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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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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点随着狂风扫进书房时,南宫盼安这才悠悠地回过神,心情沉重地放下那本三世书。难怪前辈在青楼看到她时就惊呆了,呆到被那条蛇妖给暗算,原来是终于找到了苦苦寻找的恋人。
想来,那些比翼双飞,形影不离的话,是她与墨遇之间的恋人呓语。
可是沧海桑田,前世的墨遇变成了今生的她,她却无前生的记忆。所以,她应该如何去面对前世那份深情?面对那个苦苦等了她两千多年的女子?
若无程韬,她或许可以尝试着去拥抱她,弥补她等待多年的凄苦。可是程韬就在那里,天天唠叨着想早点娶她进门。
前世与今生,恋人与未婚夫,她应该去选择谁?
南宫盼安只觉得头很疼,烦恼得恨不得穿过时空跑到前世去,去问问前世的墨遇,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
可惜她没有穿越时空的本领,所以她只好烦躁地走进雨中,让大雨淋了一通后,还是拿不定主意。于是垂头丧气地去了厨房,随手做了几个菜,端到桌子上,低着头一声不吭地扒着饭。
“安儿,有心事吗?”南宫泰看着女儿失魂落魄的,于是关心地询问。
南宫盼安突然抬起头问道,“爹,如果娘亲投胎转世后,变成了男孩子,且机缘巧合再遇到你的话,你会怎么对待他?”
南宫泰闻言先是一怔,很快就激动了起来,“当然是把她带回来,像以前一样照顾她,爱护她。”
可是很快,他的眼神就黯淡了下去,喃喃地说,“可爹爹占卜过了,你娘亲三百多年后才轮回,爹爹根本等不到那个时候啊。”
爹爹的话,让南宫盼安心里很是震憾,她放下筷子,一言不发地往房里走去。房里,那件红衣依然静静地躺在地上,她蹲下去捡起来,抱着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
那个痴情的女子,是不是也如爹爹一样,渴望能见到自己的爱人,不管是男是女,或者是什么形态都好,只要是能相见便好?
顿时为自己之前的怯懦有些汗颜起来,不管以后会怎么样,起码应该先去见见她。南宫盼安抚摸着红衣,为自己下定决心而有些愉快起来。
只不过看着手里的红衣,她突然觉得,前辈性格冷淡,孤傲清雅,根本不适合穿这种如彼岸花般浓烈绝艳的红衣。也许一袭纯净胜雪的白衣更适合她,就如那莲花般远离尘埃,洁白高傲,美得让人心生敬仰。
而那个美得风华绝代的女子,前世竟然是她的恋人,恋人啊,她心里顿时有些激动起来,变得更加渴望见到她,那怕只是见见也好啊。
决定去见前辈后,她整晚都有些兴奋得睡不着觉,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事情。于是,可怜的程韬就站在王宫大门对面的角落里,被狂风暴雨招呼了一个晚上。
次日,南宫盼安做好饭菜,想着吃过饭后就去找前辈,结果听到南宫泰随口提起程韬时,她这才暴跳起来。飞快地往王宫的大门冲去,看到程韬还僵硬地站在角落里时,赶紧上前把符咒撕下,慌乱地道歉起来,“程哥,对不起,对不起啊!”
程韬全身衣服被大雨湿透,又冷又饿,英俊的脸黑得像锅底,对着她怒吼起来,“南宫盼安,你到底干嘛去了?!”
“我办重要的事情去了,程哥,你别生气哦。”到底理亏,南宫盼安诚恳地跟他道歉。
“不生气可以,那你先告诉你,你到底干嘛去了?”程韬着急气得不轻,自从南宫盼安进宫后,他的心就上蹦下窜的,站在这里整整饿了一天一夜,还淋了一晚的大雨。
“我,我——”南宫盼安没敢说实话了,毕竟国君下令,要秘密行事,不得让任何人知道。
程韬一看到她还吱吱唔唔的,顿时更火了,一把揪住她的手又吼了起来,“南宫盼安,你昨晚到底干嘛去了?说!”
南宫盼安为难地看着他,正不知如何回答时,一道尖锐的声音不合时宜地插了进来,“呵呵,还能干嘛啊?肯定是背着你,跟别的男人苟合去了!”
谁说话这么难听?南宫盼安愤怒地转过头,便看到一早上朝的国师。国师慢悠悠地走了过来,看向程韬皮笑肉不笑地道,“程公子,你不跟着大将军在战场上退敌,怎么回来了?”
“敌军已败退,本公子家里有事,自然先回来守孝。”程韬倒是回答得滴水不漏。
“守孝?”国师闻言斜了南宫盼安一眼,嘲笑了起来,“是真的回来守孝呢,还是不放心你这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啊?”
