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笔记之魔凌永夜影自流》苏珊米勒

3、第二回 魔皇宿体

　　疾峻山位于北方荒凉之地，遥望中原大陆，终年迷雾萦绕。山中又分七七四十九峰，一峰一马平川，一峰险峻嶙峋，一峰葱茏，一峰贫瘠……为天下怪像之列。在这连绵四十九峰上都设有强大的仙障，用以防御妖魔入内，透明的仙障在阳光的照耀下宛若一道连绵的七彩虹光。在疾峻山最高峰上从百年前就屹立着一座古朴道观——红莲观。红莲观乃是当今天下第一修真大派——天影门分部之一，观身赤红，从远处看去有如一朵悬浮在险峰怪林中的滴血莲花！
　　在七七四十九座奇异绝伦的山峰中，最令人惊叹的非火舌峰莫属。
　　火舌峰峰顶整体呈椭圆形，由四根高达百米的天然石柱支撑，远望去宛如一只身躯巨大的庞然大兽，张开血盆大口撕咬向滚滚而来的飓风！
　　峰上终年寸草不生，山岩裸露，遍布一种沙状的黑色土壤，风一吹，只听得“刺啦”一声，赤色火焰从地上蹿出，瞬间将整座火舌峰变为一片火的海洋，此峰遂得“火舌”之名。
　　由远及近，在火舌峰底部一根石柱处有一个少年悬浮在半空中，一根长绳系在他腰间，另一端以红色的鹰爪镰牢牢地固定在峰顶的岩缝里。
　　只见那少年眉清目秀，一身黑色长衫，背上背着一个草篓，篓内安放着一个新制的黄泥罐子和一柄木质长剑。
　　最令人侧目的，是他的眼神，冰冷，淡然，仿佛把世间的一切都看破了。
　　“呼——”
　　一阵山风由远及近地吹来，打在少年冰冷的侧脸上，悬在半空中的身体也随山风有节奏地微微摆动起来。但少年面上的神情却纹丝未变，仿佛对这种程度的山风不屑一顾，墨黑的眼眸正一动不动地盯着手中一部蓝色书皮的书籍，纤长的手指抚摸着书皮上六个古劲大字——梵天鉴神极境！
　　在摇晃中少年又翻过了一页，默诵出书页上的字：
　　“鉴气者，一行周身之气至右手二指；二以已身为引控境外之气，即大气；三控气，达至纯至净之境……”
　　黑衣少年口中默诵法诀，右手二指随之轻轻划开了四周燥热的空气，指向猛然一滞，又在虚空中轻轻一扬，周遭的空气如得令般急急向他并拢的指尖汇去。不一会一股气流便在少年指尖生成，气流中更是隐约可见一道道红光闪烁。少年面上依旧沉静如水，唯有嘴角不易察觉地扬了扬。这时，少年口中法诀念得更急起来，指尖用力一劈，“刺啦”一声脆响，一道明亮的火焰从少年头顶的岩石中喷出，如一只牵线木偶随少年指尖在空气中接连幻化出各式各样的形状。
　　然而，只有一瞬，他手中的火焰便“刺”的一声熄灭了。
　　少年淡淡地看着指尖的黑烟，面上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又失败了吗？
　　少年苏摩久久仰望苍穹，眼中波澜不动。
　　转眼间，已过去了五年，当年的苏摩已成长为十七岁的少年。
　　“轰隆！——”
　　突然一道道惊雷在天际炸开，发出一声声撕心裂肺的轰鸣声。
　　在山风吹动下，岩石间的火苗越烧越旺，将苏摩的脸映得通红。但此时显然他的注意力并不在不断喷吐的火焰上，而是一动不动地望向天边的滚滚黑云，双眼露出了明亮的光芒。
　　风雨将欲来，天地一片肃杀之意！
　　这时快那时慢，苏摩用力一荡，身体如飞燕般在空中飞快地划过一道弧线，直接荡向那根离他最近的石柱，在触及石柱的刹那，他五指成爪死死地勾在了石柱的石缝处，如一块岩石钉在了石柱上。
　　天地间的乌云，滚滚而来，眨眼间已将火舌峰团团包围，紫色的闪电接连爆炸开来，似要一口吞噬尽这座小小的山峰。
　　紧接着瓢泼大雨倾盆而下，瞬间天下地上都被绵延千里的水幕重重掩盖了。
　　雨水顺着山间的沟壑从峰顶直泻而下，哗啦啦如战鼓声，豆大的雨滴接连不断地落下，少年扣住石壁的五指被冰冷的雨水浸泡得发白，但他始终一动不动，双眼直看向远方殷红的天空。
