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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五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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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4月19日,星期天,小雨
狂乱的一天,狂乱的自己。
“菲欧娜,昨天好玩吗?”
菲欧娜顿了顿,又继续收拾起来,“婚礼很热闹,婚礼后的自助餐舞会也很不错。”
“巫师婚礼有什么不同之处吗?”
“嗯,跟我曾参加过的其他婚礼也没什么不同,只不过由巫师取代了牧师的位置,其他程序倒也差不太多。”
“我真想亲眼看看。”
“放心,我们以后要参加的婚礼肯定很多,有的是机会让你取经。”
“说什么呢你?”珍妮扔过来一把梳子,菲欧娜把它挥手送了回去,珍妮乐了,开始把梳妆台前的口红香水之类的玩意都扔过来。
“停,我认输。”刚菲欧娜用的是无杖无声的漂浮咒,可现在这么多,她还真有些应付不过来。
珍妮得意自己用魔杖把所有的小物件都收了回去。“唉,伊莎蓓儿的父母真开通,她嫁给一个麻瓜巫师,他们也不反对。”
“各取所需吧。麦克多戈家需要继承人,而安东尼在巫师界也得到了家族支持。”
“入赘?”
“应该不是,不过昨天宣誓后伊莎蓓儿也没有冠夫妇,当然安东尼也没有冠上麦克多戈的姓,或许是达成了某种协议吧!”
“比如?”
“我弟弟冠母姓,应该是这种情况吧?”
“这有什么?不过一个姓氏而已,巫师也够古板的。”
“或许吧。”菲欧娜忽然觉得有些不对,“珍妮,是不是康福特家有意见?”节前她好像听珍妮说过斯蒂芬会在复活节假期领她上门去见家长的,怎么现在珍妮还在这里?
“嗯,他们有些反对。”珍妮颓然地倒在床上,“而且斯蒂芬很听父母的话。”
“那怎么办?”
“怎么办?天下又不是只有一个斯蒂芬,追我的人多着了,我等下就去和戴维斯约会去。”
“珍妮,冷静。斯蒂芬还没回校,你别太早作决定。而且我觉得一脚踩两船不太好,霍格沃兹只有这么大,别让人看笑话。”
珍妮拿枕头出气,“那我就暑假回家后再找新男朋友,反正我爸妈都希望我能在家附近找一个男朋友,他们还挑了好几个小伙子,比斯蒂芬帅多了。”
“那你还是去和戴维斯约会吧。普通人离我们距离实在太远了。”
“咦?反应不对啊?菲欧娜,出什么事了?”
“没事,只是一句闲话而已。啊,时间到了,我先走了。中午见。”门关上又打开,“对了,记得帮我整理床。”
珍妮恨恨地看着打开又关上的房门,什么呀,又这样,说一半含一半,太讨厌了。不怕,她慢慢磨总有一天会知道的。啊,斯内普教授,今天是星期天不错,可今天是复活节,你可不可以放菲欧娜一马?
等等,珍妮把自己的手拿到眼前,怎么这么湿?
如同过去几个月的每一个星期天一样,斯内普冷淡的一点头就算是对菲欧娜问好的回应。
“这是单子。”
菲欧娜没再说话,接过单子默默地往药材柜而去。
斯内普的办公室并不是一个舒适的地方,四壁昏暗,沿墙的架子上摆着许多大玻璃罐,罐里浮着各种令人恶心的东西,难怪大部分学生都视这里为地狱。
菲欧娜今天却觉得这里呆得格外的安心,这种安静到极点的氛围正适合她。虽然这间办公室里有两个人的存在,却各自连呼吸声都压抑得极轻,只有菲欧娜处理材料时才发出轻微的响动。
菲欧娜的动作向来是很快的,很快,办公室的一角就飘来淡淡的药味,经验丰富的斯内普不用抬头就知道菲欧娜的药熬到哪个阶段了。
不过,今天,斯内普的眉头越皱越紧。终于,他放下了手中的书,站了起来。
全神贯注的菲欧娜并没有意识到斯内普的到来,她正顺时针搅拌了药液三次,端起水仙根粉末准备加进去。
一只冰凉的手攥住了她的手腕,制止了她加药粉的动作。
“怎么呢?教授。”
斯内普接过小碟子,闻了闻里面的水仙根粉末,又翻了下摆在工作台上的其他材料,冷声道:“把手伸出来。”
菲欧娜很奇怪,她的步骤与平常一样啊,这位又是哪根筋不对呢?伸手就伸手,她有什么好怕的?
“克林顿小姐,你是巨怪吗?如果不是巨怪,怎么会迟钝到连自己切到手都不知道?还是说你天才地改进了生死水的配方,把人血也列入材料当中呢?”
啊,什么时候切到手了?她怎么一点也没感觉到?
“怎么?克林顿小姐还等着我给你治伤不成?还是说想借着手伤逃掉这次劳动服务?那好吧,下星期二晚上再来关禁闭,我可以给你这个选择。”
“不用,我今天可以把药熬完。”
“但愿克林顿小姐不要说大话。”斯内普抽出魔杖,一个“清理一新”就把那锅散发着淡淡血腥气的魔药清空了。
“愈合如初!旋风扫净!”菲欧娜苦笑了下,好像从昨天开始,自己就与这两个咒语结了缘。
“继续!”
“克林顿小姐,你今天的手指特别青睐这把小刀,那么等下你可以带回去做个纪念。”
“发什么呆?”
“怎么不关火?”
“该死的!速速冷冻!清理一新!”
菲欧娜托着被烫出水泡的左手,再无话可说。自从接触魔药,她这还是第一次被自己失败的魔药弄伤,看来,她今天确实不能再熬下去了。
“对不起,教授,我还是下星期二再来吧。”
“那可真是福音,今天克林顿小姐是特意过来糟蹋材料的吧?”
