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八章 ...
-
我是一株梨树，长在梨山碧水边，不会开花。一开始我心里焦急，后来见我周围的同伴也是常年不开花，心中便释然了。
我不记得许多事情，同伴抖抖枝桠，说，那是你老了。
我觉得并没有什么所谓，只是每日里都有一个瘸腿的矮胖子抱着我絮絮叨叨地说话，神情悲戚。
日头升起又落下，辗转几度春秋。我身上的枯枝越来越多，矮胖子慢慢地不再说话，只每日坐在我身下望着碧水发呆。
这天，我身上又一根枯枝断裂后，来了一个年轻男人。他伸手抚在我的断裂处，目光温和地看着我，跟我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我叫玉霖，从前我们认识的。这一次我来，是想告诉你一桩事。”
他停顿了很久。
我觉得一个人跑来跟一株梨树说话真心不容易，于是打算捧场地抖抖枝桠。谁想这一抖，又是一声“咔擦”脆响。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目光悲悯地看着我，说：“我今日听闻一段佳话，扬州城的第一公子苏敛娶了第一美人沈燕燕。”
他又停下来，这一回我没有抖枝桠。
许久，他才开口：“蠢妖，不过一个小小的恩情，你却送上一条命，傻不傻？当年我说是劫，你偏不信，如今心中可欢喜？若是欢喜，为何不开花呢。”
男人走了很久，我一直想着他最后说的那句话。
若是欢喜，为何不开花呢？
那，什么才是欢喜？
对我来说，每日待在碧水边上晒晒太阳慢慢等死，也是一种欢喜。
只是夜来无声，心中总是有点难过，真的只是一点点。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