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三章 戈多学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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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联盟”——不管其成立的原始目的是什么——既然是为克隆人和人造人的自由和权利而战，既然他们都相信星美，甚至崇拜她以她为信仰象征，他们自然会需要一个拥有自由意志的人造人来发表声明，就像星美那样，唤起人们的良知。不管哪个文件夹里的内容是否真实，不管同样的事情是否也发生在威利斯星球，现状必须有所改变，蒂法德的，葛洛里的。
“所以萨拉说的没错，”丹尼尔这样想，“他们为无处可去的他提供避难所，提供食物和衣服，他必须有所回报，而且越快越好！去学校给孩子们讲课，听起来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丹尼尔尽快地调整自己，让自己从虚弱的状态中摆脱出来。三天后，阿瑟打开门，带他走出了那间小小的公寓。
狭窄的巷子里，阿瑟亲切地和摆摊的或者是路过的人打招呼。丹尼尔低着头走在后面，慢慢的，他发现人们都忙着各自的事情，很少有目光会落到他的身上，这让他松了口气，逐渐放松下来。
人群中熙熙攘攘，非常热闹，大家都在忙着生活，但是这其中没有丹尼尔。热闹是别人的，他什么也没有。
阿瑟回头看了丹尼尔一眼，长臂一伸，捞住丹尼尔的手，在他试图挣脱之前说：“这里是集市，大家都喜欢在这里做买卖，过了前面的岔口人就会少很多。”
两个人在人头攒动的集市上移动。被房屋遮挡成狭窄的一条的阴沉的天空下，丹尼尔看不到前面的路，只看见阿瑟不算魁梧但却高大的身影。让人安心的温度透过手上的皮肤传过来，熨贴着神经末梢，让丹尼尔的手臂慢慢放松下来。
阿瑟说的没错，过了岔口人真的少了很多，所以他们一眼就看见了等在路边的萨拉。
“嘿，你们好啊！”萨拉笑起来，深色的眼眸微闪，视线从两人相握的手上划过。
“你好，萨拉！”阿瑟很寻常地笑着回应。丹尼尔很顺利的从阿瑟手上挣脱，一张略显苍白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简单地向萨拉点头问好。
他们三人的目的地是学校，那里远离火山口和矿山较远，空气没那么糟糕，又处在岩石之下，让孩子们不至于暴露在风暴和辐射之中。
路上，萨拉给丹尼尔简要地介绍了学校的情况。条件简陋，师资缺乏是必然的，但让丹尼尔吃惊的是，没有父母或者只有母亲的孩子所占的比例远远超过了他的认知，剩下的孩子有一大半其父母则在矿山工作，半个月甚至更长时间才回来一趟。矿山的工作与其他工作相比更加挣钱，但也伴随着危险，所以有时候，回来的是尸体。
“蒂法德的主要经济来源是黑金矿，所以年轻力壮的人都会去矿山工作，粉尘和辐射伤害着他们的健康，矿井下面潜藏着各种的危险，坍塌、爆炸、寄居在山体中的野兽，能有幸躲过所有事故的人，最后也会因为身体状况而早早去世，留下妻子儿女。”
“当然也有人去葛洛里工作。葛洛里的生活和这里比起来简直是天堂！所以有人想尽办法去了那里，给人当保姆，做保洁，或者其他工作。”
“也有工程师！”很难得的，丹尼尔开口插话了，他用碧绿的眼眸扫了阿瑟一眼，补充道，“机械工程师！”
萨拉哈哈地笑起来，端起手臂给了阿瑟一肘子：“阿瑟可是我们的首席工程师，他在葛洛里拿到的学位可不止是机械设计！”
萨拉言语中的骄傲和阿瑟微笑的默认，让丹尼尔疑惑。“但是阿瑟也是从这间学校出来的！他的成绩实在太好，所以我父亲就动用了关系，把他送到了葛洛里高校！”
“葛洛里高校？”丹尼尔的疑惑转变成讶异，一个蒂法德的孤儿是怎么进入葛洛里高校，然后顺利毕业的呢？！
“是的，葛洛里高校！”阿瑟的语气带了点怀念的味道，“正好我毕业那年，你被免试录取，所以丹尼尔，我早就认识你！”
