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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所以笃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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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迟迟重生,她就没见过姐姐。如果一定有什么故事发生,必然在她重生以前。
迟迟叹口气,这一段记忆可就没办法了,上辈子的,这辈子的,她都不记得了。
而能让妈妈这么郑而重之地叮咛劝说的“不友好”,一定是相当严重恶劣的恶意。既然说好以牙还牙有仇就报,总不能连黑历史都不造吧?
迟迟前脚出了妈妈卧室,后脚就钻进小哥的房间。
她连门都不敲,推门就冲了进去。小哥埋首于不知道什么资料中,连头都懒得抬,只没好气,:“你就不怕我一个人在房间的时候不穿裤子?”
迟迟咯咯大笑,小哥其实尖酸刻薄猥琐无极,这也是她这辈子的新发现之一。
她扑到小哥怀里黏他,又很不屑一顾地撇撇嘴,:“现在是十二月好吗,就算你自备毛裤,不穿裤子也很冷好么?”
小哥闻言果然满头黑线,动手动脚要收拾迟迟。
这就是迟迟的另一个新发现了,小哥毛发重,有很多的腿毛哈哈哈哈哈~(≧▽≦)/~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只不过十几岁刚刚进入青春期的小少年还没有完全接受白白嫩嫩的小腿变丑了的事实,而且在他家,确实只有他一个人腿毛重>.....<
反正迟迟现在最喜欢招惹小哥啦┴┴~(≧▽≦)/~┴┴
兄妹两个闹了一会,最后果然还是迟迟被哥哥压住狠狠挠一乐一会咯吱窝才算罢。迟迟眼泪都笑出来了,趴在床上乐得上气不接下气,还努力不服输,:“我说什么啦我说什么啦,难道你现在没穿毛裤嘛?”
小哥有模有样揉揉手腕,笑容颇“狰狞”,又欺身上来将迟迟一通猛挠。迟迟最怕痒,可惜在床上滚来滚去也无法摆脱魔爪,这下彻底求饶,:“我错啦我错啦,你别闹啦~”
又拖长声音发嗲,:“小哥哥~~~~”
啧啧,笃绥果然被这声转了七八个弯的千娇百媚千回百转恶心到了,算是高抬贵手绕她一命,还嘲笑她,:“咱们全家的痒痒肉都长到你一个人身上了。”
小哥余威犹在,迟迟实在不敢说“咱们全家的毛裤都穿在你腿上”,只好努力往正题上转移。
“那可不一定,谁说只有我有痒痒肉。”
小哥这下惊奇了,:“大哥没有,妈妈没有,爸爸没有,只有你一挠根本就笑得停不下来,难道还不是都长到你身上了?”
迟迟哼哼唧唧地,:“不是还有姐姐呢吗?她有没有痒痒肉啊?”
小哥看她一眼,神情里已经不太有刚才玩闹的样子,非常简短地回答她,:“我不知道。”
这态度让迟迟深觉有异,更忍不住寻根究底,:“她是姐姐,你是哥哥,你怎么会不知道?”
小哥果然颇踌躇了一下,迟迟不由得逼问一句,捞过他一条手臂撒娇,:“姐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嘛~~~我不敢问爸爸妈妈,你就告诉我吧小哥哥!”
小哥还是一脸犹豫,欲言又止,迟迟就故技重施,拖长声一声连一声,:“小哥哥小哥哥小哥哥你最好了……”
笃绥果然一脸恶寒,只好决定告诉她了。
“我们本来就不太喜欢姐姐,她又待你不好,心思恶毒,你只当没这个人就行了。”
这说了和没说一个样。迟迟重生两年多,姐姐一直没有回过家,而且家里就和没这个人一样提也不提她,这能是喜欢姐姐就鬼了。
迟迟就说,:“我知道都不太喜欢姐姐,可是为什么呐?”
