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艳阳天》亦喜喜

25、二十五章

　　乔安的骨灰下葬那天，蒋艳阳把另一只银镯子与她死时手腕上带的那只一起放在了墓穴里。她回想前些日子乔安打电话给她，她们还在调侃对方开着玩笑。
　　陆傅霖在蒋艳阳旁边叹了口气，蒋艳阳说，“怎么了？”
　　“没什么。太多事情都是我们意想不到的。”
　　“对，就像乔安的死，就像建文的死。”蒋艳阳擦了擦泪说，“我哭了好久了，已经不想哭了。我们活着的人还要生活，他们的离去即使再悲痛终将在我们的生活中淡去，若是她活着看到我的样子会把我嘲笑一番，可是我想到她已离去今后我会把她在我记忆中淡去，或许变得可有可无，就又想流眼泪。我只能对乔安说抱歉。”
　　陆傅霖握住她的手，蒋艳阳接着说，“建文和乔安的爱情像是飞蛾扑火，你知道吗？我前两天竟收到一封信，是乔安自杀前的前一天写的，她的信里写了她与建文，建文与何敏敏的事。他们的爱情都是如飞蛾扑火一般的奋不顾身。她是我的好朋友，她生前给我打过电话让我陪她，我竟没有去，或许她的死也与我有干系，现在我只剩悲痛后悔和对自己的自责。”
　　陆傅霖说，“别瞎想，这都是命数，不过是时间到了。你我都有这一天，不过是早晚的问题，我们活着的还需好好生活，珍惜生命。”
　　“嗯。”蒋艳阳擦了擦掉下的眼泪。
　　陆傅霖说，“对于建文我想起，他曾经给我写过信，那是我还在上高中。他告诉我他是学校足球队的，在市足球比赛中他们学校拿了第一，还有一张照片建文看起来黝黑且充满活力，他笑的很灿烂无忧无虑。艳阳他也是我的好友，他的离去我同样伤心，但是死亡离我们很近，乔安的死你不要自责。”
　　“我不过是无法控制。”蒋艳阳说，“她犹如我的亲人，从小在一起，回国我们还在一起，她一直再陪我。”
　　乔安的父亲坚持着伤痛把葬礼办完，旁边他的新妻子面容冷淡。
　　风有些冷，蒋艳阳打了一个寒颤。陆傅霖脱下自己的黑色西装披在她身上，“我们走吧。”
　　蒋艳阳点头，陆傅霖带着她离开。
　　他们行走在郊区的路上，他问，“冷吗？”
　　蒋艳阳说，“不冷，只是很难受。”
　　回家后，蒋艳阳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警长依偎在她的腿上睡觉。她头晕恶心，她说，“帮我倒杯水吧。”
　　蒋艳阳的面容暗淡，陆傅霖倒水给她说，“你还好吧？”
　　蒋艳阳不说话，喝了几口水后说，“或许是走路太累了。”她说，“你不是还要去公司吗？”
　　“嗯，只是你这样没事吧？”
　　“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有事？快去上班吧。我睡一觉就好了。”
　　陆傅霖走后，蒋艳阳躺在床上睡了。她梦到乔安，穿着那条污迹的牛仔裤，乔安看起来格外漂亮，她皮肤如婴儿一般的好。她伸手想要拉她，乔安摇摇头笑的格外美丽，她像是很幸福一样。蒋艳阳伸出的手觉得酸麻，乔安说，“再见，艳阳。”
　　她觉得内心像是破碎了，她听到有人在叫她，她睁开眼睛看到陆傅霖。
　　“你怎么回来了？”
　　他说，“你发烧了，起来吃药。”
　　她想起来，但是右手酸麻的动不了，她动了下难受的笑了起来，陆傅霖说，“怎么了？”
　　“手麻，起不来了。”
　　陆傅霖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在床上。她摇着手臂，忽然放声大哭，哭的歇斯底里。
　　陆傅霖拥抱住她，她哭了一会儿不哭了。自己擦了眼泪，端起水杯把药吃了，然后又躺下，歪着头沉沉睡去了。
　　她又梦到那条墨绿色的污水河，旁边走着很多人他们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
　　她醒了起床后，她见陆傅霖在看电视，警长依偎在他身边。她坐在他旁边顺势把头埋在他的胸前，他抱住她。
　　蒋艳阳抬头说，“我决定了。”
　　“什么？”
　　“我决定休假。”
　　“怎么？要去旅行吗？那我把时间挤挤，快些把手头工作做完。”陆傅霖说。
　　“我想自己去。”她说。
　　“好。那决定去哪了吗？”
　　“西藏。”
　　陆傅霖点头，“去吧。玩开心点。”
