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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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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南宫盼安赶紧跑过去,手慌脚乱地搬开那些酒坛,然后伸手扶起地上的女子。发现她脸色苍白,全身散发着浓烈的酒气,也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酒。
看到她胸口在起伏时,知道她还活着,南宫盼安这才松了一口气,忙把她抱到床上。发现她软绵绵的一点知觉都没有,纤弱的身子就那样静静地躺在那里,单薄得让人心疼。
这样柔弱的女子,在失去爱人后,是如何熬过那漫长得看不到尽头的岁月?到底是爱得有多深,才会让她在那么长的岁月里依然痴心不改?固执地等待着那个人的归来?
南宫盼安心里虽然也有程韬,但那是因为从小就知道那个人的存在,知道长大后会嫁给他。稍微懂事后,看到他高大英俊,人品不错,觉得还算满意,于是再无其它念想。
所以,不管是一见钟情,还是爱得撕心肺裂的感觉,南宫盼安从来就没有在他身上体验过。因此她无法理解,深爱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
可是看到这样的墨遇前辈,她心里疼疼的,她从来没为程韬心疼或者担心过,可却为这个女人心疼怜悯过好几次。而有时,这些往往便是爱情最初的根源。
可惜她当时并不懂,只是跑到楼下烧开热水。用水盆端上来,拿毛巾渗着热水,细细地帮她擦去带有泪水的脸颊,捂热她柔软却冰凉的手指。
做完这一切后,她坐在床边看着她,发现她秀眉紧锁,神情憔悴,却依然掩不住她原本娇美的柔态与倾国倾城的美丽容颜。
秀雅细长的眉毛,微微皱着,便让看了心疼。精致如玉的脸颊,美丽而哀愁,让她看了恨不得伸手抹去她所有的悲伤。而那弧形漂亮薄红的嘴唇,更让她看了怦然心动,很想低下头去细细品尝那世间少有的清甜美味。
南宫盼安就那样看着,想着,然后差点痴了。
她这就样坐在床边看着她,整整看了三天。越看心里越疼,越难过,因为这三天,前辈常常在梦里,用脆弱到绝望的语气,流泪呼唤着墨遇的名字。
她实在看了不忍,把着对方的肩膀想把她摇醒,可是任她什么摇,对方就是醒不过来。她知道她已经陷入梦魇中,却束手无策,不知如何唤醒她。
是否在梦里,她才能再见到深爱的恋人,才能再在她怀里欢乐任性的闹腾?才能再被她温柔深情的对待?
南宫盼安终是缓缓地伸手过去,抚摸着她微凉的脸颊。很想对她说,你醒来吧,我也可以温柔的对待你,若你愿意,你甚至可以把我当成她。
可每每想说这些话时,程韬英俊的脸便会浮现在她面前。于是便再也开不了口,再也下不定决心,只能变成了旁观者,面对她的悲伤只能施于同情。
夕阳西下,树枝上的相思鸟啼叫的声音凄厉得让人想断肠。南宫盼安心里也揪疼,于是便站了起来,在房里烦躁地徘徊,目光无意看到桌上有一把古老的琴,只有五根弦的古琴。
宫,商,角,徵,羽,明明没学过弹这种古琴。可手一摸上去,稔熟亲切,灵感一阵阵涌上来,总觉得自己应该会弹,于是便真的能弹成曲子。
心情沉重,弹的曲也彷徨沉闷,没想到却把沉醉的人弹醒了。蛮蛮睁开眼睛,看着那在金色的夕阳下,熟悉的身影在弹着熟悉的古琴时,便连滚带爬地冲下床,扑过去跪在她的面前抱着她的腿大哭起来,那一时刻,她真的以为是她回来了。
被她抱住的人手举在半空,似乎想回抱她,但终于无力地垂下了,叹息地说,“前辈,我是南宫盼安。”
宛如寒冬的深井水,泼得她全身冰凉彻骨!
一而再三的惊喜与失落,让蛮蛮痛苦得不知所措,发疯得暴戾如魔,狠狠地一掌震飞南宫盼安!然后冲上前粗暴地把她摁在墙上,愤怒地狂吼起来,“既然你不是墨遇,你也不愿意做她,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蛮蛮看着南宫盼安,怨恨得真的想杀了她!因为她很想知道,脱离了肉身的那个魂魄,行走在黄泉路上时,闻着风里的彼岸花香,会不会忆起前世的记忆?忆起她?
南宫盼安看着充满杀气的蛮蛮,整个人都惊呆了!前辈竟然想杀了她?心里受伤到顿时揪疼起来,疼得同样喘不过气来。
看到南宫盼安受伤的神色时,蛮蛮终是收起了杀意,随手把她甩在地上,冷淡地道,“南宫盼安,你走吧!”
