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安》无创意小宝

4、顾顺章之死

　　沈灵霄在缘缘堂的五年中，从来没有放弃过警惕。如果她的皇帝老爹真的肯放过她，就不会一直把她圈禁在缘缘堂。沈灵霄的人身自由仅限于缘缘堂，既不能出去，别人也进不来。这五年中沈灵霄读了不少书，识文断字多仰仗了一个瘫痪在床的落魄书生顾顺章。沈灵霄视顾顺章为自己的老师，其实顾顺章有当的帝师之才。

　　却不知何故，不仅瘫痪且也被圈禁在缘缘堂里。顾顺章也很疼惜这个孩子，有种惺惺相惜之感。两人都身陷囹圄，而身上都有外人不足道栽的苦楚。灵霄一直称顾顺章为师傅，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灵霄体会到了第一个男子长辈对她的谆谆教诲，可是顾顺章身体羸弱，每日要服食四五碗汤药。这病势却愈加沉重，隐有崩溃之势。灵霄五岁遇见顾顺章，便开蒙开始了学业。顾顺章自知自己这一世不可能再入仕途，决心把自己所学所用全部传授给了沈灵霄。

　　一日，顾顺章卧床不起，一阵猛烈的咳嗽。他抬手一看自己，竟然突出黑血。他知自己大限将至，便叫来沈灵霄与他叙话。

　　沈灵霄已经十岁，看她穿一身白袍，也不像其他女儿家一样盘头。而是简单的束了点额前的头发置于后方。虽是简单，但却颇为出尘不染，别有一番韵味。

　　灵霄跪在顾顺章面前，开口道：师傅，可是有事找我？

　　“灵霄，我怕是不行了，你我师徒一场。师傅有话要对你交代。”顾顺章有气无力的说着。
　　沈灵霄红了眼，知道这是他在交代后事。心下一真难过。有自己亲近之人，不知何故都不得善终，自己怕是不祥之人吧。

　　顾顺章接着说：“我知你是宫里出来的孩子，虽不知你身份。但也知道你我都是可怜之人。盼你能早日结开心中郁结。你是女子，我不奢望你能将我所学发扬光大，但如果遇到合适的男子定要传承衣钵。我原是齐光王爷的第一谋臣。别的不能与你细说，恐陷你于危险之中。只要你记住，这人世一间，唯有自己可以相信。不要轻信与人，只可利用，不可交心。”

　　沈灵霄听得真切：“师傅，我知你和我一样都是天下难容之人。我定好好牢记的。您要保重身体，我们来日方长。“

　　顾顺章摆了摆手，：“罢了，为师累了。你先去休息吧“。
　　沈灵霄作了礼，退了出去。
　　灵霄走后，顾顺章倚在床边；思绪万千。顾顺章口中的毕生所学，其实是帝王之术。他也知道沈灵霄身为女子，不会有任何作为。顾顺章多年与沈灵霄相处，知道沈灵霄是个悟性极好的不世之材。因为她年纪虽小，但却懂得收敛情绪。假以时日定会练就出处变不惊的大度量来。想到此处，忽觉浑身酸软无力，浑身颤抖。眼前一黑，竟是去了。

　　沈灵霄心里很多疑问，很是惊讶原来顾师傅竟然是她皇叔沈灵均的谋臣。可是她从未听闻齐光王爷有谋夺地位之心，又怎么会有谋士呢。灵霄想不透，她年纪不大。又出宫早，自然不可能知晓这其中蹊跷。思及至此，灵霄又不禁悲从中来。自己的师傅要是去世了，她又孤零零的一个人日复一日的呆在这禁锢的三寸土地。灵霄回到房间，又忍不住落泪。哭了一阵许是累了，也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沈灵霄醒来便直奔顾顺章房间。在门口唤了半天：师傅？师傅可已起来？灵霄想看看师傅是否好转？

　　许久，无人回应。沈灵霄推门进了去。这一看，顾顺章哪还有半分生气，面色灰白。身体僵硬，已然死去多时。灵霄颤颤巍巍的走近顾顺章，看见他手执一纸，上面写着：吾徒灵霄，悔人、悔事、悔过、悔心。切记，切记。沈灵霄折好这临终遗训，收入怀中。跪下对着尸首，深深作了三跪三叩大礼。而后命下人将顾顺章作了土葬，因她不能离开缘缘堂。自己割破手指，忍着痛；用手写在牌位上。
　　：果卿居士顾顺章之墓，愿祝早得正见，疾趋觉悟，入得涅槃。徒弟沈灵霄泣血叩首。叫人连着木牌一起送出了缘缘堂。
　　是夜，沈灵霄还未从悲痛中走出来。想到师傅给她的最后遗训，悔人、悔事、悔过、悔心。真真是几个大字，敲在沈灵霄心上。灵霄五岁那年的变故后，便再也没有轻信过别人。她与顾顺章虽有师徒名分，灵霄却也从未把自己的身世告知与他。这世上，没有谁可以让灵霄全心全意的去相信。顾顺章也不曾与她诉说自己的前尘往事。
　　悔人、悔事、悔过、悔心到底该当何解？是师傅对她的提点？还是对自己一生的总结？
　　还没来得及沈灵霄细细揣摩这句话时，突然传来嘈杂之声。灵霄走出去看到来了几个穿着太监衣服的人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一个掌事太监细声细气的说：哪位是沈灵霄？
　　沈灵霄迎上去，拱手道：我就是。
　　“沈灵霄跪下接旨。”掌事太监拿出黄卷正是诏书。
　　灵霄跪在地上，心道：呵呵皇帝应该是要来杀我了。
　　“敕门下，郡主沈氏灵霄，金枝玉叶。因病养于缘缘堂五载有余。孤念兄弟思女心切，接沈灵霄重回齐光王府；以尽孝道。即日启程，不得有误。故兹诏示，想宜知悉”。
　　“ 臣女接旨，吾皇万岁”。
　　沈灵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听到要宣旨。以为皇帝要取她性命，可是居然叫

　　她是郡主，还说沈灵霄是多年生病送到外面治疗她皇叔的女儿。顾顺章刚死没多久，宫内就来宣旨。灵霄觉得此事必有联系。

　　她觉得自己心中那种无力感油然而生，五年前自己母亲被赐死。她无力反抗。五年后，她自己的命运竟然还是不由自己掌握。一切都感觉被沈正则算计在内。此去齐光王府，绝不是给他做女儿如此简单。
　　她定了定心神，随便收拾了几件细软。便乘着来接郡主的鸾轿，往那齐光王府前去。不知是福是祸，还是有着更大的阴谋等着自己。

作者有话说

　　顾襄该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