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上计》珍珠圆子YZ

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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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兴安太酒馆的主顾多是下层平民，今天的方少擎以免引人注目褪去身上的时髦西装，穿上棉布长衫，坐在酒馆背光的一角，桌上放着一份当天的《大江报》。
　　桌上的热茶已经凉下来，杯沿上的水珠凝大，滚落下来，在杯中溅起一层涟漪。
　　身边是一桌人力车夫，穿着一色的车夫装，聊得却是国事。几人聊得酣快，几杯热酒下肚，声音越发大起来，他桌的人听得兴起，亦是加入行列。
　　突地一声哨响，有人叫上一声“条子”来了，众人霎时散去，留下一桌狼藉，掌柜气呵呵地追上去大呼，“哎，钱还没付呢，一群板妈养的！”
　　叫骂声中，一个穿青旗袍白皮鞋套白呢大衣的时髦女郎握着卷报纸走进店内，清丽高贵的气质放在脏乱油腻的酒馆里，任人怎样看都觉得憋屈，掌柜立刻消了气换上笑脸，殷勤问道，“这位小姐您吃点什么？”
　　“老肖，你不认得我啦！”
　　老肖定睛一看，笑出声来，“哎呀，小玉啊，我说怎么许久不见呢，原来是出息啦！来来你要吃什么，我两份做一份价给你。”
　　“好意思说呢，以前怎么奸现在一点不变。”
　　老肖眼中闪着精光，嘿嘿地笑，脑袋微微侧向方少擎的那张桌。
　　白玉雅拿手上的报纸敲敲老肖的肩，道，“好啦，不和你说了，那边等着在呢！”
　　方少擎初见她手里的报纸便知要见的人是她，见她过来，立刻站起身为她拉开条凳，请她坐下，道，“是白玉雅小姐吗？”
　　“是。”白玉雅冷哼一声。
　　方少擎身形一滞，继而笑道，“我以为你不来了？”
　　白玉雅将报纸往桌上一放，道，“我现在在闹情绪，不想说话，你要么现在出去，要么陪我喝酒也行。”
　　方少擎实在没想到组织上会派一位带感情/色彩的女孩过来，暗中打量白玉雅，问道，“你不是刚毕业的贫家女学生吗，这穿着不像呢！”
　　“我以为你要穿西装，这才问上头要的这身行头，站在一起才配嘛，哪晓得你穿了这一身！”白玉雅一口干下杯中酒，“真是！不是说了不说话的吗？问东问西的。”
　　“好好，我陪你喝酒，”方少擎觉得这女孩可爱，不由得分外谦和，又笑着道，“来，我帮你倒酒，不过别喝太多。”
　　白玉雅觑他一眼，“啰嗦。”
　　柜台里，老肖拨着算盘朝后院点点头，里头的老姚这才离开兴安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