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猫爱酥鱼》梦安竹

6、演讲赛风波

　　“小季啊，这次省里的迎党建演讲比赛对咱们学校而言机会难得，你务必好好组织选拔赛，挑选出最优秀的学生代表学校去参赛！”秦计生秦校长坐在旋转皮椅里，面色和蔼慢条斯理地向季芹下达着任务。
　　“秦校长，谢谢您的信任！我一直想跟您推荐初三一班的白描。她综合素质好，绝对是咱们学校三个年级26个班级里最合适的了。”季芹被校长夸赞，心里美滋滋的，说话就有些不计分寸，想到什么就说了什么。
　　“不急，先举行选拔赛看看。其他的我们等结果出来再看，好吧！”秦计生仍旧笑眯眯地打着太极。季芹也知自己多言了，遂起身去筹备比赛。等季芹走出办公室掩上门，秦计生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脑海里出现了白描小小的身影，看到她总会想起那时的美娥，那是的美娥总喜欢歪着脑袋跳到他面前，大叫一声：“秦呆子！”然后大笑着跑开，那脆生生银铃般的笑声这么多年一直依稀环绕秦计生心头，她知道陈美娥是不会让白描去参赛的。
　　演讲比赛哈哈四按着秦计生的要求在全校范围内开始了选拔赛，每班都推荐了一名同学参赛。白描是季芹力荐的，她也只好在繁重的课业中抽空准备。
　　选拔赛安排在J县的电影院举行，话说这电影院是红色革命的产物，红砖墙，大木门，鲜红的五角星标志镶嵌在礼堂正中央，墙壁外延还刷着白色的标语：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白描不喜欢这里，因为这留给的她的记忆是恐惧而疼痛的。抽签了，白描是第18个上场，在她后面的是初三二班的刘继洁，J县教育局某主任的女儿，每次都把白描当成假想敌，这次也不例外。“听说季老师力荐你代表学校去参赛？”白描正想着尽量躲着她点，刘继洁的声音就在背后响起，那语气颇为挑衅和不屑，白描没有答话，实在不知如何答起。这更激怒了刘继洁，她愤愤然道“哼，拽什么拽，走着瞧，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面对敌人的毒打，张志新依然不肯出卖同志！”白描穿着白色的雪纺衫站在礼堂舞台中央，停顿了半分钟后才接下去演讲。台下一干评委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只有苏昱饶有所思地盯着白描看。下台时与准备上台的刘继洁在台阶处交错而过，收到了她嘲笑的眼神，仿佛在说：稿子都背不熟也好意思上台。刘继洁讲的是小兵张嘎智斗敌人的故事，今天她特意配了顶两侧翻起的瓜皮帽，看着分外活泼、讨巧。当刘继洁讲完，台下响起热烈掌声时，苏昱看到坐在右侧选手等候区第一排的白描似有若无的轻舒了口气，表情明显放松了。
　　“我还是坚持综合素质是白描最过硬，语音语调抑扬顿挫，情绪处理的都非常到位，只是故事本身不够讨巧而已。”季芹在一众评委面前仍然坚持自己的观点。
　　“苏老师你怎么看？”一直听着众人争论不休的秦校长转而问了也一样未发一言的苏昱。“就今天的现场表现，我认为刘继洁更胜一筹。毕竟她无任何失误，这就是我的态度。”苏昱不紧不慢开口，语气仍是千年不化的冷意。
　　“可是白描也许只是一时疏忽忘词了，再多点时间准备她肯定会更好。”季芹没有想到一向低调的特邀评委苏昱这么不给面子，忍不住红了脸争辩。
　　“比赛不是彩排，没有人会问你原因再给你一次机会！”苏昱仍旧淡然回应。
　　“好了，小吴啊，通报分数结果吧，就按照比赛规则前三进入候选。”秦计生出面打圆场，同时也是校长的权威。
　　“怎么样，白描，你还是输给了我。”刘继洁将白描堵在后台，正不无得意的肆意嘲笑她。刘继洁终以0.3分的优势排在第一，白描第二，还有初二的张萱排在第三。白描没有理会她的挑衅，自顾自开始换下雪纺衫，套上校服。
　　见白描闷不做声，刘继洁身后的几个女生也开始蠢蠢欲动，对于白描的好成绩，老师的青睐还有她的不合群，她们早就看不顺眼了，此刻就是结伴来看她笑话的。
