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四十九、来不及说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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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过得最快而又最慢，最长而又最短，最平凡而又最珍贵，最易被忽视而又最令人后悔的，就是时间。
五年的时间，说长也不长，因为贪吃鬼蓝宝还是五年前那副好吃懒做、无所事事的模样，丝毫没有成长的痕迹；说短也不短，因为五年过后的今天，“彭格列”这个名字已经成为意大利地下世界人所共知的强大象征，Giotto则成为当之无愧的王者，西西里更是奉他如神，所到之处，万人空巷，毕恭毕敬。人们尊称他“阁下（Don）”。
如今这位年轻的黑手党教父却并不像外人想象的那样春风得意，脸部轮廓更显成熟的Giotto一个人坐在昏暗的书房内，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一块金色的怀表，眼睛无神地看着空气中的某处，脑海里回响着的却是那天发现D背叛时所说的话……
“你所成立的这个彭格列家族，已经成长到远远超过你想象的庞大规模，而且还应该要继续加强这样的趋势。换句话说，我的意思就是，Giotto，你已经不适合担任首领了！”
他一直都知道，D在暗中计划着什么，但是似乎都是些对他本人不利却对彭格列有利的事情，始终不愿相信D会背板的他假装毫不知情，任他胡作非为。直到D设计陷害柯扎特他们，他才觉得，不能够再这样视而不见了，于是和G他们一起揭穿了D的阴谋，可是……
“弱小的家伙没有存在的价值，我所希望看到的是一个只是听到名字就会让人闻风丧胆的彭格列，而不是你现在带领的只会削弱自身力量的软弱团体！”当时落败受伤的D·斯佩多丝毫没有失败的觉悟，眼神既愤恨又悲伤，“如果当初你听我的劝告，埃琳娜就不会牺牲，是你害死了她！”
斯佩多那样悲愤扭曲的面孔，跟他五年前所初见的高贵优雅的贵族形象相去甚远，那个笑着和他们并肩作战的D，因为埃琳娜的死而彻底疯狂。
Giotto打开怀表的盖子，在盖子反面封存的照片里，微笑着的D把他所有的温柔都倾注在身边的埃琳娜身上，那时的他，眼神是温和纯粹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阴暗复杂。
Giotto的目光落在埃琳娜右边空白的位置，在那里，本应该站着一位漆黑长发面无表情的东方少女，她是和他们共创了彭格列辉煌的战友，是他想要守护却反被支撑的同伴，这样重要的一个人却无法被照相机捕捉，只能存在于他的记忆里，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音容笑貌变得越来越模糊，让他有时甚至会怀疑，平野绪这个人是否只是他脑海里产生的幻觉。
“绪酱，如果你还在这里的话，你应该就能告诉我现在所选择的道路是否正确了吧。”
寂静，像被世界所抛弃的寂静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知道无法得到回应的Giotto自嘲的笑了笑，伸出手指揉捏着有些发疼的眉心，空旷的房间里传来他叹息般的自语：“说起来你离开已经有两年了吧，我有点想念你给我泡的咖啡了，没有那个给我提神，我就快撑不下去了啊绪酱……”
从五年前开始，平野绪就一直担任彭格列的雾之守护者，虽然后来加入彭格列的D·斯佩多作为雾守会更加优秀，但Giotto知道绪酱离不开戒指，一旦没有力量支撑，她就会回复到最开始的模样长时间沉睡，甚至消散，因此他始终没有收回雾之指环。
为了报答Giotto对她的馈赠，平野绪将彭格列的利益放在第一位毫无怨言的忙碌着，似乎这也成为她活着的意义。见证彭格列的荣耀，这个她最初设立也是当时唯一拥有的愿望，通过自己的双手和Giotto他们在短短的三年时间里慢慢实现了。
由于她从不以同一个形象出现，并且经常给人神出鬼没的印象，彭格列内部的人也很少知道她的身份，也因此，活跃在意大利各处的她被里世界的人们称为“谜之雾姬”（nazonokirihime）。
“你就是‘谜之雾姬’？”
在又一次的伪装任务里，栖身在宴会厅一角的平野绪突然听到有人在身后这么说道，那一刻，一直镇静的她都不由得让手中的酒杯倾洒了少许。
