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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2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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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艳阳在附近想要找旅馆住下,只是半夜都客满。她走了一会,看见一个牌子上写着,欢迎住宿是一家地下旅馆。蒋艳阳踮起行李下去,里面阴暗潮湿,一股子霉味和骚味。柜台前坐着一个男人在那里打瞌睡,蒋艳阳山前敲了下桌子。那男人猛地被吓了一跳,他看着蒋艳阳有些不满。
“还有房间吗?”
“就剩一间了,最那头挨着厕所那间。”男人不耐烦的说。
“就剩一件了?”
“你听不懂话啊小姑娘。”
“那行,我先付三天的钱吧。”蒋艳阳说。
“我们这都是一交一个月的,最少。就这你来晚了,连这都没有咯!”
“一个月多少钱?”
“三百。”
蒋艳阳掏了钱给他,那男人从墙上取了钥匙给她说,“出门锁好门,记得看好自己的东西,丢了我们不负责的。”
蒋艳阳到房门前,打开门,看见里面一张床,一台彩色电视。她无暇估计这些,她倒在床上把自己裹在被子里。
她问了距离公司近的公寓,有一家在半个月搬走,房东说倒是会给她打电话。她也懒得再去别的旅社,她想在底下旅馆先住一段再说,那不过是个睡觉休息的地方。
她在公共卫生间提水洗头,当洗完头拿洗面奶洗脸时,才发现找不到了,原先她以为忘拿个,顶着一头湿发再回屋里找也没有找到。
每天都能听见外面的骂声,她丢了什么,谁谁被人偷了什么的。那些声音让人厌倦且焦躁不安,她想起多年前他惩罚般的把她送到寄宿学校,后来他接她回家,没有几天他让母亲把她带走了。或许这次也是惩罚,是否也会原谅她。
她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看着自己的脸有些苍白且颓废。她想是否在这地底下居住的原因,是否没见阳光,变成了这幅样子。眼泪不自觉流下来,内心并无碎裂的疼痛才会流泪,这眼泪像是从丢失灵魂的躯壳里流出的。
那晚她喉咙肿痛,她起来去柜台买了一瓶冰矿泉水,半夜胃痉挛加上喉咙痛的说不出话。她想打电话但不知道可以找谁,她拨通陆傅霖的电话,陆傅霖接通电话。
她声音嘶哑,勉强从喉咙里发出声音。她说,“麻烦你,带些胃药给我。”
“你在呢?”
二十分钟后,她听见敲门声,她起来开门,她见他站在门口。陆傅霖看着她苍白且因为胃痛脸上都是汗,她坐回床上,他看起来平静且冷漠。他看暖瓶没有水,他去茶水间打了开水回来,倒了一杯水。水有些凉了,他递给她,她把药吃了之后,便躺下睡了。
她梦见多年以前,他惩罚她把她送去寄宿学校。后来他去接她,他说,“我带你回家。”她感到惆怅难受,她哭醒后。看了下手机,六点了,他走了。
七天后,益华集团的周年庆典。广告部蒋艳阳和同组的女生惠杉被选出来参加,惠杉刚进公司很有干劲,圆圆脸的甜美女生。蒋艳阳随便穿了件黑色礼服裙,她连装都懒的画,只是刷了睫毛。惠杉的妆容精致,她竟花了大手笔买了新款dior的礼服,穿的像个名媛。
惠杉有人搭讪,蒋艳阳谁也不认识只得躲在角落喝香槟。蒋艳阳一抬眼正看见伊叶,伊叶看见蒋艳阳只是惊讶,便赶快。
“叶姐。”
“艳阳怎么在这?”伊叶问的有些小心翼翼。
蒋艳阳笑了,“没什么,公司指定要我们过来的,我们负责这里的广告。”
伊叶点点头,“我有这里的股份,迫不得已,本想在家教小女功课。”
“那天那个是小女?”
“对,大女已经上小学四年级,成绩很好又乖巧。小女是我的头痛病,调皮贪玩,还顶嘴。”话音刚落,手拿包响起铃声,伊叶掏出电话说,“我就回去,你可检查她们两个的作业。叫她们早点睡觉,要不明早还要赖床,新课可预习?”不知电话里面说了什么,她皱眉说,“你知道什么?从小要让她们养成良好习惯,你这爸爸未免太粗心大意,不要总溺爱她们。”
说完无奈道,“艳阳我先撤了,我家那口子,领着她们俩玩了一下午,明天星期一,小女的作业竟还未写。”她们留了电话后,伊叶走了,蒋艳阳只是觉得伊叶真是贤妻良母。
蒋艳阳瞟了眼,她见陆傅霖与他人正在交谈。她知道他也看见她了,她走到惠杉旁边说,“我走了。”
她出了会场,在旁边等了一会。陆傅霖出来,她对他挥挥手,他去取车。开了一段路的时候,她让他停车。
“谢谢。”蒋艳阳说。
陆傅霖摇头,蒋艳阳看着他说,”那天你给我送药,谢谢,我会记得的。”
“我应该的。”陆傅霖说。
“没什么应该,不应该。我很感谢你的,你其实不来也是对的。”
他说,“怎么这么严肃,你难道要因为我给你送药就想要支付我一大笔钱?”
