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洛特小屋的秘密》腐生若梦LWY

12、第 12 章

　　＂他几乎是平静地说出这些令人心惊胆颤的犯罪过程，我不禁感到全身冰冷。我挣开他的怀抱，与他拉远一些距离，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平静的侧脸。他的眼神正看向不知名的远方，是在回忆，还是在思索，我不得而知，只觉得现在在我面前的人，一会儿是记忆中温柔体贴，对我无微不至的哥哥，一会儿又变成了文质彬彬，优雅迷人的外科医生，一会儿他们的面容又扭曲在了一起，变成了心灵扭曲，手段残忍的杀人犯。面对这样的他，我无言以对。良久，他才收回目光，转过头来看着我，嘴角动了动，露出了一丝疲惫的苦笑。
　　＂'弄完所有的事情，已经是后半夜，再过两个小时天就要亮了，'他继续往下说道：'我知道我的行径是属于这幽深的暗夜，黎明的曙光会将我毁灭，我累得瘫坐在地上，享受着黎明前的最后，也是最浓烈的黑暗。但是内心完全没有丝毫复仇后胜利的快感，反而油然升腾起一种苍茫的疲惫。然后我想到了你，不知道这个时候你在哪里，在做什么，会不会也和我一样因目睹了母亲被杀害而变得和我一样嗜血？或者你正在饱受煎熬，被人欺凌，无人依靠？我开始出现幻觉，看见身材娇弱的你被一群暴徒欺凌，而你却无能为力，只能哭喊着我的名字，我越想越难受，恨不得立刻来到你身边解救你，拥抱你，安慰你。我想看到你的微笑，听到你呼唤我的名字。想到这些，我几乎忍不住要哭了出来。我不停地念着你的名字，最后忍不住用手指沾上鲜血，在墙上写下了下来，看着那几个字母，我想到了教你写字的情形，想到了你在旧报纸上歪歪斜斜地练习写着自己的名字。在恢复清醒后我也被自己的这一行为吓了一跳，曾想抹掉墙上的字，但是转念一想，我又希望你能看到它们，让你知道我正在找你。但是我却没想到，你竟然没有了以前的记忆。。。'
　　＂'科迪，我。。。'我不知该说什么，他抬起手，想抚摸我的脸颊，但是手却停留在了半空。他犹豫了，我知道他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把他的秘密说出来的，那些惊世骇俗的秘密足够让任何人远离他，恐惧他。但是对于我而言，一切又都不同，我不可能也没有权利那样对待他。我把他的手握住，引领着贴紧了我的脸颊。就算这双手制造了骇人的案件，但也曾温柔地安抚过，无畏地保护过我，我需要这样的温暖，这双手也同样地需要我来温暖。他刚开始愣了一下，我的反应似乎出乎了他的意料，让他释然地放松了原本僵直的身体。
　　＂'那么，科迪，之后的案件也是。。。'我轻声询问道。'是的，那个恶棍把他的同伙全都出卖了，以为这样就能赎罪，我就会放过他！'他略带轻蔑地哼了一声，继续道：'我按照他提供的信息，找到了其他两个人的行踪。在一番调查之后，很快的，我就实施了第二次行动，杰罗姆.斯库克，当年安德鲁的忠诚的手下，我的第二个目标。对付他很容易，没想到从他口中还得到了另一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我们的母亲被杀害的事件，警方以强盗入室抢劫杀人草草结案，这一切都是安德鲁的哥哥，那位警察官员在背后操纵，安德鲁那伙人之所以气焰嚣张，也是因为有他这位高官哥哥的庇护。于是，我的复仇名单里又增加了一个名字，前任警察官员，韦恩.阿尔夫雷特。他虽没有他弟弟那样的不可一世，但是他的态度，眼神中也总是流露出傲慢，对生命的漠视，只是一味地追求功名。在他弟弟被害后，他曾多次声明要不惜一切找到凶手，为弟弟报仇。我们同样有着复仇的决心，这一点倒是很一致，只可惜他将自己置身于他所认为的光亮之中，而我，用他的话说，那个无恶不作的杀人魔，却在黑暗中窥视着他。为了对付他，我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但是行动起来却出乎意料的顺利，他并没有传说中的那样精明能干，也没有媒体所渲染的那样品德高尚，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他也和他弟弟一样胆怯地求饶，想要以金钱利益为代价换取性命。他所承诺的赎命金额不足他财产的二十分之一，我都不知道，在守财奴眼里，金钱比生命要珍贵那么多！在这一点上他比他弟弟要卑劣好几倍！我果断的结束了他的性命。
　　＂'我连续的复仇行动在伦敦，乃至整个英国都引起了轰动，却仍然没有任何关于你的线索，为此我结交了一些警察朋友，可笑的是，那些警察竟然聘请我协助调查这些案件，这样一来我便有机会暗中调查他们传讯的所有和你相同名字的人，结果还是一无所获。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你为何对我留下的线索无动于衷，是因为害怕被牵连？如果是这样，我至少也该得到一些线索了，或者你不在英国，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或者你已经。。。我不敢在往下想，这些念头折磨得我痛不欲生。但是做梦都不曾想到，就在我毫无办法之时，竟然机缘巧合地遇见了你！那个圣诞晚宴，当布莱恩把你推到我面前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次次幻想着我们重逢的情形，竟然在如此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变成了现实，我差点抑制不住要过去拥抱你！但是布莱恩却说出了一个陌生的名字，而且从你的眼神里我感觉到了无比的生疏，这让我很是困惑，你是否也是有意隐瞒你的真实身份？毕竟以我们的身份，和警察接触是件危险的事情。于是我不定声色地和你交谈，询问你的状况，还暗示性地提过一些问题，但到了最后，我才悲哀地知道，你眼里的陌生感是真实的，你是真的把我当成陌生人，对一切也都一无所知！那天晚上我竭尽全力地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在你面前失态。把你们送走后，我一个人在灯火通明的街道上像孤魂野鬼一样地游荡着。街道两旁的树木都挂上了节日的彩灯，你曾经最希望在这个节日收到摆放在圣诞橱窗里的一件礼物，你会拉着我的手，在橱窗边驻足很久，直到小鼻子冻得通红。在这个家人团聚的温馨节日里，上帝让我遇见了你，但是却又把你全部关于我的记忆都拿走了，这样一份礼物实在令我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