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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六月八日,晴 题记:病情加重,危(22日小更补完) ...

  •   六月八日,晴 。题记:病情加重,危

      想到以日记的方式来记录我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实属是昨日,老皇帝风寒加重时给我带来的一种突然而然的危机感。
      以前古装片看多了,对于现高龄七十八岁的老皇帝来言,生病这种事在是一种需要高度警惕的事情。

      我想,现今太子不务正业,老皇帝又已年迈,若是他当真一口气没来得及调上来,抱三王爷这个大腿必然是我最好的打算。在老皇帝身边待多了,也自然能揣测出他几分心思。虽然他本人不大喜欢三皇子,但相对与九王的素来的凌厉手段而言。温润尔雅的三皇子却是除太子之外的最佳人选。但,九王位高权重,百姓们又多对他敬重。相比于,在王府里无所事事,摆弄诗词的三皇子而言,又不能不多多慎重考虑一下。

      但老皇帝这些顾虑,在我眼里实在是无稽之谈。可如今皇家根基已然完败,多数又竟是败与他之手。于其考虑将来皇位传给谁,还不如仔细想想未来的江山应该如何重建。且,我本就觉得,选择一个继承者,多数要看皇帝是想要一个怎样的未来。若他选择了温文尔雅的三皇子,那么将来治国天下的方法必定已仁治仁,以礼服人。可若他选择了行事果断的九皇子,那么他必定觉得这个江山是该重新修理下规矩了。

      不过,以上这些仅属我个人小小论点,在皇帝老头那儿,可得打断了牙死命往肚里咽去。再则,这些也并非是我所能抉择的。对于一个年纪轻轻的御侍来讲,怎样准确无误的抓住未来才是我最要紧的打算。

      然,在此前,我必须得好好说一下我的师傅—— 王徵(zhǐ)。王徵是老皇帝的心腹宦官。自他手下栽培的人才,无一不都是成了皇帝面前的红人。自我于大周三年入宫开始,我已在他手下劳心劳肺地干了五年苦工。他视我为亲生孩子,我也面上尊他一声干爹。很多情况下,我在底下收着嫔妃的贿赂,他在上面数着数目,权衡下开哪位贵人的金口。可以说,除去万人之上的老皇帝,在后宫里就连太子都要给我们几分面子。但,也许就是大半辈子里风光够了。老天觉得要收回陈本了,在那个夜黑风高的夜晚,也就是老皇帝感染风寒的夜晚上,我的后台,他也称职地倒下去了。

      倒下去的三天后,他便神神秘秘地传见了我,并一脸的苍白之态,气虚道:“英哥儿,干爹恐怕这次要撑不住了。”
      我本就觉得两人同时倒下大有问题,但又疑心他是拿此事借机打量我对他感情的嫌疑,当即摆出一副情深款款的样子,忧心道:“干爹莫要乱想,太医不都说了,只是过上了风寒,没几日便会好了。”

      这里,我不得不多说一句,干爹的风寒是由老皇帝传染了过来。宫里人素来忌讳说皇家传染了病气给旁人,说那是在间接质疑皇帝的一身纯正龙气(大周的子民相当迷信,觉得皇帝的龙气可以避百毒百病,若是皇帝因病倒下了,那么便是龙气不纯不能给百姓带来万福),便将传染这词,委婉地换成了过。但,大周规矩素来多,和清朝有的一拼,故多数下若不是真遇上了交心的好伙伴,都会说是偶得风寒。

      在干爹眼里,我就是个好孩子,好孩子在亲爹面前,自然要情真意切的,说出那些旁人可能不敢说出来的话。

      反正这些年,戏都演了这么久,也没见他拆穿我,想必已经是被我的演技所欺骗了。就听老干爹拍了下我的手,气息低弱道:“干爹的身体,干爹自己清楚。且,这事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听到这儿,我已微惊,果然干爹生病并不是我多心之举。
      “你素来伶俐,虽为女子,却比男儿多了几分果断与狠心,这本也是好事。”说着他轻咳了几声。我细心地拍顺他的背几下,待他咳完,又道,“只是,你终究是女娃,在男人眼里,多少还是少了几分重量。今日,干爹叫你来,便是想问你,若是有一日皇帝病倒,三宫夺位,恰恰干爹不在身边,你会倒向哪一边?”

