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蜃楼》落芸尘

6、第 6 章

　　齐城强打起精神，打算把那个稀里糊涂的梦先放一放，等回去之后再好好研究。说实话，他倒是听说过不少稀奇古怪的鬼话怪谈，有些实在无法用科学解释，其中也有关于沙漠的。不过他从前对于鬼神向来不太相信，只是敬而远之，对于做梦这种事情也知之甚少，这回沙漠之行……算是，改观良多吧。
　　虽然这么打定了主意暂时不想，可齐城还是免不了有些心不在焉。戚归已经不知道多少次逮到他走神落队了，虽然不清楚具体什么情况，不过怎么也能猜到是昏迷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些什么。
　　戚归没有执意问出究竟的打算，只是悄悄的伸出手去牵住齐城，以免他稍不留神就又跟不上。可能是被太阳晒得晕晕乎乎了，齐城对于自己的手被抓住竟然一无所觉……
　　沙漠里从来不缺的就是风暴，齐城与戚归两人躲在一朵巨大的风蚀蘑菇后面，等狂风渐渐平息了才敢露出头来。
　　这场风暴来临之前他们就已经隐隐看到畔镇的影子，这会儿虽说前面地形改变不少，总算还不至于迷路。
　　风能够改变很多东西，也能带来很多奇遇。齐城低头打掉衣服上挂上的砂砾的时候，眼尖的看到黄沙覆盖的土地中有一截褪色了的红色布条。
　　齐城低声惊呼，直觉这肯定将要找到什么好东西，这一趟没有白来。
　　戚归也看了过来，平时一直比较冷静的他竟然一下子蹲下来开始挖掘。齐城被他称得上是激动的情绪吓了一跳，他赶忙拽住戚归，说道:“你这样有可能会把东西毁坏的，你也是学考古的，请你专业一点。”
　　说着话也蹲下来，找出工具包来，小心翼翼的正式开始挖掘工作。戚归侧头看向他，他一脸严肃，眼睛里却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跟刚才魂不守舍的样子截然不同了。这样的认真给他柔和的面孔染上几分刚毅，虽然他嘴角微微上扬着能让人感受到他此刻的愉悦心情。戚归有些不舍得移开视线了。
　　齐城右边眼角被垂落下来的刘海不时扫过，有些痒，可手中的事情让他不想分出手来打理。
　　戚归听到他“啧”了一声，不时撇头甩一下刘海，下意识的伸手过去，帮他把刘海别到耳朵后面。可他的刘海并不长，一下就又落下来。戚归试了几次，最后只好一直用手捏着它。
　　齐城这次明显知道发生了什么，脸一红，手一抖，差点重手捅到那刚见到手柄的不知道是剑还是刀的物品。
　　“谢谢你。”齐城说，“你把它放下来就好，不碍事。”
　　“挡视线。”戚归一脸认真道:“你专心做事，我乐意的。”
　　齐城陷入忙碌的工作是总是不太注意外界的事情，直到他感觉光线有些变暗，他们两人拉长的影子渐渐的遮盖住他的身前了，才发现，太阳已经缓缓落下去了。
　　还没等晚风吹过来，戚归已经拿出大衣给他披上。齐城道过谢，继续手头的工作。埋在黄沙中的物品差不多就要露出全部的样子了，是一把刀。
　　又忙了一会儿，齐城终于把刀捧了出来。戚归接过来，细细端详。
　　刀柄上绑着一段红布条，也许是经历了许多风吹日晒，褪色比较严重，布条的一端依稀绣着两个字，泥土遮着看不太清楚。刀柄上缠着麻布布条，密密的缠了一层，拂去砂砾，握在手里非常舒服。普通长刀的样子，唯一让人惊奇的是刀身没有一丝腐锈。
　　齐城兴奋极了，凭借布条判断的话，这把刀的年份并不短，可竟然已经达到了钢铁不锈的技术，比之从前出土的越王勾践的那把不锈的青铜剑来说，眼前的这把刀更让他激动不已，毕竟是经由他手，亲自一点一点挖掘出来的。
　　戚归也很高兴，对这把刀几乎爱不释手。他看着同样激动的齐城，一下子抱上去。
　　“谢谢。”
　　齐城摸不得头脑，谢什么？不过此时他没有心思去思考这个，刚刚的兴奋感还未褪去，一阵莫名其妙的悲伤的情绪却突然袭来。这种悲伤简直让人恐惧，齐城甚至感觉到自己鼻头的酸涩和眼眶的湿润。
　　——平安，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