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诺许晨曦》孤扶苏

25、第二十五章

　　迷迷茫茫，竟是睡着了。
　　一觉醒来，竟然已是晚上。
　　因不想面对，许诺拥着被子不想起床，片刻之后，才恍然觉得自己傻。
　　已然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以赖床为理由躲避呢？
　　揉揉脖子拍拍肩膀，她有点慢条斯理地下了床，许是不想干扰她的睡眠，房间里只点了一盏灯发出晕黄的光芒。
　　许诺也不点灯，就着昏黄的光芒，行到了窗边。
　　窗台下，赫然放了两个大花瓶，里面插着些梅花。淡黄的花朵并没有汶北或者安祁的那样散发浓郁的香味，只是淡淡的，颜色也只看到了淡黄色。
　　温柔的南华，开出的花，也是温柔的。
　　“少夫人，你醒了。”侍墨端着点点心进来，东西放下之后又点亮了好几盏灯，房间里一下子变得灯火通明。
　　“您喜欢那些花吗？”侍墨碎碎念道“这可是少爷找来的，还是在小姐的院子里看到的。巴巴地折了这些给您送过来。还好少夫人喜欢，不然啊，少爷就白受姑爷的那些气了。您是没看到，少爷就折了这些梅，姑爷差点把少爷给吞了。”似是感叹，“不过这姑爷也是，不就折些梅花，用得着如此宝贝。不过，我倒是听说，这些花是姑爷为了小姐特特地种了又植到小姐的院子里了，纵然现在小姐出嫁了，那些梅花也一直好好的养着。少爷一口气折了这么些，隔两日还要继续折，怪不得姑爷如此生气。”
　　“小姐？姑爷？”许诺听得有些许迷茫。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花，问道“我怎么不知道，容家还有一位小姐。”
　　“少夫人不知道，这位小姐及笈就定了亲，没多久便出嫁了。少夫人在汶北可能是不省得，小姐在未出嫁前几年就常居南华了，并不住在安祁。这可是个有才气的主儿，姑爷从南华追到安祁又追回南华，这才抱的美人归。”侍墨八卦地道“听说啊，这位姑爷，以前可是不安分的，结果现在呢？小姐眼睛看他一眼，马上就跟过去了，小姐都不出声就知道小姐要什么，可是宝贝得紧。这不，小姐想要回来看看，姑爷就不管不顾的跟过来了。”
　　“是么？听你的意思是，先下，那位容小姐是回来了？”
　　“是啊，少爷少夫人成亲那会儿姑爷带着小姐出门去游玩了，也不知道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儿，很难以回来，所以才未赶上。”
　　“这……其实也无甚重要的的。”许诺呐呐说。这场婚礼，又有谁，真正是放在心上的。
　　除了傻瓜。
　　“少夫人，这只是您的看法。听说啊”侍墨有点神秘兮兮地说“姑爷因染小姐赶不上你们额婚礼，小姐啊，让姑爷睡了整整半个月的书房呢。”
　　“这些人家夫妻间的事，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打听这些做什么。”眼见侍墨越说越多，快要停不下来了，许诺道“这些事情，终究与你我无甚关系。你若实在想碎嘴，说点别的有的没的我也从未制止过你。”
　　“我知道了。”
　　“嗯？”
　　“下次我定跟您说些与少爷的有的没的事情”侍墨似是恍然大悟说“向来，我跟您说着少爷的事儿，您也从未制止过我”
　　“随你了。”许诺颇为无奈。
　　“那么少夫人要不要好好打扮下，毕竟是第一次见到，总得……”
　　“罢了，跟平常一样就行了，太隆重反而会觉得刻意。”
　　“是，少爷今儿下午也是这样说的。下午小姐要来，被少爷拦下了怕是扰着您休息。少夫人，少爷真的是跟喜欢您呢，我最开始还以为少爷不中意您现在看来……”侍墨慢慢止了声“少夫人，我逾距了。”
　　“没事，你先下去吧。到点儿了叫我就成。”于这许诺也无多在意。
　　况且，那本就是事实。常言道，你管的住自己，却管不住别人。管不住别人的嘴，即便是管住了，背地里也指不定会不会说。即是管不住别人的嘴，管住自己的心，也就是了。
　　是了，就是这样的道理。
　　视线重新挪回那两大瓶子梅上，开得倒是热烈。从大院子里挪到这样的地方，拘在这样一方小的天地里，你怨不怨。
　　仿佛听到低低的声音，这是天命。
　　许诺的嘴角慢慢地勾起一个弧度，是么？天命，又是种什么玩意儿呢？。
　　未过多久，侍墨便进来了。后面还跟着几个小丫头，捧着热水之类的事物，看着都眼生得很。也对，清园里她熟悉的尚只有贴身照顾额侍墨，何况这风华居里面的人呢。
　　不过这些人都是调教得不错的，动作都是轻柔的，几乎不发出半点声响。许诺洗漱好重新着装完毕，随意地化了淡妆便出门去了。旁边一个小丫头解释道，少爷折了梅花之后被姑爷扣下来了，想必是谈心什么的，现下已在大厅里等候了，少夫人不要担心。
　　担心么？许诺暗自揣测，她并未担心，也不知道，又是哪里，表现出来了。
　　许是临近过年了，每过一日，府里愈是显得喜气洋洋。昨日的灯笼还不是这样喜庆的红色，每十来步就是一盏。映着依旧是绿绿的树，在看多了白雪红灯的许诺看来，自是别有一番风味。
　　今日并未在往日的饭厅里用餐，而是选在了主大厅。虽是小姐姑爷，却也算是半个客人，这接风宴，自是显得隆重一些。
　　行了礼，在容曦旁边坐下，便看到对面坐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头发松松挽着髻，也没有佩什么金银，只一只翠玉簪子并几点绿玉的首饰，显得清爽，又不觉得素淡。
　　她双眼莹莹地看着许诺，浑身自成一股气质。端庄典雅。
　　许诺对她笑了一笑，盈盈施了一礼。
　　心里已经明了，想必，这就是那位，容家小姐容染了。看这气度，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女子。
　　容染盈盈回了一个笑容，她旁边的男子却是有些不满的看了许诺一眼，许诺有点莫名其妙。片刻，那人有点委屈讨好地看着容染，方站起来，对许诺容曦施了一礼，这才坐下，那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容染。
　　许诺觉得自己的嘴角抽了抽，不过面上还是淡然的模样。
　　这位姑爷，倒是和传闻之中，一般无二啊。
　　许诺突然突然觉得，来南华，或许，没有自己想得那么糟，却突然察觉自己的手腕，被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