      干爹口中的三宫,分别是指:皇后一党,丞相一党,以及九皇子一党。皇后党也就是我先前提过的那个不务正业的太子殿下。丞相党自然是投靠了很有机会儿当选太子的三皇子,至于九皇子一党,虽行事与国风素来不合,但奈何与自己掌握的兵力,也多少被列入了名单当中。

      只是,这本是我预计将来三五年才会儿发生的事情。如今被他这么一提,我不免铃声大作,警惕了起来。干爹老滑头一条,自然没道理讲些不相干且的事情。如果不是真的是在替我细心考虑将来,那么便是想借机探测我的心机了。

      若他真是借机测探我,那么我又该回答什么?显然,若是我答得不好,便很有可能失信于他。在后宫,失去靠山可比失去圣宠还要难...

      万念转动间,我决定还是实行保险点的办法,不到紧要关头之际,万不得说出心里的想法,故而惊叹出声,微怒道:“干爹怎说这些有的没的。英哥儿只求日后能伴在干爹身边养老,便足矣。哪儿还会想这些。”

      老干爹拍了拍我的手,叹了口气,说:“英哥儿体贴,但干爹毕竟年数已大,也是半只脚踏在棺材盖上的人了,如你真给我伴老,只怕等我老去后,你便也韶华蹉跎。干爹于心不忍你大好年华埋葬在这里…”

      听到这,我也不免红了眼眶,跟着抽泣了几声,哭道:“干爹别说了,英哥儿心里突然慌极了。干爹哪儿是什么老人呢,在我心中干爹就是个正值而立之年的倜傥男儿,在宫中不知有多少女官芳心暗许着儿,英哥儿若是不留着看着点,哪儿天干爹被抢去了可就没地儿哭了。”

      他好笑着训斥我,眉眼里已经散开了阴霾,“混话!”继而拉着我的手心,叹了句,“你这儿样子,叫干爹百年后还如何放心。”
      我心里已经有些七上八下了,之前那句话,老干爹倒是提醒了我。如今国家动荡,皇帝与干爹也都是半只脚踏进棺材里地人。我若不及时找对后台,等到新皇登基,便就真无所依靠了!
      又转念一想,莫非老滑头是提前知道了什么风声,怕出了什么意外所以提前来安顿我?

      想想都有些惊悚…

      “之前干爹与你讲的话,你回去后可得仔细想想。趁如今局势平静,早日给我答复。”他眼底一片柔和,揉了揉我的头,一声短叹,“干爹终归是希望你有个好归处的。”

      我被他摸的有些懵,“干爹,某不是京师要出大事了?”
      他微微眯起了眼睛,却不置而否。我只得退而求次地追问,“若真如此,那英哥儿这就着手去宫外购置一处民房,若霎时时机突变,我们也有保命的地方不是?”

      干爹脸上神色不变,只是一双小眼睛里闪动着几分精光,“你只管回去细细思考我先前说的话便是。”

      我一怔,随即便听出他赶客的意思,讪讪之下也只轻轻道了句:“英哥儿只求干爹延年益寿便可。”又片刻温语了几句,便准备掩门而去。

      他突然叫住我道:“干爹柜橱里有本手札,你且拿回去仔细翻看着。”

      我微微惊异,却也不敢再问。取过楠木柜橱里的用黑布包裹着的本子,行了礼便合门而去。
      当夜,我便掌灯潜心研读了老滑头的手札本—— 顺昌年始启

      当然在此前,我还是要简要的唠叨一下我之前的大半生是如何度过来的。

      我是个穿越人。实打实的上海姑娘。家境尚算富裕,也曾出国上过几年学,好不容易咬牙熬到了大学毕业,又偏偏遇上了金融危机这件要了命的大事。我本就没多大志气,总觉得能找到份像样并稳定的工作后满足了。于是,周周转转了半年,才拖了关系进了家小型的玩具公司。这年头,什么工作不难做?就连这做玩具的都有同行前辈的压力。所以周转了三年,终于还是在老板与同事间施压矛盾下,毅然辞去了工作,选择在一家小书店里图个清静。

      上海人嘛,讲面子爱攀比,我母亲无一就是最典型的上海小妇人。总觉得,好端端辞去了正当工作,跑去破书店领每月三千都不到的小钱实在不该是上海人干出来的事。所以连着好几个月都没给我过好脸色看。

      但是,如果你以为,这就是我因为来自父母的压力,社会的压力而选择跳楼穿越的原因?我要大声的告诉你,才不是呢!