“对不起,教授。”
“左边第二个柜子第三格,克林顿小姐,不要我教你如何辨认烫伤魔药吧?”
“谢谢,教授。”
菲欧娜打开柜子,找到烫伤魔药,往左手的烫伤处小心地淋了上去。
“克林顿小姐!”
“啪!”药瓶跌到地上摔得粉碎。
“对不起,教授,我还是先走了。再见,教授。”
斯内普看着旋风一样迅速离去的菲欧娜,没有作声。他看了看地上的药液和碎玻璃瓶,想了半晌,挥动魔杖清理干净后也出门去了。
菲欧娜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她只知道,听到响声她就自动改了方向,瞥见人影她就转身离开。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停在了一扇橡木门前。
敲门啊!只要敲门,你就可以不用这么患得患失,你就可以拿回你刚失去的美好。
对,抬起手来,弓起手指,敲下去!
咚咚咚!
“请进!”门“嗒”地一声打开了。
弗立维教授!
我在这里做什么?已经错了一次,还想再错第二次吗?快走!还不快走!
“谁啊?”弗立维教授见许久都没人进来,不由奇怪地来到门口,“真是的,哪个调皮孩子,居然恶作剧到我头上了。”
斯内普慢慢显出身形来,看了看菲欧娜消失的拐角,再看了看弗立维办公室的大门,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继续跟了过去。
菲欧娜一路狂奔,再也顾不得躲避声音或人影,她甚至从一对小情侣中间直冲而过。
“谁啊,这么讨厌?”
“就是!你没事吧?”
“没事,咱们走吧,该去大厅了。”
菲欧娜压根没意识到是吃中饭的时间了,也没意识到雨势加强了,她奔出城堡,奔上吊桥,一直冲上猫头鹰塔都没停过,哪怕中间被石头拌了一跤也没有停下来揉揉膝盖。
“雅典娜!雅典娜!”
雅典娜亲热地飞过来,停在菲欧娜的肩膀上,用头磨蹭着菲欧娜湿淋淋的头发。
“没信吗?今天没信吗?”
雅典娜疑惑地“叽叽”叫着,主人不是来让它送信的吗?怎么是来问它拿信的?
“是啊,怎么还会有信?以后都不会有了。”
菲欧娜觉得好冷,或许蜷缩起来就会暖和一点。
良久,空气传来一声恼怒的“哼”声,雅典娜警惕地竖起全身的羽毛,作好攻击的准备,可惜它无法找到出击的目标,反倒是自己的主人也很快消失了。
“叽叽叽!”
主人,你在哪里?
“菲菲,你醒了!”
菲欧娜捧着沉重的头坐了起来,“费比安,你怎么会来拉文……医院?我这是怎么呢?”
“淋雨感冒,加疲累过度,昏倒在猫头鹰塔上了。”庞弗雷夫人毫不客气地推过来一个小药瓶,“喝吧!不用我说吧。”
菲欧娜看了看,合什求饶道:“庞弗雷夫人,可不可以给我特效版提神剂?”
“不行,那个与你接下来要喝的这个有冲突。”庞弗雷夫人又取出一个药瓶。“喝了这个,心情会好一点。”
“菲菲,你心情不好吗?”
“怎么会?庞弗雷夫人,我不用喝缓和剂。”
“那就喝这个好好睡一觉。”
生死水?要不要这么严重?她不过是小感冒而已!
“遵医嘱才能治病,菲欧娜不会不知道这点吧?”庞弗雷夫人小有不满。
菲欧娜想了想,一口把提神剂喝完,然后拿过生死水,“夫人,我先去参加晚宴,然后回宿舍后再用这个,行不行?”
“菲菲,你睡了八个多小时,已经错过了中餐和晚餐。”
菲欧娜咕咕叫的肚子诚实地表示费比安的话一点也没错。
“那我先吃点夜宵再回宿舍好了。”
“不行,克林顿小姐,你得在这儿留院观察一晚。”
“庞弗雷夫人,真的只是个小感冒,我已经好了。”两个喷烟的耳朵显然不赞成这种说法。
“这是医嘱。”庞弗雷夫人敲了敲病床上的小桌,上面立刻出现了热腾腾的饭食,“好了,先吃饭吧。”
在两个人的虎视眈眈下,菲欧娜明显食欲不振,以致到了最后费比安都热切希望自家姐姐还是留在医院过夜好了。
“好了,你回去吧,都快宵禁了。”
“呃,菲菲,我今天决定留下来陪你,反正这里也没其他人。”
陪床?菲欧娜怀疑地打量了一下自己,自己真的有病到需要陪床的地步吗?
“庞弗雷夫人,这儿应该不允许陪护吧?”
“现在是假期,倒也无妨。”庞弗雷夫人已经再次提醒:“可以喝生死水了。”
“再等一等,夫人,谁送我来这儿的?”
“一个正好去猫头鹰塔寄信的人。”
“费比安,谁通知你我在这儿的?”
“斯内普教授!”费比安打了个冷颤,刚刚晚宴上,那个黑衣男人又到格兰芬多长桌这边来了,他本以为这位又是来找哈利麻烦,没想到这次的矛头是他,他想起那冰冷的讽刺长句就头晕,七拐八弯的他真的听不懂,幸亏有赫敏,他才试着到医院来了。“对了,斯内普教授说,你今天浪费了太多魔药材料,所以接下来两星期的每个晚上你都必须关禁闭。从明天开始。”
听到这个噩耗,菲欧娜觉得手中的生死水真是无比可爱,一口闷,然后大睡一觉,真希望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晚安,庞弗雷夫人。晚安,费比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