南宫盼安咳嗽着爬起来,委屈地看着她道,“前辈,我,我推算过自己的前世,知道墨遇是我的前世,我担心你会出事,所以来找你的。”
蛮蛮闻言心里一震,顿时又腾起一丝希望,眼睛直直地看着她,急迫地问,“那又如何?”
南宫盼安看到她眼里的希望,却又退缩了,嚅嗫着说不出话来。
看着她畏畏缩缩的样子,蛮蛮的眼神逐渐冷却了下去,恨得几乎咬碎一口银牙,缓缓地挤出三个字,“滚出去!”
她彻底地对这个女人失望了,她怎么能奢望这个规规矩矩,性格怯懦的女人能像墨遇那样给她毫无保留的爱情,给她安心温暖的怀抱?
南宫盼安闻言呆楞了半响,回过神时,像被人狠狠扇了一记耳光!既疼痛又难堪。
她几乎是狼狈地滚出阁楼,夕阳被黑夜淹没,漆黑得让人窒息,她跌跌撞撞地走在路上,受伤得很想哭却哭不出来。
阁楼里,蛮蛮颓然地跪在那幅笑意盈盈的红衣少女面前,哭得撕心裂肺,“墨遇,你到底在哪里?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南宫盼安毁了她等待墨遇的转世梦,余生,终是连那点执念都破碎了。
南宫盼安回到王城后,从此再也无法释怀。内心深处总有一块地方在隐隐作痛,知道它为何而痛,却不知所措,或者说不敢有所行动。
每每跟程韬在一起,像中了魔般,总想起那张痛苦绝望的绝色容颜。心里便像压着石头般沉甸甸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渐渐的,便产生了逃避的念头。
她在愧疚中挣扎着,竟然日渐憔悴,心里也越发烦燥起来,恨不得逃离这一切,却不知逃往何处。
同样烦燥想逃离的,还有身在深宫中的蛇妖水华。虽然伤势好了,随便吸人鲜血时,也不用再担心有除妖师来追杀他了。
可是天下没有白来的好处,他痛苦地看着压在身上的男人,这个男人英俊端庄,体魄强壮,且拥有一个强大的国家。若是女人,找到这样富有的男人应该谢天谢地才是。
可他是男人呀,看着另一个男人扒在自己身上,一脸痴迷,如饥似饿地吻着他平坦的小腹,滚烫的舌头落在他的皮肤上,让他难受得想抓狂!
“你个混蛋,想要就快点,别你老子的这么折腾!”他只觉得胃在抽筋,顿时为自己的美貌而感觉到无比耻辱。
压在他身上的大殿下闻言动作顿了下来,抬头看到他一脸的厌恶时,眼里也闪过愠色。于是伸手一把他纤弱的身子翻过来,直接冲了进去,想来个痛快是吧?本王成全你!
“啊!”水华痛得惨叫起来,脸色都变了,但他却咬紧牙关,没有再求饶,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伴随着他的恨意在体内翻滚!
他恨不得吸光这个男人的鲜血,啃碎他的骨头,吃尽他的皮肉!
就像当初的蛮蛮恨着墨遇那样,可不同的是,蛮蛮不是墨遇的对手,她杀人行动均告失败且遭到毒打!
而水华若动手的话,身上这个男人必死无疑。可如果这个男人死了,失去庇护的他也活不了多久,被承灵剑刺伤后,他元气太伤,以前的功力恢复不到三成。别说是南宫家,就算是别的三流除妖师,都能轻易要了他的命。
他恨身上这个男人,却只能依靠他来生存。
所以他不敢杀他,他只能想着如何去杀了那个拥有承灵剑的女子,还有那个可恶的南宫家!
无数的日夜里,在被大殿下折腾得死去活来时,他只能对着黑夜咆哮,我要报仇,我要你们统统不得好死!
在他把牙都快咬碎时,身上那个男人终于大吼一声,然后趴在他背后平静了下来。
他长长松了一口气,全身疼得微微颤抖起来,顿时厌烦地伸手把人从背后推开,“行了,滚吧!”
大殿下并没有滚,而是伸手一把搂过他,看着他充满恨意的漂亮眼睛,早就习惯得不以为然,“水华,本王如此宠爱你,你就这么烦我吗?”
“呸,少跟我说这些恶心的话。”水华每每听到大殿下说什么情啊爱啊,就更加恼火!你老子的,什么情情爱爱的?要不是他长了一张绝色容颜,而是一个丑八怪的话,这个男人当初说不定早就一脚把他踹进莲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