      我之所以穿越,完全是因为一通来自小学时楼上邻居的电话!
      电话里,男人的声音已经不复记忆中的青涩与稚嫩了,相反,变声期后的他,有着比平常男人还要磁性地嗓音,低沉而又迷人,“是杨莉吗?我是刘泰。”

      我隐约记起来这么个人,却不清楚他是通过何种手段要到了我的电话号码,毕竟我们有十几年没见过面了,而大学时期,我还出国留了几年学,手机号码,也因此更换掉了。

      男人并没有因为我陷入沉思而停止了话头,反而因此整个人越说越上劲,到最后我都怀疑电话那头的人是不是早早准备了一大通演讲稿,就候在电话机那边说上大半天呢。

      而男人说的话题也“种类繁多”,“丰富多彩”,从做邻居时两人下课约在一起玩的小游戏,到上初中后分开的画面。记性之好,简直让我这个素来以记性好为傲的人也不得不惭愧。

      我听了约有二十来分钟,整个过程一直“嗯”“啊”“是吗”“真的呀”,毕竟以前认识的人也不好意思直说,最后也许是他讲的口渴了,想准备休息休息了,又或是真没什么好讲了时,才慢悠悠地道明了来意,“其实,从小时候开始,我就一直喜欢你好久了。”

      惊地我菊花一紧,半响才会觉过来这是被人告白了。

      要说,下月过完生日我便也有二十七了,用老大不小来形容我简直刚刚好好。我这人一生没经历过大风大浪,更别提被人表白了,就是自己偷偷暗恋过别人都没曾有过,如今刘秦突然起来的告白,弄得我措手不及。

      我尚在惊慌中,不知如何开口时,那边刘秦又道,“我知道你有可能一时接受不了,但是我真的真的是很爱你。你因为初中而搬房子的事情,弄得我半个学期都郁郁寡欢,我一直在想你什么时候会回来。什么时候又可以见到你。后来听说你出国了,我整个人都有些怅然若失的,总觉得你这一走,便和你差距越拉越大,等到我再见到你时,怕你都不会回头注意到我。不过,前几月,我总算是打听到你回了国,现下正在一间书店里工作。杨莉你知不知道,我听到你回国的消息后整个人都好开心。你有太久没有更新过facebook了,久到我都以为你要消失了…”

      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也是通过社交软件才寻到我的。一时间心情颇为复杂。总觉得他这么多年的密切关注,实在不该是个正常人做出来的。更何况,说句好听的,上小学的时候我才多小?他又多大?哪这么夸张就陷入单相思里去了,这种小时候青梅竹马被迫分开,两人隔地相思的事情只可能发生在小说当中,生活?别开玩笑了!
      那时,你牙齿都还没掉全呢,你就跟我谈爱情?!

      我委婉地出声打断,“那个,我菜要烧糊了,等我回头有空再打给你好吗?”

      短暂地停顿后,电话那头,却发出了疯狂地哭泣声,“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变态?”

      我开口想说你想多了,我没那个意思,却被他的另一句话给生生制止了出声,“没关系,我今天已经准备好被你拒绝的后果了。反正成功,我会好好爱你,失败了,呵,不过就一个死嘛…”

      我心思素来敏感,听得此言已觉不对劲,忙出声制止说:“刘秦,你别想不开啊!我只是因为消息太突然,一时接受不了。心里头乱糟糟地,等我理清了思绪,我再打电话把好消息告诉你好吗?”

