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逃离贝克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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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瑞秋给他包扎了伤口，巴德跟约翰谈了很长时间，但是约翰看他的目光依旧恶毒怨愤，巴德只是看着他叹气。
他回到临时居住的楼梯间，他知道，这个家已经容不了他了，他的离开已经注定，但是瑞秋和巴德却无法为他找到一个合适的目的地。
他和约翰被隔离开来，瑞秋替他换药的时候，跟他说对不起，说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神色凄然。他安静地听着，心里凉凉的发酸，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泰斯结束了休假，给瑞秋送来一些适合家用的礼物。他缩在楼梯间的角落，沉默地听着泰斯欢快的大嗓门。光亮从缝隙里投射下来，眼泪就那样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等他回神的时候，已经一脸的湿润。
也许，他早就该离开了……
机会来的并不是那么偶然，泰斯虽然不再给洛家做家务了，但是有空还是会来帮忙打扫一下。
这天上午，瑞秋开了门，泰斯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了进来。约翰不在家，比起以前憔悴了许多的瑞秋脸上难得的有了几分轻松，和泰斯一起分拣着东西。
门铃响起，瑞秋大声地应了，擦干净手走了出去。
“泰斯，泰斯！”他屈起手指，轻叩楼梯间的门板，低低地喊出声。好多天没有说话，他的声音变得干涩而沙哑，简单的一个名字，念得生硬拗口。
泰斯终于注意到异常，小心地走了过来：“谁在那里？”
“泰斯，是我！”他又敲了几下薄薄的门板，有些紧张，不知道该怎样跟泰斯解释，也不确定泰斯会不会帮他，“我是约翰！”
泰斯迟疑地扭开楼梯间的门锁，吃惊地看着里面苍白的人。他赶紧伸出手，在泰斯叫出来之前捂住她的嘴：“嘘！别出声，泰斯！我是约翰，别出声！”确定泰斯不会叫喊出声，他转头朝家门处看去。外面光线正好，隔着楼梯和走廊，他看见瑞秋的影子印在门口的地毯上。
“约翰少爷！这是怎么回事？您怎么会在这里？”泰斯虽然疑惑，但很配合地压低了声音。
离别的悲伤在心中恣意蔓延，他抬起眼看着面前身体肥胖却异常灵活的女人：“泰斯，我要走了！”
“什，什么？”泰斯眼中的疑惑更胜，“约翰少爷，您要去哪儿？夫人她……”
“对不起，泰斯！”他打断泰斯，像从前一样伸开双臂抱住这个肥胖却又灵活的女人，“对不起，泰斯！不要让妈妈知道！不要让他们知道……对不起，对不起！”
泰斯完全被搞糊涂了，愣愣地站在那里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他深吸一口气，用力紧了紧在泰斯耳边说：“我会想你的，泰斯，再见！”说完，放开泰斯，仔细看着她的眼睛，牵起嘴角，脸上展开一个惨淡的笑容，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朝后院跑去。
屋子里的一桌一几都是那么的熟悉，走廊上的躺椅小桌一如从前，在轻松明媚的休息日里，他们一家三口会在这里喝茶聊天。院子里还有他和瑞秋一起种下的花，这段时间没人照管，已经开始枯萎凋零。二楼的露台上，还晾着一家人的衣服。
他不敢停留，拉开门跑出屋子，用自己的指纹解开后院的保安系统，穿过无人的后院，推开院门冲了出去。
再见了，我的家！
再见了，爸爸妈妈！
虽然他确信瑞秋和巴德不会报警，不会堂而皇之地出来找他，但他还是很小心地避开了葛洛里的安防装置和卫队。
斯特林家在葛洛里城东的军部社区，搭乘公交车的话需要坐一趟环线，再转两次车，开私家的悬浮车过去也要将近半个小时。就算到了军部社区，也不是说进就能进去的。
他穿着一身旧衣，套着一双室内鞋走了好久，直到天色暗下来才看到军部社区的围墙。他不敢靠得太近，只好躲在靠近斯特林家的路口附近等着。
温度慢慢降了下来，他避开监视摄像头缩在树丛里，哆哆嗦嗦地抱紧自己，一双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路口。
他不知道安德鲁回来没有，也不知道能不能碰到安德鲁，安德鲁会不会相信他。除了安德鲁，他想不出还有谁能帮他。
算算他已经好久没见到安德鲁了，他搓了搓手，眼睛瞟到自己瘦得皮包骨头的手指，不知道安德鲁还能不能认出他。
他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从那天开始一切都乱了，他的生物钟也不再精准，在地下室或者在楼梯间，白天黑夜变得不再有意义，他时常分不清上午或者下午。
一辆车过来了，不是斯特林家的。又一辆车过来了，也不是。
他祈祷着，祈祷安德鲁能从这个路口经过，祈祷安德鲁车上没有其他人，祈祷安德鲁能认出他，至少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终于，那辆熟悉的车子出现在视野里，由远及近。他激动地从树丛中冲出，却因为双腿的酸软摔到在地。
“安德！安德——”他倒在地上，拖着僵硬的身体爬不起来，只好勉力举起手臂，努力地挥舞，高声呼喊着心上人的名字。
黑色的悬浮车在他面前停下，车门打开，一双锃亮的皮鞋落到地上。
“安德！”他艰难地爬起身，欣喜地朝安德鲁看过去，却看见一双冰冷怀疑的眼睛。
“你是谁？”安德鲁散发出陌生的冷漠气息，冷眼看着和约翰身高长相几乎一样，却瘦了许多的人。在车上看清楚这人长相的那一瞬间，心脏被揪住一般的疼。
他太瘦了！似乎轻轻一阵风就能刮倒。如果不是白天才见过约翰，他几乎要把这人当成他的乔！眼前的人脸色苍白，身形瘦弱，一样的五官一样的脸型，简直和之前病弱在家的约翰一模一样！
“我……”他想要靠近，却被安德鲁冰冷的眼神冻在原地，没有安德鲁的拥抱，他这才知道葛洛里的夜晚是这样的冷。
“安德，我是乔！”他艰难地扯起嘴角，不知该如何解释。安德鲁沉默不语，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恳求着：“安德，我受伤了，又冷又饿，可以先带我回家吗？我会慢慢给你解释的！”
安德鲁静默地站着，皱眉看着对面熟悉却又陌生的人，似乎在斟酌该如何处理眼前的情况。
他满心忐忑，静静地等待。
半响，安德鲁终于开口：“先上车吧！”
他很高兴，不管安德鲁是不是相信他，会不会帮他，至少他又见到了他，能看见他听见他，能和他说话，能够呆在他的身边，这就足够了！
经过了这样的变故，他的要求真的不多，他只想在自己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身边，有个安身之处。
但是他却不知道，他的恶梦并没有结束……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逃离贝克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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