　　“轰隆隆！——”
　　又一道闪电落下，将天幕撕扯得四分五裂。
　　是时候了！
　　那个在风雨中的身形忽地一动，单薄的身体在此刻蓄满了力量用力一荡，下一秒落在了离所在石柱足足有十米远的第三根石柱上。落定后，苏摩没有片刻的犹豫，迎着风雨向上爬去，转眼间已逼近了峰顶。就在此时，他的动作忽地一顿，停了下来，侧耳细细听了一会，似要穿过震耳欲聋的的风雨大作声听见些什么。就这样静静听了几秒，苏摩脸上的紧绷表情稍稍放松了些，但眼中警惕的神情一刻未缓，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隐藏在这漫天风雨中，准备随时发出致命一击。
　　他伸出一只手擦去脸上的雨水，可下一秒雨滴又再次争先恐后地落在了脸上，他无奈地一笑，放弃了，身体轻轻一跃，落在了峰顶。
　　放眼望去，火舌峰上一片焦黑，雨水涟涟，白烟滚滚。在火舌峰正中央伫立着一块数十米来高的石板，只见石板通体漆黑，光滑平整，宛若一块墓碑直插天际，令人隐隐有毛骨悚然之意。
　　苏摩在离石板三、四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蹲下，捧起一把黑沙细细地闻了闻，眼里一亮。他两只手飞快地刨开地上的黑沙，虽然经过了雨水的降温，但是火舌峰地表的黑沙仍然烫得犹如在火中燃烧过的铁块，每刨一下，便有一大股白烟冒出。滚烫的沙石将他的手烫得又红又肿，他咬了咬唇，手上的速度不减反增，不一会就在地上刨出了一个约一米深的坑。
　　突然，一道银色的光晕从坑中缓缓升起，此时苏摩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向土坑看去，只见在坑的底部有十来个蚕茧模样的东西浸泡在一汪透明的液体中，那银色的光晕正是它们散发出来的。
　　这沙坑中蚕茧模样的东西叫作诛心盈，具有减缓衰老，令坏死皮肉片刻重生的奇效。
　　银色光芒映在苏摩眼中，仿佛有光河涌动。
　　他面上依旧冰冷，利索地拿出背篓中的黄泥罐，徒手捧起诛心盈一次次地倒入罐中。
　　雨渐渐歇了，风却越来越大，猛烈的山风如海水倒灌入火舌峰上星罗棋布的山洞群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叽叽”声。
　　苏摩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减慢，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时刻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形。
　　突然间，雨戛然而止。
　　“叽叽”风吹声也在此时消失，四周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苏摩锋锐的眼风扫过山壁上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山洞，一动不动，仿佛有什么在洞内黑暗中抽动。
　　“叽叽。”
　　突然，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隐约传来一声古怪的叫声，打破了周遭的寂静。他双眉一皱，一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黄泥罐的盖子盖上，放回背篓中，一边慢慢地向他方才攀爬上来的悬崖后退。
　　“叽叽！”
