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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误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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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霸这一拍没使多大力,却震得桌子都抖了三抖,另一边的李世民却仍是淡定自如,只是放下竹筷,举起茶杯轻轻吹着水中漂浮的茶叶,无痕再看桌上,俨然已经剩下一只竹筷
一股郁郁之气不可遏制地升上来,即使他与这位汉子有过节,那人已经落魄至此,难道还不能让他手下留情,况且,她心中有九分笃定,李世民与这人素昧平生,他更不应该下这样的狠手
来不及多想,她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去查看那人的伤势,一只手上的小洞还在汨汨地流出鲜血,她学过医术,知道这时候为防感染不能贸然拔出竹筷,只撕下一方裙角赶紧包扎住他的手腕止血
一旁站着的官兵也不解李世民此举何意,但他们已猜到李世民绝非善类,语气也不由得恭顺了不少“不知道这个蠢货哪里得罪了您?”
“我不认得他,我只是烦他在这里爬来爬去扰乱了我们几人吃茶喝酒的兴致”他语气清冷甚至还掺着不耐烦的味道
这就是他出手伤人的理由?无痕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原来是个这样冷血的人,生得这样一副好皮囊却有着这样不堪的里子,她看见那汉子的另一只手已经紧紧地攥成拳,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已经悲愤不能自已
“这位官人说的是,只是这蠢货原本是随陛下出征高句丽的士兵,半路出逃,我们必须把他带回去,而他现在手已经伤成这样再不能持剑,我们不好交差啊”
李世民终于放下茶盏看向这边,面露愧色,语气变得十分恭敬“是小民一时冲动,坏了几位大人的正事,不知道怎样才能弥补小民的过失?”
几个官兵面面相觑,他们也没有办法,最终把目光投向无痕“这位姑娘,你懂得医术,你看他的手治好吗”
无痕心中一声叹息,摇了摇头,从看到这人手上伤痕的这一刻,她心里已经了然,这只手只怕是废了
“这.....这该怎么办?”
“这个人是你们扣押的唯一一个人吗”李世民问
“不是,逃的人很多,他只是其中一个”
一直沉默的李元吉缓缓开口“那就好办了,你们把他放了,这么多人里丢了一个人没有人会发觉,责任也不会归咎到你们身上,但如果你们带了个受伤的士兵回去,非但费自己的力还免不了受看管不力的责罚,你说哪样更好些?”
几个官兵思量片刻,觉得此言有理,再也不管那汉子扬长而去
官兵前脚刚走,那汉子后脚就激动地要站起来去揍李世民,无奈手还钉在桌子上动弹不得,只得破口大骂,李世民理也不理,倒是李元吉好气地走过来向他解释“是你错怪二哥了”
“我如何错怪了他,是他动的手,我只是一介农夫,没了这只手我今后要如何生存?”
“手和命注定要丢一样之间你选哪样?”
汉子愣住,一脸震惊
“若是你被带走,不论战死或病死都是死路一条,只要你不被带走,一切就还有回转的余地,我二哥不是不想直接出手救你,他有他的苦衷,若是得罪了朝廷,所有人都要完蛋,若是不救你”李元吉回过头来看着世民,“有人会良心不安”
无痕闻言心中一动,继而有点羞愧,原来是这样,她误会他了,这样的手法固然血腥,却最有效,既避免了泄露身份,保护李家,又救了这人一命,是个一箭双雕的好办法
冷静清晰,从容不迫,狡猾却又不乏善良,这是她对他的新印象
最终那汉子还是回家去了,临走前李世民把一个钱袋扔到他脚下,说出的话很不好听却听得出是在劝他好好活下去,那人傻看着李世民半天突然跪下去,重重的磕了个头对他说了什么,李世民一震,脸色微变,马上又恢复正常,只是目送着夕阳下走远的那个人的身影越缩越小,最终汇入一片朦胧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