小哥板起脸,很有一点傲慢,:“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她和我们不是一个妈生的。”
迟迟奇道,:“那为什么妈妈还挺喜欢姐姐的?”
小哥果然口气渐渐不好,甚至有了两份讽刺的意味,:“谁能跟妈妈比呀?她岂止正人君子,简直慈悲圣母。我们,你爸爸哥哥,一个个都不是好人。”
这样阴阳怪气来说妈妈,真的是很重的口气了。于是迟迟决定很诚恳的娓娓道来,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妈妈跟我说姐姐要回来了,要我好好跟姐姐玩几天。”
小哥一哂,:“你看看,妈岂不是慈悲为怀?”
迟迟继续说,:“妈妈还说要我不要提以前的事了,说不要再惹爸爸生姐姐的气。其实我都不怎么记得姐姐欺负我了,小哥哥,到底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好不好?”
笃绥看眼妹妹,小姑娘虽然长大了一点,但眉眼之眼其实还有点婴幼儿的稚气弱小。还是非常单纯、非常需要人保护的时候呢。于是笃绥更生气了,冷冷一笑跟妹妹说,:“你猜猜你刚生下来的时候,妈妈那个宝贝女儿怎么着?”
小哥这样真是好凶,眉宇间转眼就带上了几分日后的冷厉,迟迟呆呆地回答,:“妈说姐姐对我不友好。”
“不友好?”小哥重复一遍,又一笑,:“恩….既然要咬文嚼字,那这么说也没错。”小哥顿一顿,这几秒的空隙里迟迟都不敢接话,只听他特别慢条斯理地,:“其实也不是特别不友好,只不过你出生两三天,她画了个小人扎扎洞咒咒你而已。也不算什么大恶,就是养条狗十几年养不熟的也有,更何况你还是她恩人的女儿呢。”
画!个!小!人!扎!洞!
迟迟已经被震惊得风中凌乱了,小哥还连嘲带讽喋喋不休一点打住地意思也没有,:“所以妈妈要你原谅她。妈妈以为你听说过这回事呢,所以才叫你也千万别在爸爸跟前提,免得她的大宝贝好不容易能回国爸爸一生气又给打发走了。”
迟迟目瞪口呆,竟然是这么回事!她以为所谓的不友好就是吓唬吓唬她掐她两把呢,结果已经上升到诅咒这种高度了。
而且迟迟还大惑不解,:“我才是亲生的好吗!?妈妈为什么这么偏着姐姐?”
小哥已经又抓起了放在桌上的讲义,显然是预备转移注意力消消气,可惜口气还是是十分不好,:“那是妈妈亲自带大的,咱们三个加在一起都比不了呢。”
最后在迟迟预备撤了回房消化消化今晚过量的信息时,小哥还挺凶的揉揉她头发,叮嘱她,:“等徐笃缜回来,你就别理她,就当没她这个人。”
迟迟被揉了头发也无知无觉,只是顺从地点点头。
这一晚算是迟迟重生以来最困惑的一晚。
她姐姐,在她刚出生的时候,画小人扎洞洞诅咒她?!(⊙o⊙)…
其实上辈子迟迟的这一兄两姊里,和迟迟后来关系最好的就是这个姐姐。虽然姊妹间不熟,但姐姐待她一直温柔和气,是了不起的大姐姐对一无所长的小妹妹的同情照顾,迟迟感觉得来。但跟两个哥哥的几乎不怎么说话、一开口迟迟就害怕相比,还是很不错的。
不科学啊不科学,为什么呢为什么呢。迟迟在床上翻来覆去百思不得其解,可惜今晚父母一夜无话,连个壁角也没得听。
晚上失眠于是早上就起晚了,迟迟索性狠狠睡了一个自然醒,干脆给自己放假一天庆祝寒假开始。
所以等迟迟爬起来的时候,家里果然空荡荡的。连妈妈都已经起床出门了。
迟迟穿着睡衣下楼晃一圈,就被阿姨捉住了,要给她刷牙洗脸。
这是她妈妈用惯的老人了,十分得徐家信任,所以迟迟就问,:“爸爸妈妈呢?”
