊我一起出来啊，不许再瞒着我了！”
　　“好，我知道了……”
　　沢田纲吉已经没有去听那两个走远的小孩在说些什么了，小纲吉就那么捧着球站在夕阳的余晖下目睹着她们的身影，沢田突然发现，小小的自己眼中没有悲伤没有委屈，有的只是对未来的美好期望，那样纯粹的目光，像天空一样澄澈透明。
　　“诶？为什么脸会是湿的？”
　　沢田纲吉抹了一把不知何时爬满脸的眼泪，在心中一遍一遍地问自己。
　　为什么要忘记呢？
　　那个让他终生难忘的笑容，为什么会在记忆中渐渐变成其他人的了？
　　一直以来，沢田纲吉以为自己喜欢的是笹川京子，那个温暖人心的笑容是他留在学校的唯一动力，是他坚持下去的曙光，而给予他人生中第一道光芒的人早就出现在他身边，他却迟迟没有发现。
　　那个自孩提时代就给他留下深刻印记的身影似乎总是静静地站在不远处，无论是在他被日常琐事烦的不胜其烦时，还是遇到匪夷所思的危险时，她总会在他需要的时候伸出援手，微笑着鼓励，无条件地相信着他……
　　远处的那个身影化作一个光点消失不见，周围的环境变成初代试炼时一样，无边的黑暗包裹着他，空气稀薄的让他感到窒息。
　　终于明白心头那隐隐作痛的感觉是什么了，沢田纲吉捂住自己更加痛苦的胸口，苦笑道：“难怪觉得这里那么冷，原来是我把光给弄丢了。”
　　如果当年他能鼓足勇气追上去问出对方的名字，他们相遇的时间是否能够提前？如果他能早一点认清这份感情，结局是否会变得不同？
　　同样的场景在他的生命中出现了第二次，那个身影始终在他的前方远去，而这一次，他要勇敢地冲上前去，与她并肩。
　　“不会再错过了。”
　　从昏迷中醒来的沢田纲吉握住在胸口发热的戒指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