程韬被人说中心事,脸色难看得很。
国师欣赏着他的脸色,继续挑拨离间,“程公子,不是贫道挑拨是非啊,而是你用脑子想一想。你不在的时候,这漫漫长夜多寂寞,你老婆又会飞檐走壁,本事了得,说不定早就翻墙出去跟别的男子幽会,来个桑中之奔!”
“你闭嘴!”这怒吼,倒是南宫盼安和程韬不约而同地吼出口的。
程韬是担心南宫盼安没错,不过并不是担心她会背着自己去偷男人。而是担心她整天降妖除魔会遇上危险而已,此刻听到国师出言如此污蔑,顿时气得暴怒。
南宫盼安听他如此侮辱自己,也怒得不可开交,心想早知道这样,前几天就应该让那条蛇妖玩死他算了。
看到他们愤怒的表情竟然意外的相似,国师没敢再乱说了,只是讪讪地笑了笑道,“贫道只是开个玩笑而已,程公子,这夫妻吵架嘛,还是回家吵比较好,这在大街上可不好听呢。”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毕竟程家的势力,还不是他能得罪的。
“狗嘴吐不出象牙,奸佞就是奸佞!”南宫盼安冲着国师的背影,愤恨地咒骂着。
程韬没有再说话,只是伸手一把拖起南宫盼安,然后往南宫家走去。
“程哥,昨天的事,我爹爹也知道的。”南宫盼安看着他的脸色,就知道如果不说出个原因来,他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岳父也知道?到底是什么回事?”程韬停了下来,皱眉看着她问,意识到事情比他想像中更加严重了。
“程哥,我真不能说。”南宫盼安老实地回答。
“那你不用说了,我亲自去问岳父大人。”程韬转过头,拉着她继续往南宫家走去。
“随便你吧。”南宫盼安想想也就算了,还是让父亲帮自己解释一下比较好吧。
回到南宫家后,由于她爹南宫泰的解释,又饿又累的程韬在吃着她亲自做的饭菜后,满意的抹着嘴巴,终于气消了。
南宫盼安送他到家门口时,程韬还是拿出那根玉钗,送到她面前说,“安儿,送给你的。”
南宫盼安接过那根玉钗,有些惊讶地问道,“程哥,你昨天来找我,就是想送这玉钗给我?”
“不然你以为我专门跟踪你啊!”程韬一想起自己被她晾在外头一天一夜,心里还是有些恼火。
“好了,程哥,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到底是自己理亏,南宫盼安只好拉着他的手摇了摇,学着隔壁家的女孩撒撒娇。
这一招还真管用,程韬一看她娇滴滴的样子,魂都快被勾飞了,忍不住伸手把她搂入怀里。靠着他坚实宽厚的胸部,南宫盼安突然想起了墨遇前辈,心里顿时一阵揪疼起来,在那久远的前世,那个美丽痴情的女子,是不是也曾经这样温柔似水地靠在她怀里过?
无意识地就挣脱了他的怀抱,程韬以为这在家门口,她不好意思呢,也没放在心上,只是细心地叮嘱,“安儿,以后别做那么危险的事情,如今国君病重,公子恽又无权无势,万一这事让大殿下知道了,会连累你们全家的。”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南宫盼安只好点点头,没敢再惹他生气。
看着程韬终于离开后,她转过身回到房中,飞快地收拾好东西后,拿起承灵剑就出发了。尽管她并不知道前辈住在那里,但只要静下心,通过手腕上的生命线,还是能感受到她所在的方向。
两天后,南宫盼安来到五百里外的相思湖畔。
相思湖畔,名相思,据说以前有个女子,嫁给一个赫赫有名的将军。将军后来战死沙场,那女子在此投湖自尽,化成了相思鸟,站在枝头日夜啼哭着,闻之无不心酸。
在杨柳岸深处,有一幢精致的阁楼,南宫盼安走到阁楼门口时,发现门上挂着两盏精美的灯,此时已是暮色四合,灯盏的灯芯却已经燃尽了。
自古,灯就有等待之意。阁楼里的人为何不再换上新的灯芯,难道已经无人可等了吗?
南宫盼安伸手敲了敲门,可是等了半天也没人回应。只好推开门走了进去,院子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红色的花草,远远望去,一片火红,像在燃烧的火般烈艳。
她小心地避过那些红花,走向那幢阁楼,小心翼翼地走上二楼。推开房门的那瞬间,入眼的便是一幅刻在墙上的画像,画上的女孩一袭绝艳红衣,眨着双灵气漂亮的眼睛,嘴角微微扬着,笑得很是任性胡闹。
那就是她的前世墨遇吗?虽然容颜跟她一模一样,但性格似乎很顽皮可爱呢。
在那幅画下的地面上,七零八落地堆着一堆酒坛,在酒坛中,一道纤美单薄的身影穿着素白如孝的衣裳,衣发散乱地绻在地上,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