“我可没有,那么多钱。”她笑了,笑声爽朗。“如果有,我真的给你。我把身体和灵魂都给你你可要?”她的笑回荡在车里,她吻上他的唇,她与他亲吻厮摩,他们又听见彼此的心跳,她眼泪流出。她说,“原谅我,真的没有。什么都没有,你相信我。”
他拥抱她,回吻她,他说,“我相信,我知道的。”他放开她,他说,“但是我不能,我们已经不能了。”
她说,“人心到底是脆弱的东西,稍稍的一个不小心,就丧失了在你心中的份量,现在我明白了,我变得可有可无,你的原谅是借口吧。”
他摇头,他说,“我永远对你好。”
“那你对我负责啊。”蒋艳阳吼道。
他沉默了,她打开车门下车走了。
蒋艳阳搬进里公司很近的公寓,她闲暇时在家写作,发了一两篇的短篇,读者给她来信,她们询问她的事情,她都认真写好寄了出去。她想起,她的植物和猫都在他的家里,会不会她走之后他嫌弃般的把他们都扔掉。
她买了一辆二手车,她休息的时候,会开着车去郊外,慢慢悠悠的开着,很多时候并无目的地,只是算是打发时间,她享受汽车行驶在路上的时间。她会排很长的队就为了买几个煎包,有时她一个人去吃麻辣烫,热的流汗,便挽着袖子吃,并不顾及形象。
同事争着给她介绍男友,刚开始她拒绝。有天又给她介绍,她竟破天荒的说要见见。
他们约在附件的咖啡馆,对方是教师,教的数学,看起来实在,脾气很好。蒋艳阳与这位叫赵辰的男人见面时,赵辰并不多话,彬彬有礼,蒋艳阳说,她小时候有一段时间很怕老师,那段时间在国外,成绩不好,老师都很有威严。
赵辰笑了,“现在的孩子很有个性,很有想法。”
他们交换了电话号码。
赵辰约她见面,蒋艳阳化了妆,涂了口红,穿了一条宝蓝色裙子。下班的同事看着蒋艳阳说,“怎么要去约会啊?”
“啊,就是你给我介绍的那个老师,叫赵辰的。”蒋艳阳的同事惊讶说,“乖乖啊。艳阳我没想到啊,艳阳我以为你已经心有所属啦。之前一直不见。”
蒋艳阳笑着说,“我这约会去了啊。”
蒋艳阳去咖啡馆时赵辰已经到了,蒋艳阳对他微笑。她点了一杯卡布奇诺,赵辰说,“艳阳你觉得我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又不是萝卜白菜,还能看出个好坏啊?!”赵辰有些尴尬,蒋艳阳笑了她说,“嗯,不错的。诚实友善。”
“那你是否愿意和我以结婚为目标交往下去?”
蒋艳阳眉头皱了下说,“这也未尝不可,没有尝试前没人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她更像自言自语。
蒋艳阳与赵辰第三次出去约会时,赵辰送她了一条白金项链,蒋艳阳拒绝收这礼物,这礼物太贵重。赵辰执意送给她,他示意要为她戴上,她这才感到胸前一凉,她想起来她带着翡翠项链,带了好久仿佛已经成了身体的一部分。赵辰为她戴上,可是翡翠项链的白金链子与这条链子重叠,看不出效果。
“艳阳,先把那条项链去掉好吗?”赵辰说。
“好。”
赵辰本想为她去掉的,她说,“我来。”她把那条翡翠项链去掉,放在桌子上。
他们吃完饭,赵辰送蒋艳阳回家。蒋艳阳与他道别,回到家打开灯,她去洗手间把妆卸了,换上运动衣后,她把脏衣服丢在洗衣机,路过镜子,她看到脖子里的白金项链,她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去客厅拿起包就找了起来,里面不过是一个小本子,钱包,和一包餐巾纸。她急的脸都红了,她把包里的东西倒了出来,她抱着头坐在地上。她猛的抬起头,朝卫生间跑去。她把洗衣机刚扔进去的衣服拿了出来,她在一件黑色外套的兜里掏了下,她拿着那条翡翠链子,像是洪水冲塌的决堤,她坐在卫生间的地板上,她哭着想要把脖子上的白金链子去掉,她去了几次把项链去掉后,竟慌张的把翡翠项链戴上。她把头埋在膝盖里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