　　鬼哭狼嚎般的怪叫如新一轮的暴风骤雨团团包围了火舌峰，凛凛热浪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苏摩缓缓站起身望向四周，目光所及之处尽是一片沸腾的火海！
　　苏摩蹙眉，沉声道：“火光兽！”
　　他话音刚落，前面无垠火海内突地一动，竟眨眼间幻化为无数单独的个体，奔腾而来，近一看，那哪是什么火焰，分明是一只只狐狸大小、周身烈焰缠绕的老鼠模样的凶猛野兽！
　　汗滴顺着脖颈流入被雨水打得湿透的衣服中，分不清冷热，他伸手擦去额角的汗水，虽眼有惊慌之色，但面上的神情依旧十分镇定，显然对于火光兽的出现并不感到意外。
　　“叽叽！！——”
　　就在此时，一声怒吼，成千上万的火光兽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利的獠牙，扑向了他！
　　苏摩转身面向悬崖，同时身子一倾，脚下用力一铲，人如一块滚石贴着地面瞬间滑出了三、四丈远，竟如一支离弦之箭射入了火光兽群中，顿时“噼里啪啦”声四起，所到之处火光兽尽被这肉体凡胎所做的盾牌卷入身下，化为阵阵黑烟，消失不见。
　　这样一来，他就能在不伤害它们的前提下，逃出生天。
　　就这样，苏摩一口气冲出了火光兽的包围圈，他方一站起，就闻到了背上刺鼻的肉焦味，一张脸上已经没有了汗，苍白得可怕。此刻，他顾不上疼痛，拔腿向悬崖边跑去。与此同时，火光兽从惊慌中回过神来，迅速从两股汇为一股合力追击窃贼。
　　渐渐地，视野变得开阔起来，苏摩飞身上前，一只手紧紧地抓住悬崖边的鹰爪镰，纵身跃下了悬崖，眼看就要顺利逃离火光兽的追击。突然，一个黑影一闪而过，紧接着苏摩胸口处吃了一痛，手一松，在空中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黑沙大地上。
　　下一瞬，一声怒吼划破了苍穹。
　　“吼！——”
　　上百只火光兽迅速汇为一体，连为一片火海，铺天盖地而来！
　　“没想到，这些野兽竟能有如此强大的绝地反扑的力量。”。
　　说话间，苏摩左手指节飞快在背上剑柄上一敲，一声呼啸，一柄木制无刃长剑随之腾空而起，随着他法力的催持，急急射向疾速扑来的火光兽群。
　　“呯”的一声，木剑一举刺入火海前三尺处的黑沙中，没下六尺余，竟似生生从地里扎根而起。
　　此时，苏摩目光一凛，手中法诀连变，突然厉声喝道：“涌！”
　　话音方落，长剑发出一声“嗡嗡”的颤音，清冽的液体从干裂灼热的黑色沙石中喷射而出，像是被剑吸起一样沿剑身而上，仿佛给无刃木剑包上了一层透明的剑鞘。
　　鉴神御剑术，五行之剑。道家修炼之法恪守五行：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是克敌制胜的不二法门。
　　就在此时，火光兽已冲到了木剑前，少年口中轻出一个“疾”音，只见木剑忽地高速旋转起来，一时间，水汽四起，将来势汹汹的火海一下子压了下去。
　　此计只是权宜之计，火光兽并未受到重创，必须乘势离开。
　　想着，苏摩正准备离开，却见模糊一人影正自水雾中迅速袭来！
　　他不禁有点诧异，从百丈外赶来的那人速度极快，可这风雨天，火舌峰里除了自己，居然还有其它人在，莫非是同门中人？
　　“飕”。
　　下一刻，破空声惊起，一道血腥之气袭来，一记紫色光毫对着苏摩的面门迅疾劈来！
　　电光火石之间，苏摩堪堪躲过了这一击，却仍被剑风带得身子一晃，险些没站住。
　　刚才千钧一发之时，若不是他早有准备，恐怕早已命丧他人之手。
　　他长身直立，凉凉地开口道：“阁下既然来了，不妨现身。”
　　“魔皇邪亭转世也不过如此。”