“那是自然，葛洛里的天才大脑约翰洛，谁能不认识？！”萨拉笑着补充，眼神向往而憧憬，但是突然出现的名字把三人之间的气氛降至低谷。意识到这一点的萨拉小心地看了看埋头走路的丹尼尔，不知该如何救场，只好向阿瑟求助。
“当然，我在葛洛里不可能用真实姓名！”阿瑟换了一个比较贴近的又能激起好奇的角度，“你知道，总会有那么几个有钱人愿意付钱请人，代替自己的孩子完成学业，拿到漂亮的证书好摆在家里光耀门楣！”
“是吗？”丹尼尔兴致缺缺。
“萨拉！阿瑟！”远远的，有清脆稚嫩的童音响起。
萨拉高兴地挥手回应，转头对丹尼尔说：“我们到了，这就是我们的学校，戈多学校！”
丹尼尔抬眼看过去，学校的入口是一个山洞，深嵌在山体之中，乍看之下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洞口站着一个中年男人带着几个孩子，脸上都带着欢迎的微笑。他注意到他们手里拿着熄灭的矿灯。
一个小女孩踢踏着脚步跑过来，扑进萨拉怀里，仰起纯真的笑脸满眼期待地问：“萨拉，这次你给我们带什么来了？”
萨拉手上用力，把小女孩捞进怀里：“带了什么呢？让我看看啊！”萨拉回头看了看，小女孩也跟着看过去，可她身后什么都没有，“啊呀，我想起来了！”萨拉的笑容成功地将孩子们的眼睛重新点亮，她空出一只手揉了揉凑到身边的孩子，“我给你们带来了一个老师！”
“真的吗？”小女孩欢呼起来，很快找到了第一次出现在这里的丹尼尔，“你是我们的新老师？”
丹尼尔从来没想过，在他被定义成人造人之后，还会有人用这样期待的目光看着他。以前习以为常的事情此时只让他觉得紧张局促，简单的几个字变得异常艰难：“是的，我是丹尼尔，你们好！”
小女孩扭着身子从萨拉怀里滑下来，非常迅速地和另外的孩子们排成一排，有些缓慢却整齐地一起喊：“戈多学校欢迎您！谢谢你成为我们的老师，丹尼尔老师！”然后同时向右偏了偏头，下巴微微仰起，再低下头，向丹尼尔行礼。
虽然动作不够到位，孩子们高矮参差，看起来有些滑稽，但丹尼尔能确实地感受到自己是被期待并且被尊敬的。这让他再次失去了反应的能力。
和蔼的中年男人拍着手让孩子们散开，微笑着走到丹尼尔面前，友好地伸出右手：“你好，丹尼尔！我是戈多学校的校长，诺维尔洛维奇，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校长先生，”丹尼尔握住校长的手，“很高兴认识你！”
洛维奇校长看出了丹尼尔的窘迫，挥手指挥起来：“好了，孩子们！都回去上课吧，我得带新老师在学校里转转！”
孩子们欢笑着，扭亮矿灯，簇拥着萨拉往山洞里走。洛维奇校长打开了自己的矿灯，引着丹尼尔往深处走去。
一个男孩偷偷跑到阿瑟身边，神秘地拉了拉阿瑟的袖子，等他蹲下身，凑到他耳边小声地问：“阿瑟，他就是小松鼠吗？”
阿瑟勾起嘴角微笑，深蓝色的眼睛在灰暗的天空下亮起温柔的光晕，他同样低声地回答：“是的，他就是我的小松鼠，所以请你们帮我照顾好他，可以吗？”
“当然可以！”男孩拍了拍阿瑟的肩，非常郑重地许下承诺，“放心吧，阿瑟，我们会照顾好他的！”
幽暗的山洞并不算长，过了一段相对来说比较狭窄的裂缝，豁然开朗，高大的石柱撑起宽阔的空间，石柱上亮起的灯光和脚下大块大块的石砖，都显示着人工开凿的痕迹，年代并不算久远。
“这里是蒂法德的学校，”洛维奇校长解释道，“也是‘自由联盟’的避难所。每当军队来围剿的时候，我们就会在这里躲避，直到他们离开。”
“围剿？”
“是的，”洛维奇校长关掉矿灯，“你该知道，蒂法德的先祖是被葛洛里的政府和军方追捕的，他们的后代建立起的‘自由联盟’也被称作恐怖分子，是反政府的。所以每当我们有大的动作，他们就要来敲打敲打。”
“我们的祖辈父辈花了几代人的时间，把这个学校扩大到现在的规模。亲爱的丹尼尔，这里是整个蒂法德最安全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戈多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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