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诺许晨曦》孤扶苏

11、第十一章

　　清园外的柳枝上都挂上了冰，叶子也早就掉了干净。与之相反的池子里的水竟未结冰，想必，是引的活水的缘故。
　　十一月底的天。早已是寒风肆虐。但雪下得还不够多，她有点想念汶北的白雪茫茫。那又怎样呢？她已经回不去了。
　　天色渐渐暗沉，她缩了缩肩膀，回了清园。
　　一进去，她便察觉到了隐隐的不对劲。平日里不多的下人今日为何都有点喜气洋洋的，看着她都透着莫名的揶揄。
　　这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当她进了自己的房间，看到那个坐在自己房间里的人，心里，一下子明了了。
　　算起来，这应是容曦第二次，进她的房间。
　　“你回来了？”身着白衣的男子并未抬头，许诺突然有种他等了自己很久的错觉。
　　“如何，玩的开心吗？”他语气很不寻常，温柔的似乎可以滴出水来，仿若平日的咄咄逼人，只是许诺的错觉。
　　“阿诺，怎么不出声？”容曦抬头，他的表情在黄色的灯光下，隐隐的暖。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一切，不过是错觉。许诺走近，她可以看到，他的笑，并未到达眼底。
　　“哦～”容曦道“你不告诉我？又想告诉谁呢？”
　　许诺不想回答他，今日她在外走了一整日，先前没什么感觉，但一回到这温暖的屋子，就觉得浑身没劲。
　　“阿诺，告诉我，你想告诉谁？”容曦腾地站了起来，逼近许诺“告诉我，你今天去哪儿了？”
　　许诺莞尔，他做出这幅表情，倒是颇有点吃醋的意味。
　　“今日，不就是出去玩儿了吗？”许诺笑了，笑涡深深。
　　“哦，对了，侍墨也跟我一块儿出去的。”
　　“为什么不跟我说？”
　　“为什么要跟你说？”许诺反问“来这边已近半年，虽然我也从未出去过。”但是，我是自由的。不是吗？”
　　“许诺！”
　　“哦～有何贵干。”许诺收敛了笑容。“容少爷，若是没事，恕不远送。”
　　“许诺，你不要做得太过分了？”
　　“过分？”许诺颇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容曦。“我有什么地方做的过分。”
　　“如果说容少爷觉得我今日出去闲逛了下即是过分的话，不如反醒下自己的所作所为，你将会觉得自己过分地多。”
　　“许诺！”容曦停了半晌，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容曦，我们过去相处得不是很好吗，”
　　许诺转身，不再看他“你说的，再过不长的时间，许家，就不存在了吧。”她的话语淡淡，仿佛再说一件与她无关的家族无关的人的事情“那个时候，你想要得到的，就得到了，像以前那样，相安无事不好吗？今天这样质问我，又有什么目的呢？”
　　“到那个时候，我们各不相干，嗯，对，”许诺突然笑道“我们本身即是各不相干的。”
　　“谁说我们是各不相干的。”
　　“容少爷莫不是忘记了，”许诺看着他“我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
　　“那你是以什么身份站在这里。许诺”容曦道“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你别忘了，我们本就没有婚约。那封退婚书，还多亏了容少爷，提供给我看呢。”
　　容曦沉默了半晌，许诺以为他已无话可说的时候，他却突然说“可是你还是嫁过来了。现在，整个安祁，汶北，都知道，你是我容曦的妻子。”
　　“你！”
　　“我？许诺，你今日，是不是见过什么人，我只是想提醒你，有的事情，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那又如何？”
　　“等一切都结束了，你说过你会考虑。”
　　“我有吗？”
　　“我也只是说，等一切结束，我再考虑而已。许诺，在我想放你走之前，你最好像前段时间那样，给我安分一点，。”
　　“你以为你困得住我吗？”许诺不甘示弱“你以为你是谁？”
　　“我们可以试试看。”容曦不再言语，转身离开许诺半晌，才低低地笑出来，好啊，他们就试试看吧。
　　许诺想，她确然是不想再等待了。这样继续磨下去，不仅会输得干干净净，连她记忆里的那点温暖回忆，也留不住了。
　　到那个时候，她应该怎么办呢？
　　“少夫人。”
　　“侍墨，你跟我有半年了吧”许诺似在不经意问道“你之前，一直跟着老夫人吗？”
　　“是的，我之前一直照顾老夫人。”
　　“是在南华，还是安祁？”
　　许诺盯着侍墨。
　　侍墨心虚，不敢看许诺的眼睛。
　　“侍墨，你回去吧。”
　　“是，我这就下去。”
　　“我是说，你回去吧，我不用你伺候了。”
　　“什么？”
　　不再理她，许诺径直穿着衣服便躺倒了床上。真是没想到啊，原来，她的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她轻轻地安慰自己，没关系，自己本身也没有相信过她，不是吗？
　　只是，这么久，身边只有她而已。
　　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坚强，所以许诺，你怨不得别人。
　　“小诺，爹会永远陪着你。”
　　“阿诺，你可以相信我”
　　“相信你什么”
　　“我会永远对你好的”
　　“许诺，你永远不要回来。再也不要回来了。”
　　“许诺……”
　　………………
　　许诺翻了个身，有泪水，从眼角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