阿姨给她拿毛巾擦脸,一边擦一边回答,:“你爸爸出差了,去哪里不知道;妈妈今天开会呢,一大早就出去了。”
迟迟哦了一声,牙刷和水杯就被塞到了手里,:“快刷牙,你都饿了吧,赶紧去吃饭。”
迟迟含着牙刷含含糊糊又问,:“哥哥呢?”
“明天就去Nunavnt呀,今天一早就出去和同学玩去了。”
迟迟狠狠吐出泡沫来,跟阿姨扁扁嘴,“就我一个啊今天,真没意思。”
阿姨笑眯眯的,这阿姨是个圆乎乎的胖美人,浑身上下每一块肉都散发着善意友好。她伺候俞静忱二十多年了,非常得重用,一概私事都托付给她。她笑眯眯地给迟迟递毛巾擦嘴,:“怎么就你一个呀,你姐姐下午回来呢,妈妈说了,要你去接飞机呢。”
迟迟突然就觉得一口脏话梗在喉边,非常地想骂’娘,没错,是真想骂’她自己的’娘。
好几代徐家人的私事都算是新闻,辈辈有传奇,代代不一样。俞静忱和徐笃缜确实还不够传奇,因为一般而言,这种状态被归为神奇。
徐雍的前妻叫杨新蓉,是他母亲娘家的一个转折亲,后来就亲上做亲,既不相爱,也不相厌,相敬如冰若干年,俞静忱出现了。
杨新蓉其实也无所谓,她本身就有一个少年真爱呢。徐雍和杨新蓉这段婚姻里,一开始就有三个人。那个时候最妙不可言的是,徐雍和杨新蓉都觉得这样挺好,既不招惹老父老母,也不算委屈自己。
换成别人都是算了,可惜这四个人里有一个俞静忱呢呀。
俞静忱,是多敢爱敢恨敢作敢当决不当小三一定要上位的妹子呀。好,你徐雍离不了这个婚,我把你们拆散不就完了。
最好巧不巧的是,那个时候多年不孕的杨新蓉查出来了怀孕。其实杨新蓉也不知道孩子到底是真爱的还是徐雍的,可能恶心一下俞静忱也是好的,反正那个时候,这两个女人的关系已经水火不相容了。
可惜杨新蓉不知道,俞静忱真的胆大包天,给她的卧室床底安了监听设备(咱们俞小姐是中统你们还记得吧),于是,这孩子真是个父不详的事,俞静忱也知道。
俞静忱一手教训酒后乱性失身的徐先生,一手将杨女士便便大腹里的真相告诉了徐雍妈妈。
这下可好,天下彻底大乱,俞杨二人大仇彻底结下。
六月个之后故事的高’潮来了,这个孩子生下来,大家测测DNA,竟然是徐雍的种!
真不幸,真不幸,连徐雍的亲妈都不希望这孩子是自己的孙女,更罔论其他人了。真隔拧,真隔拧。
俞静忱那时候只是可惜愤怒,这是杨新蓉给徐雍生的女儿,这婚更离不掉了。
后来俞静忱就觉得这个小女孩可怜了。真是亲爸不疼,亲妈不爱,生下来三个多月连名字都没人起,而这追根溯源,都是她闹出来的。
俞静忱是真君子,这孩子是她殃及的无辜,徐雍是她的男人。
他的责任,那么她来负。
俞静忱给这个女孩找了个很靠谱的保姆,有时间就把孩子带在身边。
徐雍彼时在西南军中,她给他写信,说孩子的名字她已经想好了,就叫笃缜,小名真真,因为他颇推崇范缜,《神灭论》放在案头,自少年起时时翻读。
也希望她一生谨慎周全,好面对这命途多舛。俞静忱写信时默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