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安》无创意小宝

5、初入王府

　　上回说到沈正则一纸诏书让沈灵霄的身份变成了患病多年的郡主，自己弟弟沈灵均的女儿。
　　此刻的灵霄正跪在齐光王爷沈灵均的面前。齐光王爷背对着她，似乎正在沉思。从灵霄进来前，沈灵均就已经这般的站了很久。灵霄跪的腿都乏了，也不见她说话。看来这旨意下的突然，浩倡帝竟然连自己的亲弟弟还也不通知，就把自己这便宜郡主送到齐光王府来了。

　　灵霄礼了礼衣角朗声道：父王，灵霄自幼体弱多病。不能尽孝在您膝下，今日归来定会好生尽了孝道。承蒙皇伯父体恤，这才能得以重归王府。想是皇伯父颇具深意，自然不是臣女等可以揣测的。

　　父王，既来之，则安之。

　　灵霄这番话都说到了点子上，既然她父皇让她变成了齐光王爷的女儿。绝非偶然，如果此时表示怀疑，无异于是揣度圣意。不如就顺手推舟，日后再作打算。

　　沈灵均转了身，细细去瞧这跪着的突如其来的女儿。沈灵霄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想不到年纪不大，倒却颇为明白事故。几个时辰前，就有太监来宣旨。自己真是始料未及，所以这时才不知如何开口。

　　灵霄见沈灵均打量自己，也迎上了目光。看着眼前自己素未谋面的皇叔，真真叫一个温润如玉，谦谦君子。华服在身，束这玉冠；与自己的父皇面相相仿。然气质截然不同，一个英气逼人。这位倒是有着那江南秀水的书生，清朗才俊。约莫三十多岁的光景。可见年轻时，定是个风流皇子；定是处处留情。

　　沈灵均开口道：灵霄，你我不必拘礼。本王知你是我五皇侄女，你母亲因谋反案被牵连已被赐死。现如今，你父皇定是害记挂着你，虽不能让你再回宫中。你再本王这里，也可以安心度日。我们名义上还是以父女相称，我虽不知皇兄深意。但是，这旨意已昭告天下，断然没有收回之礼。再齐光王府，你是我唯一孩儿。本王会命下人好好伺候你，想你在那缘缘堂也是受苦了。

　　沈灵霄听到此处，心想。沈正则连你都不曾告诉，听闻你是皇帝最喜爱的弟弟，原来也不过如此。这其中曲折，着实令人费解。

　　“女儿定当谨遵父王教诲，可是女儿这名字着实冲撞了父王。不知是否择个日子改这名字？”灵霄非常懂礼貌，这也不失一种讨好的手段。毕竟齐光王以后成了自己的衣食父母。顾顺章教她的帝术之一就是要懂得要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这出自先秦诸子的学说。顾顺章告诫她，凡事都要先以退为进。先礼别三分，定然是不会吃亏的。
　　沈灵均听完灵霄几番谈吐，绝不像未启蒙的女儿家说出来的。他问道：灵霄你可有授业恩师？我看你十分懂礼，又心思缜密。必然是在缘缘堂开过智的。
　　“女儿有幸得果卿居士顾顺章提点，他教我诗书课业四载有余。昨日因陈年痼疾已经驾鹤西去了。”灵霄这样答道。

　　“什么？！他…… 他……顺章竟然死了？他竟然在缘缘堂？？”沈灵均仿佛受了极大的刺激，往后退了几步才算稳住。想那顾顺章以齐光王爷第一坐下客卿自居，今日王爷竟然不知他的去向，更不知他瘫了。齐光王自知失态，徐徐说道：“你父皇既然以你真名昭告天下，就不必避讳本王名字了。你是公主之尊，尚未出嫁。说到位分，你比本王位分还要高。与我名字，同辈。于我隶朝礼制是极为妥帖的。这是皇兄赐给你的首饰玉器，纹银一万两。一会本王命下人给你抬到别院中。你的住处，本王已经安排好你的住处，一会你随管家去便是。本王还有事处理，你也去洗漱休息吧。

　　沈灵霄拜了拜了，便下去了。心中长舒一口气，其实自己是不愿改名字的。因为她母亲非常喜爱这个名字。灵霄母亲当时走的急，并没有留下任何信物给自己。这几年唯一能与母亲有点干系的，也就剩这名字了。顾顺章在缘缘堂曾详细的讲述过隶朝律法以及官位等级。从秦至这一朝，都遵循的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三从四德。出嫁前，女子地位都依附父亲。出嫁后，地位依附丈夫。公主依附的是她父亲，也就是皇帝。天下没有大过皇帝的，当然包括王爷。论资排辈所以公主位分要比亲王高出一等。她也是知晓这件事情，才会说要改名字一事。如灵霄所想，这名字断然是不会改变的。

　　齐光王爷命人把[酾shāi 酒阁]打扫干净指给了沈灵霄。赐了四个丫鬟伺候沈灵霄的饮食起居。四人年龄相仿都是十二岁，都是齐光王府下人的孩子。算是亲信，因为是家奴。唤作锡兰，君山，安溪和太平。隶朝崇尚茶道，越是王亲贵族越重视这品茶一好。这四个丫鬟的名字，都来源于此。可见齐光王爷也是爱茶之人。灵霄入府后，下人们都争相想一睹齐光郡主的风采。他们当然不知这如假包换的齐光郡主竟然是当朝公主。几日相处下来，知道这位郡主性子颇为和善。

　　沈灵霄在缘缘堂居住的几年里，虽然有下人做饭，洗衣。但断然是比不得皇家的规矩的，她向来都是一个人穿衣，沐浴。读书，打扫自己的床铺等繁杂所示。近日有了锡兰，君山，安溪，太平四个丫鬟伺候。有些不习惯，她年幼在宫中时，也是母亲一手打理。现在有外人要为她更衣，沐浴。当真是难为了半天。她也知道自己在齐光王府要有很长的日子住下来。灵霄自幼丧命，又被软禁在缘缘堂数年。性子不是不爱与人亲近，是总怕被人暗害。又接触了顾顺章这种谋划帝王之道的人的指点，心性渐渐的就多疑起来。灵霄想先收买人心，生怕被人暗害，作了鬼都不知是谁把她害死。

　　住在曬酒阁数日，拿出了部分皇帝赐她的赏银给了下人。齐光王府的家仆自然各个喜不自胜，都道这郡主真有一副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几日后，灵霄去给齐光王爷请安。

　　“灵霄，你这几日可歇下来了？有什么需要添置的就跟下人说”。沈灵均坐位主位上品着手里刚进贡来的君山银针。

　　“女儿从缘缘堂归来后便再没有师傅每日的教诲，读书一事停滞多日。父王可否聘一位先生来府上教导女儿的功课？“灵霄开口央道

　　“你蒙顺章教授多年，学问已经很不错了。本王看你年纪尚小，每日呆在王府不能无所事事。定会替你寻个良师，虽比不上顺章，但也能督促你学有所长。本王与淮南陆秀夫私交甚好。她女儿年纪与你相仿，极是聪慧。你从小便无同龄孩童相伴玩耍，与你伴读可好？”

　　沈灵霄听下很是感动，她这皇叔当真待她有几分真情实意。这几年别说同龄孩子，就是大几岁的姐姐也不曾见过。每天与书相伴也颇为无聊，本是天真烂漫，肆意挥洒的年纪生生的被抹杀在那方寸土地。
　　灵霄深深鞠了一躬，问道：父王可知陆家小姐名讳？

　　沈灵均说：好像单名一个襄字。应是陆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