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后会有期》晴日游午

2、新的机会

　　他这五年，走了许多地方，也突然明白文锦提出“它”的时候那种无力感。
　　每个地方，凡是曾有过这些事的，无一不被毀灭，鲁王宫，西沙不必说，早他亲手毁的，格尔木疗养院意外失火，定主卓玛已安然长逝，西王母宫现下是谁也找不到的，一切，就像一场梦。
　　吴邪已经无法相信巧合了，就算这些真是巧合，他也没办法相信了。
　　只有长白山，只有十年之约让他觉得这是真实。
　　小哥的离开让一切回归原点，他成了第二个三叔。
　　“吴老板。”吴邪自臆想之中拉回思绪，看向一旁那个才十几岁的少年，神情淡漠，他现在多少懂了点小哥，很多事大彻大悟之后才突然看淡。
　　“老板，有个胖子找你，见不见？”
　　一头黄毛的少年小心翼翼的，吴邪还是手里捏着串佛珠，斜倚在榻上，神色间倒不见对神明的尊重。
　　“胖子？”吴邪扫了一眼阿九，“让他来。”
　　“诶。”阿九答应着就一路小跑着去了。
　　吴邪看着阿九背影叹气，阿九是他从道上救下来的，意外中的意外，事后也打探过，是从小在街区混大的，不会是那边的人。
　　道上人叫他小三爷，吴邪听惯了也不在意，但阿九第一次听见时直与那人打将起来，认为是侮辱，他没阻止，也沒解释，因为阿九是他救下的人。
　　此后阿九应该知道了缘由，却不改口，坚持叫“老板”。
　　“哟，吴老板，收小弟了？”
　　“啧，怎么？只许王老板放火，不许我点灯？”吴邪收回思绪，瞄了一眼前面。
　　“天真，生意做得不错嘛。”
　　胖子油头粉面的大脸往他面前一摆，毫不客气的坐上软榻另一侧，给自己倒上荼，自顾自喝着，上好的西湖龙井被他白开水一样灌下，还一脸嫌弃。
　　吴邪叹口气，他知道胖子什么意思，西冷印社他给了王盟（萌？）照管，不过实际还是他的。
　　但王盟算他副手，也忙得天南海北，那地方名存实亡。
　　而他现在所处的堂口是纵深的老巷子里的，警车都开不进，正是好据点，另一方面，这地方确实华贵，外表不显，內里是一派大家作风，古香古色，比如现在这间屋子，美人榻，屏风，香炉，后改进的镂空雕花窗……难怪胖子嘲讽他。
　　“天真，不跟你扯皮，胖爷有正事。”胖子吃够玩够后，坐在ktv包厢里把音乐开到最大，突然来了一句。
　　吴邪早想有这一劫，却不让他开口，“我必须去一次，而且这事跟你想的不一样。”
　　“你现在在道上还没站稳……”
　　“无所谓，我对生意沒兴趣。”
　　胖子看看他，叹了口气，“天真无邪同志，別想了，不可能。我还以为小天真不天真了……”
　　“总要试一试。”吴邪坚持。
　　胖子一拍桌子，“那老子也去！”
　　“不行！”吴邪不意外胖子这样讲。“我得一个人去才有用。”
　　“吴邪，这事也和你想的不一样，沒那么简单，不然那小哥为什么非要进破铜门里呆十年？”
　　吴邪愣住了，突然感觉屋子里音乐声特别大，吵得他心烦。
　　“我知道。”吴邪看着胖子，有好一阵都反应不过来，“但小哥是替我，本来，他就不该进去。”
　　“胖爷什么时候骗过你？吴邪，你这样冒险未必能有结果。”
　　“这事不是那样的，你想得太复杂，何家从不淘沙，我走这一趟，未必要下斗。”
　　一时静下来。
　　胖子看着屏幕上的美女，揉了揉肚子，上面还有张家古楼的“地图”。
　　突然问了一句，
　　“你为了什么啊，吴邪？”
　　吴邪一时竟答不上。
　　为了什么呢？
　　他已经不再执著于谜题了，甚至一切的结束正是他渴望的。
　　为什么还要参与呢？
　　吴邪想起了最后回到了杭州，行走在西湖边上的时候，天上下起了毛毛细雨，回想之前经历的一切，想到了每一个人的结局，忽然觉得好累好累。
　　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流了下来，他回到了自己的铺子，恍如回到了当年，什么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候。
　　他原来以为他做完这一切之后，还能剩下一些什么，没有想到，竟然什么都没有剩下来。
　　但是，他意识到自己还不能停，他还必须走下去，因为还有一个十年。
　　“不为什么。约定好了啊，十年。我只是不想忍受这种折磨了，想早点结束它。”
　　吴邪说完揉揉头，竟走了。
　　胖子今天意外的话少，看着吴邪走了也没拦。
　　确实，各人有各人的结局，各人的结，各人的局，谁又有资格来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