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诺许晨曦》孤扶苏

32、第三十二章

　　除夕，灯火通明，火树银花。
　　许诺早已记不清,上一次这样热闹的温暖的过年是什么时候.容家对待下人向来宽厚,有些想要回家的下人早早放了年假回家团聚,剩下的都些死契的或是家里已经无甚亲人的人。也有些常年陪伴容家二老的下人，宁愿与二老团聚过年。是以，容家的除夕之夜倒也是热闹。
　　团年饭特意摆在了最大的厅内，除了主人家们的一桌，还在旁边摆了好些桌子，容老爷特意等到所有菜上齐之后，所有下人也围满辣几张桌子才开席。
　　这是一场没有以往的觥筹交错的晚宴，没甚外人，没有说不完的生意经，偶尔举起的酒杯，盛满了祝福，似美酒的醇香，满溢而出。
　　这种久违的团聚之日的团聚，这样的温暖，这种的亲近，让她真的有一种，这是新年，这是家人，而她，终于可以在这样的日子里，不再独自度过。
　　“乖，来，把这个喝了好吗？”容曦接过侍竹端的醒酒汤。
　　“你们先下去吧。”
　　“来，乖啊，喝了再睡。”许诺一脸酡红，醉意朦胧的看着容曦，只是摇了摇头。
　　“乖，喝了。”
　　许诺的酒力向来不少，今日虽然喝得不算多，但是就是敬酒的那几杯，就不少了，更遑论还有下人的新年敬酒。对他倒是拒绝的不留情面，面对这些人倒是怎么都不好意思开口拒绝。结果就是，许诺喝多了。
　　“阿诺，喝了啊，不然会难受的。”
　　“我才不要喝。看上去就不好喝。”许诺皱眉，“我是真的没喝多，只是脑袋有点难受。你看啊，我还可以走呢”许诺摇摇晃晃地要站起来，容曦摇摇头，晚上就是他抱回来的，现在怎么走得了。
　　“你看啊，我是真的可以的。”她摇摇晃晃地，差点就摔了，还好容曦扶住了她。
　　将许诺扶回床边坐下，拿了软枕头垫在背后，“你啊，我喂你好不好。”
　　“不要。”
　　“阿诺，听话啊，这个不难喝的。”
　　“我说了我没喝醉，我猜不要喝这个。”她说“我只是行为不受控制，脑子还是很清楚的。”许诺低头想了想说，“我脑子很清楚的，真的。”她说得一脸认真地模样，“你是不是因为这个汤不好喝才给我喝的，我才不要喝这个。”
　　容曦让她靠在枕头上，边为她捋头发边说，“这个汤我也喝了一点，味道不错。”
　　“你就是在骗我，还把喝过的给我喝。”她露出委屈的模样“你们都欺负我。”
　　“我怎么欺负你了，嗯？”
　　“你是坏人。”许诺露出神秘的模样来，“我跟你说哦，容曦是个混蛋。”
　　许诺这样子是显然已经喝醉了，但是容曦竟然想要听她说下去。
　　有人说酒后的话不可信，但是，也有人说过，酒后吐真言。
　　“是吗，容曦居然是个混蛋？”容曦替许诺取下着头上的钗，”他怎么混蛋了？”
　　“他说要娶我，居然喜欢了别人，不想娶我了。”
　　“他想娶你的，做梦都在想，终于把你娶回来了 。”
　　“才不是，他不想娶我了。我都知道，他那么久都没来看我，又是音讯全无的，也对，”许诺似乎是释然，为自己找了个理由似得“小时候的事情，怎么当得了真呢。但是，我还是来了，哪怕我知道，许家人只是把我当个筹码，还是个弃子一样的筹码，但是我都不在乎，可是，他并不那么想让我依靠。”
　　“我是不是很廉价了，人家都不要我了，我还上赶着贴上去。还打什么赌啊，从最开始，我就是输了。”
　　感觉有什么液体滴了自己手上，他知道，是许诺在流泪了，她他面前从来没有哭过，而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心很疼。
　　他真的是个混蛋。
　　许诺自顾得说着，她压抑了许久许久，好像要趁着这酒把所有的委屈都说出来。
　　“可是，我只有他了。”她的话语没什么逻辑，想到什么说到哪里。“我却只能呆在那里，看他和别的女人。他不来看我也没甚关系，我知道，我已经输了，输得彻底。我输给自己了，没有人要我了，我居然还有信心他会免我惊苦，我哪里知道她会……
　　嗯，侍竹说的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我偷偷告诉你哦，我有子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她已经笑得一脸狡黠。
　　“他说他会对我好，我还想相信他一次。呐，温琴，你家小姐应不应该再信他一次呢？”
　　“他会对你好的。”
　　“我出嫁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结果呢？”许诺似不满意他的回答，“不过没关系了，我已经输了一回，也不怕再输一回。大不了……”
　　许诺喃喃道“大不了就搬出来，我一个人也过得很好。你说是不是啊，温琴？”
　　容曦不知道说什么，他知道许诺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侍女，却无法再顺着她的话接下去。
　　他只说“我会对你好的，一定。”
　　“容曦，我不喜欢她。”
　　“嗯？”
　　“府里那个啊，你要把她赶出去哦。”
　　“嗯。”
　　“我其实很介意的，我娘说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是不是很美啊。”
　　“是。”
　　“容曦，你肯定是在骗我。”容曦甚至以为他已经清醒，她依旧是泪眼朦胧的样子，话却连续里好多，但是……
　　“温琴，你说呢？”
　　“他不会骗你的。”
　　“容曦，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你应该跟我说的，这样子对我，我很难过。”
　　“我是不是，不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还是，你真的已经不要我了。”
　　“我要你，只要你。阿诺。”
　　“骗我也没关系。”
　　“我要睡觉了，我偷偷告诉你的，你不要告诉容曦那个混蛋哦。”
　　“阿诺乖，把汤喝了。”许诺却没有再应承他，她已经自顾地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脸也是红红的。
　　“我是真的喜欢你啊。”似是呓语，许诺的声音低低的，容曦为她拭泪的手却顿了一下。
　　阿诺，我不会再让你输了。
　　我亦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
　　为许诺打理好，容曦抱着她吻了吻她的眼睛，鉴定地想。
　　“感谢你还在我的身边。”
　　我一定要查清那宅子在什么地方，然后……
　　睡觉之前，容曦如是想着。
　　阿诺，你只能，在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