      “再打?呵呵,怕是挂了后就不会再打了对吧?”
      我的婉约战术对他没起到用…

      “没关系,反正我就在百货大厦楼上,你想不想来自己看着办。反正4点一过,我就跳下去了。”

      我忙惊的抬头一看,3点十分!
      我顿时慌道,“刘秦你想开些,别冲动做傻事啊!我会来!但四点会不会太快了,如果堵车的话,到了四点我还被卡在半路上,你不就惨死了吗?要不要换成5点?我们一起约在老街里见面,到时候我可以打扮的漂亮些,换一身艳丽的衣服来见你,你说不是?”

      他冷冷一笑,便把电话挂了。
      挂的同时,还留下一句,冷冷地话语,“好自为之…”

      艹!
      好自为之是吊毛意思!
      我一生都没经历过比这更心惊动魄地事情有木有!!!有木有 !!!!

      我泪崩,接下来的后果,你们应该就可以猜出来了。
      甲女见了乙男→乙男拿死威胁甲女交往→甲女玩轮回战术拖延→乙男识破→甲女沟通→乙男欲跳楼→甲女答应→乙男认为答应太快没诚意,欲再跳→甲女再沟通→乙男再欲跳→甲女再答应→.......

      最后的最后,甲女被乙男玩疯了,怒抛一句,“你不跳!我跳!”便假装跑了过去,跳了起来。谁知...

      哎!

      我不想说了...

      活那么大了,被人从背后推下去玩阴的还是第一次见过…说出来简直丢脸死了好不好!!!

      以后谁要是再和我说,我爱你这三个字!我丫立马抄起板凳从他头上砸下去啊有木有!!!

      劳资再也不敢相信爱情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的人生上半段(第一世)就是这么结束的。被暗恋着从后面推了下去...

      所以,以防我这一次又毫无预兆地被作死,我决定从今日起开始记录每一天我所发生的事情。

      我穿越的国家,叫大周国。是个架空封建且迷信的王朝。
      我的职位是皇帝的御侍。换句简单的话来讲,就是老板的“小蜜”—— 每天给老皇帝端端水,递递茶等,却领着高新,这种待遇叫与我一同入宫却被分配到失宠的良贵人那里去的画眉好生眼红。

      但,我想说的是。这种待遇并不是真如表面般风光啊。
      首先,刚进宫前,我们一齐人便接受了相当苛刻的培训。比方说,吃饭的时候只能吃不过半碗,且绝对不能超过七分饱,因为吃多了,就会出恭(放屁)。老皇帝最讨厌出恭的人了,一旦被他捉住,那你小命,全家的小命,全家后代的小命都玩完了。

      其次,就如我之前所说那般,这里规矩严格地跟清朝似的。无论你是多大官的奴才,一旦出错被哪个高层看不爽了,轻则打板子,重则掉脑袋的结果。而我们做宫女的,规矩还要比妃子多的多。
      比如,夏天与冬天会分配给你两套不同颜色的宫装。酷暑时,你得穿浅绿色的宫装。头发一律扎起,用淡绿色丝带绑上,然后用里面用黑色的硬东西帮你固定发型。再说明白点,就是头发高高扎起那种,然后绑起来。斯帕也同是淡绿。(真的好想吐槽,这个国家是有多爱仕女用绿色啊混蛋!丑爆了有木有!!!!)

      冬天,你要穿浅蓝色的。头发披下,然后在发尾两指长的地方用浅蓝色的发绳绑好。多一厘米都不可以。少于两指会觉得太轻浮,被人发现得赐三十杖棍还不带途中叫停的QAQ

      多了,会被人以为是处心积虑地要博圣宠,太惹眼,照样赐三十杖棍!QAQ(只能说,这个国家的设定实在太坑爹了,梳个头发还要分高低...)

      斯帕一律淡蓝。
      哦,对了。皇宫里忌讳用白色。听说是老皇帝十几年前最宠爱的一个妃子最喜欢用白色,整个人更是长的如白莲花似地柔弱可怜,楚楚动人。可是后来,却死了。老皇帝大悲,从此白色便成了他雷点里一个禁区,一旦踩上,你立马碎渣渣!