“我想您认错人了女士……”伪装成Giotto的平野绪刚要解释，却在转身看到对方的长相后丢失了最后的冷静。
“安娜！”
酷似安娜的女人看到平野绪震惊失神的模样，淡淡地笑了笑，若有所思地说道：“原来如此，由你伪装成彭格列初代的模样在这里拖住瓦格里家族，而真正的Giotto则带人直奔他们的老巢，雾姬小姐，我说的对吗？”
平野绪的瞳孔如针般收缩，在最初的晃神后立即冷静下来，冷着脸说道：“请不要胡说，我这次来是真心想要和瓦格里家族合作的，还有，你是谁？”她确定在之前的谈判会议里并没有看到过这个女人。
“呵呵，”外貌和安娜有着九分相似的女人性格却有很大不同，只见她有些俏皮的笑道，“好了，好了，我就不继续逗你了。别紧张，我们的谈话别人是听不到的。”
平野绪这才发现周围的不同，只见身边的人仿佛都被施了定身术一样静止不动，就连屋内的灯光都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凝固住了，以一种肉眼可见的线条状发散着充满了整个空间。
倒吸了一口气的平野绪突然发现自己也发生了变化，她不再是Giotto的模样，而是恢复成本来的形象，真实地暴露在这个人面前。
“你，到底是谁！”
“我？”对方故作夸张地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我可是纯种的地球人哦，别用这种看外星人的眼光看着我啦。”接着她又笑眯眯地说道，“你可以叫我阿西娅，不过现在对外的名字是——塞西尔·杰诺维斯。”
轰的一声，平野绪的脑海里仿佛听到了雷鸣声，虽然她曾经冒充过对方，但她从未想过会真的见到本人！而且，这个杰诺维斯的现任家主跟族谱上描写的一点都不一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西娅，亦或是塞西尔原地转了一个圈，显得很是高兴的说道：“你现在看到的我的形象只是以你希望的形式出现而已，比如——你心心念念的安娜。”
“我不明白……”平野绪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甚至潜意识里害怕对方再说下去。
“我想你应该已经意识到了吧，”阿西娅靠近平野绪牢牢地盯着她的眼睛，两人的距离近的仿佛能亲到一起，“你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
平野绪的瞳孔瞬间收缩，心脏因为恐惧而剧烈地跳动着。
尽管她很早之前就考虑过这个问题，她根本就不属于这里，这只是个动漫的世界，一切可能都是虚假的，但她一直在逃避这个可能性，拼命地去感受、去融入这个世界，因为一旦她承认这里是假的，远离亲人的她就会失去存在的意义。
与其虚假的活着，不如痛快地死去。
“好了，不吓你了，”阿西娅看到平野绪变得苍白的脸色，心虚地嘟囔了一句，“伽卡菲斯交代给我的任务可不能搞砸，不然回去以后姐姐又得骂我了……”
心神震荡的平野绪并没有听清她说什么，抬头发现对方竟从她的脖颈处将项链取了出来，然后将自己手上的戒指对准那个水滴状的宝石，只见戒指上突然闪起一道强光，一个白色的光点迅速地隐没在宝石里。
阿西娅松开手，略有些疲惫地说道：“我已经把‘心’还给你了，你已经有足够的力量回去……对了，你还不知道‘心’是什么吧？”
平野绪握住回到手中的宝石，一阵温热感从手心散发到她的全身，一瞬间，她似乎明白了很多，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述出来。
阿西娅似乎也不知道该用何种语言来描述，模糊不清地解释道：“嘛，你就把它当成世界上的第一个生命吧，好像也不能说是生命，因为它已经死了……哎呀好烦！我最讨厌解说这种东西了，要是姐姐在就能说清了。”失去耐心的她干脆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总之，你只要知道‘心’具有世界最本源的力量，可以帮助你对付伊利斯。”
听到伊利斯这个名字，平野绪本能地皱起眉头，不过现在她关心的并不是这个，心中一直发慌的她忍不住试探地问道：“你说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那我还能回去吗？回到那个最初的世界……”
完成任务的阿西娅似乎显得很是轻松，听到平野绪这样问，她故意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神秘兮兮地说道：“当你走到终点时自然能够回去，只是到了那时，你还舍得吗？”