　　唐古拉山海拔已经5000，蒋艳阳有胸闷，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座椅上，外面清晨的天空像是用墨渲染了一般，层次分明。下起大雪，白茫茫的一片，广阔无垠的土地，高山环拱，透着苍茫与静谧。
　　进入那曲像是换了天地，这里天色晴朗。蒋艳阳从迅速掠过的窗户看到外面成群的耗牛，那些耗牛静静的吃草，远处是连绵的雪山。到了拉萨后，她打车到附近的店住了下来，是一个房间住两个人，在这个房间里住的是一个背包客女孩。
　　蒋艳阳对她腼腆的笑笑，那女孩向蒋艳阳伸出手。蒋艳阳连忙与她握手说，“你好。”
　　她告诉蒋艳阳，她辞了工作来这里旅行。
　　蒋艳阳很佩服的听着说，“很羡慕你，说走就走的洒脱。我就不行，有太多东西牵挂着我。”
　　“什么？爱情？”那女孩吐吐舌头。
　　蒋艳阳笑的眯起眼睛，“不光爱情，生活里羁绊你的东西太多，很少人可以做到洒脱，思前顾后什么都抛不下。”
　　“那你暂时抛下，享受一下。”
　　蒋艳阳同同屋的女孩小鱼一起在拉萨的街头闲逛，她买了一条鲜艳的大花裙子，裙摆很长。又买了一套尼泊尔的服装，这里紫外线很强，蒋艳阳把自己包装严实，带了帽子和口罩墨镜。
　　两个人去一家店和甜茶，店里有些暗，大家都挤在长桌子前，交谈着喝着甜茶。街上随处可见拿着转经筒咏诵经文的人，他们看起来虔诚且朴实。小鱼和蒋艳阳在大昭寺的门口停下，蒋艳阳也学着周围祈祷跪拜人，她跪下来虔诚的跪拜。
　　大昭寺附近有很多的小孩子，蒋艳阳买了些糖分给他们。他们腼腆的对着蒋艳阳笑了笑，跑开了。
　　蒋艳阳在街上买小饰品，是绿松石和藏银做的手链。买饰品的藏族小伙子，看着蒋艳阳有些害羞，蒋艳阳给钱时，那小伙子用生涩的汉语说，“送给你。”
　　蒋艳阳坚持要给他钱，那小伙子坚持不要，旁边路过的藏族老人说着蒋艳阳听不懂的话，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那小伙子显得更不好意思了，蒋艳阳只能收下，她双手合十。“扎西德勒。”
　　晚上蒋艳阳睡觉还是觉得有些高原反应，有些头晕。小鱼把来时买的氧气瓶给她，她吸了氧后觉得好些了。
　　早上的时候，布达拉宫在晨光的照耀下呈金色，气势雄伟，庄严辉煌。
　　蒋艳阳看到一位扎着辫子的藏族姑娘，那姑娘脸颊有些高原红，五官长的很美丽。
　　蒋艳阳上前拿着手机比划，那姑娘看懂她想与她合照，藏族姑娘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蒋艳阳照的照片里那位藏族姑娘显的很拘谨。蒋艳阳一个人坐车到羊湖，湖水像是一块宝石，天空湛蓝，宛如仙境。蒋艳阳在这天地里心境明亮且平和，她返回的途中路过一家藏民的家，门口的姑娘正是她遇到邀请她拍照的姑娘，那姑娘也有些惊讶。她赶忙去屋里端了酥油茶出来，蒋艳阳笑笑喝掉酥油茶，临走时她去掉手腕上的一条链子给她，那女孩不要，蒋艳阳很坚持。女孩收下链子，蒋艳阳笑了。
　　她西藏前问小鱼，“你还要在这里待一阵吗？”
　　她说，“她决定再在这里呆上几天后去尼泊尔。”
　　蒋艳阳回到家里时，陆傅霖在喂警长猫罐头。陆傅霖看着晒的有些黑且一脸灿烂笑着的蒋艳阳，他说，“回来了。”
　　“嗯。我拍了好多照片，真是后悔没和你一起去。”
　　“是吧。我就知道你会遗憾我没有去的。”他上前与她拥抱。他说，“这么多天一个电话也不打。”
　　“你着急了？”
　　“嗯。以为你浪迹天涯去了，不再回来了。”
　　蒋艳阳笑了起来，“差一点就跟一个藏族小伙在一起了，可是想想家里的你不知能否照顾好警长，决定放弃那小伙就回来了。”
　　“小疯子还很讨人喜爱。”
　　她拨开头发给他看，她在西藏旅行时，在一个四川人开的饰品屋里买了一对耳坠，上面镶着绿松石，有些坠耳垂。她说，“好看吗？”
　　“看起来，耳朵不好受。”
　　她笑了，把耳坠取了下来。他看着她疲倦的样子，嘴唇很干，皮肤被晒的不那么紧致。她知道他注意到这些了，她说，“这么我就越来越配得上你了。我甚至有些想在老那么一两岁。”
　　陆傅霖看着她一副严肃的样子说，“我很老吗？蒋艳阳你回到家里就在挑战我的极限，你简直出去了几天脑子秀逗了吗？”末了他忍不住笑了，他说，“傻瓜，你这算什么抚慰。”
　　她抱紧他说，“路上的格桑花开的很美，像是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