      皇宫里,你忌讳吃大蒜,韭菜这类有异味的东西。(这倒和我们天朝古时候的规矩一样)但,一旦被发现你吃了,马上就会被要求拔掉所有牙齿的!(知道我为什么特意讲出这一条了吧,QwQ想出这个的家伙,一定是淫才!!!太戳萌点了)

      当然,皇宫里规矩最丧心病狂的还不是这些,最让我吐血,生生因此整整三个月都没有睡好的!!!是大周国宫人的睡相与睡姿!!
      妈蛋,劳资刚进宫的那段时光里,就是在被嬷嬷抽醒改睡姿和被嬷嬷抽醒改睡相中度过的!!你说我容易嘛我!!
      不就被告个白被拒绝后推下楼嘛...老天至于这么虐我吗?要知道劳资在我大天朝里生生自然睡了二十多年啊!!!!!你特马为了一个破皇帝与妃子,就要劳资改睡姿!!!

      妈蛋,劳资最喜欢的就是卷腿侧睡啊有木有!!!你他么让劳资整晚平躺等于让劳资戒了大麻一样难受啊!!!!!

      TVT真的...以后别再看小说了。劳资以血的代价告诉你,你进宫以后只有两种死法!睡眠不足而死或者每天寻找自己身上有没有出错而纠结死的!!!绝壁木有错!!!

      在皇宫里遇到的坑爹事,我就不先一一列出来了。以后有时间,咱在慢慢说。恩,回到主题,我之前讲到哪里了?
      让我回去翻一翻先…

      哦,对 !那本手札。

      话说,老滑头给了我那本手札后,我就潜心研读了整整一夜…只看了十页。
      具体原因是,我语文老师死得早,文言文都喂给狗吃了。
      反正,前十页的内容大约就是将他一生经历过重要的大事件记录了一下。比方说,顺昌二十年(老皇帝他爹那个时候的国号),天色异常,天上浮出一座天宫,吧啦吧啦。其实就是我们现代说的海市蜃楼。

      再比如,贞观(这里分别出现了两个国号,顺昌,贞观。贞观是老皇帝的老爸那个时候的国号,而顺昌是他老爸的老爸的国号。)三十七年,六月初七,先帝顺贤帝驾崩。(恩,这是大事。得记。)

      而看到一半,我就去会周公了...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日子里,我一天中的四分之二是在服侍老皇帝,四分之一去照顾下干爹,而剩下的时间则会读上那么几页然后睡觉准备第二天的奋斗。

      而,等我真正看完那本顺昌年始启后,老皇帝也开始病情加重了。
      老干爹前天还和我说,就这几日了。我以为他是在说笑。没想到说是这几日,便还真这几日。

      老皇帝生病的消息是被完全封闭起来的,宫中一开始还相当平静。可谁会想到,明明是小小的风寒,这一病下去,便开始迟迟不好,反而隐隐又加重的趋势。一时间,紫薇宫内人心惶惶。(强调:大周的子民,很迷信...)

      我身为皇帝身边权威最高的大女官,自然也清楚这不是乱人心的时刻。于是,当机立断。便挑了一个做事毛毛躁躁的小宫女拖出去挨了十下板子。果然效果一出,众人都不敢出气了。

      我为伺候皇帝的事,忙得抽不开身。等好不容易抽了身,得空去看干爹时,他俨然消瘦了许多,两片唇瓣上苍白地不带一丝血色。只有一双大眼睛露出些许神采地望着我。我看的难免心酸,哽咽道,“干爹受苦了。”

      他却笑着无谓说,“只是夜里失眠罢了,勉强算得上小苦。”

      我撇撇唇,不置一词。他却慈爱地拉着我的手,说道,“今日闻你赐了十杖给了奴才,倒是个聪明的举动。不至于被打死后失了人心,又能压下骚动。英哥儿愈发果断了。”

      我勉强笑着回了句,“也只是一时压了下去...”压了压声音,凑到他耳边,“但若是再重下去,怕又要乱起来了。”

      他拍了拍我的手,轻声说,“可是没把握掌控局势?”

      我忙挺胸,自信地回道,“当然不是。” 他便笑着望向我,说,“那你还担忧什么?”

