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槿》云舒公子

5、五

　　云槿原以为清河不会再来了。
　　却不曾想清河反而常来，他会些粗浅医术。云槿猜他原是想着能借此混进皇宫见公主一面的，清河只一笑置之。
　　偶尔云槿还会奉诏入宫，她觉得圣上该是知道些什么，不过是由着公主罢了。
　　左右，她逃不出这宫去。遂了她些念想，算是一点可怜的恩泽吧。
　　高公公曾提到过宰相萧嵩的儿子萧衡，德才兼备，可尚主。
　　云槿不曾多言，公主心里却想必明白。天策府来的回信不多，公主每一封都仔细收着。每每翻阅那些信，公主都笑得十分明媚动人。
　　可她的眼睛里，分明是化不开的忧伤。
　　云槿不曾对清河提过，清河也没问公主与那位天策弟子的事。一开始，他也常常问公主的身体好不好，后来也不再问了。
　　只是云槿时常能够看见他，对着那一枚玉佩发呆。
　　很奇怪地，云槿觉得自己似乎能够理解清河的心情。
　　她有时候会想，一个人该是有多喜欢另一个人，才会愿意为了她而舍命。
　　似乎有些羡慕。
　　然而日子这样平淡地过着，却也很好。
　　云槿心想。
　　至少大家都很平安。
　　清河是个细致体贴的人，药材他会方方正正地包好，细心叮嘱病人用药之法。
　　偶尔万花谷有几位年纪小的弟子来医馆，清河总是笑眯眯地去接他们，晚上再把他们送回去。那几个孩子回去的时候一手举着糖葫芦一手还捧着糖包。
　　“纯阳宫还真是……贵气呢。你可别惯坏了我万花谷的好娃娃。”
　　“小孩子都喜欢这个，难得出来一趟吃点零嘴也没什么。”清河笑得十分温柔，帮云槿整理着今日新进的药材。
　　云槿坐在高高的梯子上接过清河递来的药材放进药柜，心里却止不住地好奇，他在公主面前是不是也是这么温柔体贴的样子。
　　公主中意的那位天策弟子是十分英气勃勃的样子，云槿给他送信的时候都觉得他笑起来像是秋日暖阳，金灿灿的，很温暖。
　　他很少谈及什么雄心壮志，然而云槿再去送信的时候，总能见他意气风发地从校场上赶来。
　　云槿知道，他愈发地受器重。
　　可惜，若说尚主的资格，只怕还不够。
　　想着想着，便有些唏嘘。那清河呢？
　　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了她都可以舍出命去，公主为什么不喜欢呢？
　　清河抬起头时正发现云槿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怎么？还气呢？下次再不给他们买了，这样可好？”
　　“我哪儿有生气，”云槿笑，“那帮鬼灵精偏偏就听你的。我还盼着你多来，帮我管着他们呢。”
　　“不怕我惯坏他们？”
　　云槿语塞。
　　清河笑了起来，那声音清朗，云槿看着他脸上少见的戏谑神情，脸上一红，别过脸去不再理他了。
　　“唉，别恼别恼，我给云姑娘赔不是了还不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