　　水雾仿佛被劈开一样，急急向周围退去，一身穿银白色长袍的人影立在了峭壁上，面上系着半片白色面具，两个眼睛处弯成诡异的形状，竟有殷红的鲜血自其中流出，让人不寒而栗。忽地，天上传来一声清肃鸟鸣，一只雪白的鹞鹰落在了那人的肩上。
　　苏摩目光一闪，问道：“敢问阁下是何人？”
　　那鬼脸人一听，哈哈笑道：“没想到炼火尊人竟会收你这魔头为徒，真是一世英名尽毁于此啊！”
　　他肩上的鹞鹰以也赞同的“咯咯”叫了几声。
　　苏摩目光一凛，脱口而出：“师尊？”
　　鬼脸人并不回答，只是吟道：“天地万恶，首诛魔道，除恶务尽，人世猖沦！”
　　他字字如雷，炸在黑沙大地上。
　　苏摩面上血色尽褪，难掩动容。
　　他下意识咬住苍白的下唇，双手成拳，仿佛在极力遏制住什么。但无形的黑色飓风就在此刻从他脚下“刺啦”冒出，转瞬缠绕周身，一眼看去，黑色的风暴好似有了生命一般，向着鬼脸人蠕动，宛若数条凶狠毒蛇，咝咝吐信。
　　那鬼脸人冷哼一声，面上依旧带着诡异的笑，讥道：“我们数百年未见，一见面你还是老样子。”
　　苏摩道：“我不认识什么魔皇邪亭，与他也无别点关系。”
　　说话间，他语气依旧淡淡，面色也多是冷淡。
　　鬼脸人仿若没听见般，继续道：“唉，老友，今日若不是有要事在身我还真想与你好好聊聊呢。”
　　说着，他两指在额心一点，急急画下一道当心符令，面向成群的火光兽，忽地双指一扬，额心的符咒竟一跃而出，见风就长，转瞬已达一丈大小，对着火光兽群当头罩下，只见青光荧荧，围着火光兽群运行一圈，不消多时，化作绿色烟雾，融进了火光兽体，化为无形。
　　“去！”
　　随着鬼脸人一声大喝，原本被苏摩五行之剑暂时压制住的火光兽，忽地青眼圆瞪，冲天嘶吼，竟突破水障，亡命袭来！
　　“当心诀”苏摩咬牙道，四下一探，指尖触处紫光突现，竟凭空出现了一道强大的禁制将他困死在了原地，寸步难行。
　　很快，连绵的火海就以泰山压顶之势扑来了，炽烈的热浪烤得苏摩周身皮肤发痛，不及反应，左肩处就传来“嘶啦”一声，带着皮肉、骨骼被硬生生分离的疼痛。
　　“啊！——”
　　苏摩发出一声惨叫，挣扎地想要从地上爬起，可此时更多的火光兽扑到了他身上，尖利的獠牙带着致命的毒液在他身体上啃咬起来，疼痛如火烧般在周身迅速蔓延。
　　突然间他心中一动，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渐渐清晰起来：
　　“杀了它”。
　　“……”
　　“杀了它”。
　　“……”
　　那个声音是如此的清晰，仿佛夹带了一两缕若有若无的凉气打在耳膜上，就像是有人正紧贴在他耳边冷冷地命令道：
　　“杀了它！”
　　就是这个声音，在五年前绝刀坊那场变劫中，指引他打败了十二生肖斩银刀！
　　这时苏摩全身的血液都为之凝止，身体由内向外散发出滚滚寒气。他不禁打了个寒战，眼球疯狂地在四周空气中搜寻起来，焦黑的指头地在空气中一遍又一遍徒劳地摸索着，同时口中一遍又一遍地问到：“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
　　冥冥中，是谁在冷笑？
　　“我是魔。”
　　“刺啦——”
　　火星四射，火光将少年的瞳孔映成了妖异的血红色，苍白的嘴角挽出一个弧度，一只手穿过炽热的火焰一举抓住他左肩上的一只火光兽，两手并握住火舌兽四肢，一用力，嘶啦一声，火光兽连一声惨叫都未发出，就活生生地被撕为了两半！
　　“叽叽”。
　　余下的火光兽先是一怔，立即如见鬼一般迅速四处逃离，原本如潮水般扑来的火光兽，刹那间如潮水般退了下去。
　　苏摩一个趔趄从地上爬了起来，可刚一动被烧裂的皮肤就裂开了，大量的鲜血从背上，胳膊上，腿上的伤口中涌出，他一抖，又迅速恢复了平衡。他立在原地，清澈如冰湖的黑瞳中映出了满是鲜血的双手以及地上被一分为二的火光兽尸体。