　　“哼，自以为靠她妈那点姿色就能换来一切好运，也不看看是个什么货色。”
　　“就是，不就是个被人退婚的破鞋嘛！””哈哈哈”一干人边数落白描，边肆无忌惮的狂笑着。
　　白描心里五味翻腾，脑子里一片迷茫，但依旧只是紧紧咬着下嘴唇不发一言。哆嗦着的双手努力想把校服的拉链拉好，但是怎么也拉不好。
　　“怎么，说的你哑口无言了？哼，有这样的妈你也真够幸运的！”刘继洁依旧不依不饶，欺身靠近白描，嘲弄的眼神扫过白描发白的脸。
　　“祝贺你！如愿以偿！”白描把所有的情绪掩到眼波深处，抬头平静地看着刘继洁，说话这话转身想往后门口走。
　　谁知她们还是不肯放过她，两个女生快速冲过来拦住了她的去路，“哟，怎么，是不是底气十足，知道自己还能翻身啊？莫非今晚你妈又会与某人，人约黄昏后？”
　　“哈哈哈，洁，你怎么能说得这么直白呀!”四班短发的一女生掩嘴偷笑。
　　“做都做了，还怕人说！”刘继洁狠狠挑眉，那充满侮辱的盛气凌人的眼神深深地打在白描的心头，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剩了僵硬的四肢戳立当场，眼睛里雾气氤氲。
　　“刘继洁同学！”一个清冷的声音突兀在舞台前面传来，不一会苏昱的人也缓缓出现在了后台。
　　“苏老师！”刘继洁见到苏昱全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苏昱站在那不怒而威，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气让这些个小女生不禁胆寒，赶紧四处散去。
　　白描依旧呆呆地站在那，仿佛没有注意到苏昱的到来，一只手还停在拉链头上。“白描！”苏昱走到了白描的面前，轻声唤她，那声音里的温柔无处可藏，只是此刻的白描根本不曾关注。白描木然抬起头，脸色不知是因生气还是因悲伤显得愈加苍白，眼圈憋得通红。“她不是这样的！”白描用颤抖的声音说着，好像在陈述一个事实，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自我安慰。
　　“你只要记住她是生你养育你的母亲，其他都不重要。嗯？”苏昱很想抱住她，但是终究忍住了，只是伸手扶住了她的肩头，低头轻声安慰，眼神坚定地望着白描。
　　白描看到苏昱担忧而鼓励的眼神，耳畔回响的都是这句此刻她最想听到的话。她有些郁闷地低下了头，假装专心去拉自己的衣服拉链，眼泪已经不争气的滚滚而下，她不想每次自己的丑态都落入苏昱的眼中，尽管他根本不会在乎。
　　“刚才，你是故意的？”苏昱略带询问的开口。在学校林荫道上正走在苏昱身后一人间隔位的白描脚步顿了顿，一时没明白苏昱问的是什么。
　　“那半分钟——”苏昱似感觉到了身后白描投给自己同样询问的呆呆地眼神，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开口解释。
　　“嗯！”白描大方地承认，她知道这么明显的“失误”确实不太说的过去，“她不会让我去的！”白描自言自语，连自己都没有发现平静地语调中含了一丝失落。已经到三岔路口了她还有晚自习要上，“谢谢苏老师！”说完也不看苏昱，径直朝教学楼方向走。
　　“我和她只是同学”苏昱的声音在白描转身的刹那想起，声音里还含了一丝紧张和仓促，白描愣了愣，但她始终没有回头。
　　苏昱看着白描渐行渐远的身影，自嘲地笑了笑，连他都被自己的举动给惊倒了。他没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要去找今天发挥“失常”的她，又为何要解释自己。此刻看来白描好像根本不曾care，真是自作多情！当这个成语出现在脑海里，苏昱彻底惊愕了！今夜注定无眠！

作者有话说

　　慢热的人 写的慢热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