      自然是小命啊!
      “自然忧心干爹的病。”我想了想,决定索性把话头挑了开来道,“干爹,你实话与我说,你这次的病是不是与陛下有关?”

      不然,怎么可能老皇帝一倒,他也跟着倒,老皇帝一加重病情,他也跟着加重呢?说是巧合,我才不信,只怕又是什么我不知道的阴谋才是!

      他望着我,淡淡道,“你还都想到了什么?”

      我抿抿唇,说,“这事我本不欲多想,但这几日陛下病情加重后,面色泛青,唇色惨白,夜晚时更是常常因一点小动静便被惊醒。而干爹近日来咳嗽渐多,夜中失眠,身形消瘦与陛下病情加重前的症状一模一样。”

      我看了他一眼,见神色无常才又道,“干爹…是不是有人在陛下的膳食中投毒?”说到后面,我的声音已经克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我当然没有那么笨,去把心底的想法说出来。虽说王徵这几年待我和善亲近,但仅仅五年的相处还不至于就真因为我开了穿越女的无敌外挂而亲密无间起来—— 什么话都可以对他讲。而我近些年来,所扮演的也一直都是光凭小聪明,勤劳刻苦的干女儿路线,若是突然间冒出什么不该有的来,不仅自己铺了五年的女官路功亏一篑,且还很有可能因为猜测出王徵的阴谋而反遭杀害。

      而我从始至终,皆在怀疑老皇帝的风寒是被人在饮食中投毒所致,而王徵恰恰参与了其中,并且为了他的阴谋可以成功,不惜剑走偏锋以身食毒。(大周的规矩是,皇帝在吃饭前,先由太医检测食材,然后等饭好后,再检测饭具饭菜,最后再经过内侍太监一一试尝后过半个时辰方可端上。)

      所以以此推断,很有可能不止王徵一人被收买,太医院,御膳房都有可能参与其中。甚至...再往深处想去,如果他们要再绝点,很有可能连妃嫔都收买了。

      但,谁会这么大手笔去用这么多人,而害死一个年迈的老皇帝呢?
      除非...篡位!

      我猛然大骇,心脏也因这一刻剧烈跳动了起来。

      王徵没有说话,相反一双眼反而闭了起来。整个身子柔若无骨地靠在软榻上,一张苍白地脸在深绿色地床帐内格外醒目,若不是我离他近,能听见他的呼吸声,远远看去当真如死人一般,格外骇人。
      我不敢打扰他,也就和他一起静静地坐着,听着彼此轻微的呼吸声,打起了小差。末几,他睁开眼,轻缓着对我说,“干爹当日给你看的手札本可有读完?”
      我点头,不敢马虎,“已于昨日读完。”

      “本先前叫你好好思考的事儿,你现下可有答复?”

      我又道,“英哥儿无能,思考了许久也未得出结果。何况干爹平日又照顾英哥儿良多,倘若真到了要紧时刻,为此抛下了干爹就不是人干的事儿!英哥儿誓要与干爹同进退,共患难!”

      别感动我如此仗义,倘若这话要是再过滤一遍就是—— 干爹+后台=抱紧大腿!(废话,王徵都与后台辛苦筹码了那么久,若没胜算才怪!)

      他抬了手,轻轻拍打在我的头上。我因低着头,无法窥得他的面部表情,只能从大掌的力度上推测,我这话许是奏效了!

      果然,过了半响,他感叹道,“英哥儿孝顺…”
      我腼腆一笑,刚想回应几句,却又听他冷声道,“仔细太子…”

      什么意思?
      我听得一头雾水,刚想开口询问些什么,他却已经摆了摆手,露出副疲惫的样子,不再多言。我自觉无趣,又不敢过多打扰他,只能轻声一句,“干爹保重,英哥儿得空再来看你。”便行礼退了下去。

      而至始至终,我都没有弄明白过,王徵叫我看手札的目的是什么?以及那句仔细太子,又是何种意思?是叫我小心他呢,还是叫我多注意他,看准时机抱紧他大腿?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六月八日,晴 题记:病情加重,危(22日小更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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