　　忽地，一阵阴风吹过，淹没了火舌峰上沸腾的热浪，身后原本喧闹的火光兽嘶叫声忽然静了下来，仿佛是感觉到什么大凶气息一般，竟是不敢发声。
　　“叽叽！”
　　“叽叽！”
　　“……”
　　惨叫声猛然间在耳畔爆炸开来，苏摩霍然回头，刹那血色尽失：
　　放眼望去，只见白色的火焰如一片汪洋大海占据了整座火舌峰峰顶。无数的火光兽倒在白色火海中，刹那化为一堆黑色的灰烬，融入峰上的黑沙土壤中，再也找不到半点踪迹。
　　传说中白色火焰为地狱冥火，被冥火烧死的生物□□魂魄俱丧，永生永世不得轮回！
　　“轰隆”一声巨响，天际传来滚滚雷鸣，白色的闪电张牙舞爪地划过苍穹，漆黑的夜空仿佛被撕裂开一样。片刻之后，猛烈的风自山的一端吹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扫过整座山峰，带着无尽沙石，滚滚而来。
　　轰隆劲风从苏摩披散的黑发间吹过，风中夹带的石子打在脸上如刀割般疼痛，他几乎睁不开双眼，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幽冷的声音穿越重重狂风在他耳边响起了。
　　“想死，也不用这么着急自掘坟墓！”
　　苏摩吃力地抬起头，只见天空中电光闪烁，巨雷轰鸣，借着耀眼的电光，他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在荒凉的黑沙大地上，一个清美的女子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前：墨衣清颜，青丝墨染，一袭黑纱掩面，一双紫眸寒若千年玄冰，足上一对黑丝玉靴似踩在虚空中，不带半点人间烟火气息。
　　阴风在此刻不觉吹起，带动林间的草木，仿佛有妖魔狂啸，哔哔作响。
　　突然，有一只冰冷的手掌，带着微微的颤抖，拂过他的发梢，发出仿若梦呓一般的声音，低声自语：
　　“素龄哥哥……”
　　“两千年了，我们终于相遇了……”
　　“……”
　　“哈哈，”鬼脸人忽地上前一步，对着黑衣女子笑道：“原来是千年仙鬼独孤大人，在下失礼了！”
　　苏摩周身一震，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立在火舌峰上的那一抹纤柔的魅影，她就是如今统领妖魔精灵三界的千年仙鬼独孤夜！
　　就在这时，鬼脸人猛地抽出一柄紫布缠绕的长剑，剑尖正对天空，喝道：“九天玄雷，煌煌神威，以我命驱，叱咤风云！”
　　说着，那人脚下连行七步，紧接着墨色的天空猛地撕裂开来，露出一片狰狞的赤#裸的紫，一束电光直劈向小小的山峰！
　　“九天御雷真诀！是你……”
　　独孤夜说着，突然全身一颤，迅速向后看去——
　　“轰隆”一声巨响，耀眼的电光将整个火舌峰照得亮如白昼，脚下的大地似也在与这惊雷遥相呼应，微微颤抖起来。
　　这道从天而降的闪电如怒吼的巨龙劈向了地上已晕迷的苏摩，似要在顷刻间把他碾为匪粉！
　　电光火石间，一道魅影，一声凄凉的呼喊在漆黑的大地上猝然响起，久久回荡。
　　“素龄！！！”

　　嘀嗒。
　　嘀嗒。
　　天空再次飘下了雨，雨丝如毛毡般细软，在白里透红的掌心悄然化为一汪清泪。
　　雨中，一个少年人斜倚在一棵老松树下，双眼紧闭，残破的黑衣上血迹斑驳。
　　雨丝落在他冰冷的侧脸上，像一滴飘落雪原的水滴，瞬间融入了苍茫的寒冷中。
　　此刻，墨衣女子跪在他身侧，出神地望向空中飘飘洒洒的冷雨，左边身子像是被什么焚烧过一样，散发着一股难闻的焦味。
　　“素龄……”
　　她轻轻唤了一声，又猝不及防地捂住了檀口，不住地摇头，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