“我……”平野绪刚想问清楚何为终点，却在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人，如果真的有一天，她要永远地离开他们，她真的可以走的毫无留恋吗？
阿西娅看到她动摇的神色，有些同情地握住她的手，第一次表现得不那么轻浮，语重心长地说：“虽然对你可能有些不公平，但你的确是这个世界的重要一环，所以，在离开之前，好好地活下去吧。”
接着，阿西娅就像气泡一样慢慢消散在空气里，直到她完全消失，周围的声音才像潮水一般瞬间涌进平野绪的耳膜里，她也恢复成Giotto的模样。
平野绪茫然地望了望四周，直到手心上又传来一阵温度，她才能确认，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恢复镇定的平野绪不由得产生一种预感：也许，她的旅程很快就能结束了。
瓦格里家族一直是反对彭格列的最强组织，这次作战计划的成功直接导致这个顽固家族的瓦解，彭格列在意大利的里世界彻底站稳了脚跟。为此，埃琳娜决定要大肆庆祝一番，狂欢之后决定拍照，况且，这次也是难得的所有守护者齐聚在一起，不留下照片什么的岂不是太可惜？
“发生什么事了吗？感觉你最近一直精神恍惚。”瞄了一眼旁边几个因为站位问题而吵起来的守护者，Giotto走到明显在走神的平野绪身边低声问道。
平野绪突然被Giotto温热的气息包围，条件反射地后退了一步，回过神看到对方担心的神色，不由得松了口气，稳定心神后平静道：“没什么，只是看到他们这样闹在一起，感觉有些怀念罢了。”
听到她这么说的Giotto忍不住微笑，略有些感慨地说道：“是啊，上次像这样大家聚到一起的场景，都是三年前的事了。”
“大家一点都没变呢。”这么说着的平野绪眼睛里满是怀念，同时掺杂着一股别样的情绪在里面。
感受到那份异样的Giotto若有所思地说道：“或许，还是有一点改变的吧。”
他们的正前方，镜头后面的照相师看着一群闹腾的大佬们一脸苦相。
嗓门最大的当然是有着一头耀眼红发的G：“我是左右手当然是在Giotto旁边了，蓝宝你给我让开！”
“不要，本大爷累了，就是要躺在这。”绿发的蓝宝睡眼惺忪地躺在草地上，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回道。
“嘛嘛，G你不要这么生气，蓝宝这样你早该习惯了啊，就让他这么躺着吧，我们站后面就好。”和事老雨月一如既往地充当两人之间的调解员。
“怎么可以让他在最前面？那是首领才能坐的地方！”在这点上异常重视的G干脆将蓝宝拎了起来，恶狠狠地盯着他的绿眼睛，“你要是再不起来我就把你的零食全都扔掉！”
被抓住软肋的蓝宝瞪大了眼睛，有些退缩却感到很不甘心，满脸委屈地看向一旁的埃琳娜。
正在和斯佩多说话的埃琳娜感受到他求助的视线，一脸温和地笑道：“虽然G凶了点，不过这次是你不对哦。”
看到蓝宝更加委屈挫败的表情，埃琳娜一脸宠溺地笑道：“好啦好啦，待会我替你向绪酱求情，让她做你最喜欢吃的蛋糕好不好？”
听到这个承诺，蓝宝几乎是立即从地上跳了起来，一脸激动地点头：“好啊好啊，这可是你说的哦！”自从绪酱老是在外面出任务，他已经很久没吃到她亲手做的蛋糕了。
这边问题解决了，但是另外一边，一个不合群人士也是他们迟迟没有拍照的原因。
“我讨厌群聚！”阿诺德看着那几个吵闹的家伙，忍不住皱眉。
负责带他过来的纳克尔才不管那么多，硬是拉着他往那边走：“大不了结束之后我陪你打一场，别在这边婆婆妈妈的了，大家还在究极地等着我们呢！”
本身并不是真的在抵触的阿诺德就在这种半拉半拽的情况下顺势答应了纳克尔的条件，勉强地站到了镜头对面。
好不容易所有人都聚齐站好，黑布下的照相师终于松了一口气，嘱咐大家一定要笑之后便开始倒数。
在闪光灯即将落下的那一刹那，平野绪心中突然产生一种强烈的将要离开的预感，只来得及开口喊了一声“Giotto”，下一刻她就跌入一片色彩斑斓的空间，随后便是无尽的坠落与黑暗……
从黑布下将头伸出来的照相师奇怪地咦了一声：“不是有九个人的吗，怎么少了一个？”
意识到什么的雨月赶紧将随身携带的流镝拿了出来，惊讶地发现它竟然裂为两半，过于吃惊的他似乎无法相信眼前这个事实，半晌才抬起头对上同伴困惑的视线，一脸沉重地说道：“这是，式神死亡的征兆。”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四十九、来不及说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