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飞鸟水中鱼》盼岸

36、对不起

　　“飞飞，对不起。无论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我都没能对你说出真相。”尤浩鑫拦在飞飞面前，向她道歉。
　　“如果我们真的结婚了，你是不是准备骗我一辈子？”飞飞看着尤浩鑫，他的脸明显消瘦了许多，飞飞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是。我宁愿一辈子被负罪感折磨，一辈子感到歉疚，也希望你永远不要知道。因为我心存侥幸，以为老天看在我这么多年真心忏悔的份儿上，会给我一次幸福的机会，没想到老天还是这么残忍。”尤浩鑫眼里满是伤痛。
　　“你的事刘伟和我说过了。我知道这些年你过得并不容易，也知道这件事并不是你的错，你其实不必自责。”听到飞飞这样说，尤浩鑫仿佛看到了一线希望。
　　“这么说，你是原谅我了？”
　　“如果可以，我也宁愿一辈子都不知道这件事。像只鸵鸟一样，把头埋在沙子里。可既然已经知道了，就不能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看到你，我就会想起当年发生的事，想起我妈妈。而你看着我，也会一直被负罪感折磨。我们是不会幸福的，所以我们……分手吧。”说出这些，飞飞感到自己的心仿佛被掏空了。
　　“飞飞，我曾试过逃离你，但并没有觉得好过，反而加倍痛苦。我宁愿一直被负罪感折磨，也不能没有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证明我们是可以幸福的。”尤浩鑫用近乎哀求的眼神望着她，飞飞不敢看他，她怕自己会心软。
　　“我们不要再见面了。”飞飞转身上楼，没让尤浩鑫看见自己眼里的泪水，只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五年前是你先离开，这次换我。”飞飞痛下决心。

　　“都一天一夜了，他还站在楼下呢。”杨柳拉开窗帘的一角，看着在楼下苦等的尤浩鑫，故意大声说给飞飞听，飞飞没理她。
　　“不好，下雨了。”杨柳大叫。
　　飞飞以为她在骗自己，依然不理她，不一会就听到窗外哗哗的雨声，看来雨不小。雨声扰乱了飞飞的心，她烦躁地打开电视，希望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不要注意窗外的雨和人。
　　杨柳实在看不下去了：“你这个女人还真是狠心。你不管，我管！”说着，杨柳拿起一把雨伞冲到楼下。

　　“你还是回去吧，再给飞飞点时间，她会想通的。”杨柳把伞撑到尤浩鑫头上，示意他接着。
　　尤浩鑫并没有接伞，说道：“我会一直在这等她，等到她肯见我为止。”
　　“你们俩还真是天生一对，都这么倔，我不管了。”杨柳见尤浩鑫不接伞，只好将伞放到他旁边的地上，转身跑回楼里。
　　一阵风吹过，将杨柳放在地上的伞吹跑了，尤浩鑫并没有去追，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像一樽雕像。
　　飞飞在楼上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到了楼下发生的一切。听到杨柳上楼的声音，她赶快离开窗子。
　　“冷死了，冷死了。我看尤浩鑫要被冻死了。这下你解气了？”杨柳一边擦身上的水，一边故意说给飞飞听。随即，悄悄给刘伟发了个信息。

　　收到杨柳的信息，刘伟赶快开车来到飞飞家的小区。他在车上看着尤浩鑫就那么站在那儿，任由冷冷的雨水拍打着，一动不动。这小子又在自虐了。刘伟拨通了一个电话：“老爷，我有一件事要向您汇报，是关于浩鑫的……”
　　挂断电话，刘伟刚要开门下车，就看到尤浩鑫的身体明显摇晃了一下，他站不住了。刘伟连雨伞都顾不上拿，赶紧冲下车，在尤浩鑫倒下之前，扶住了他。此时，尤浩鑫已经在楼下站了两天一夜，淋了一个多小时的雨，饥寒交迫。
　　刘伟将他扶上了车，尤浩鑫的意识已经模糊，嘴里不停叫着飞飞的名字。刘伟试了一下他的额头，果然滚烫。他赶快开车送尤浩鑫去医院。
　　“高烧39.5。我们已经给他打了退烧针，如果到明早还没有退烧的话，很有可能会引起肺炎。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飞鱼’吧？听说他马上有大赛要比。肺炎可是会影响游泳的，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护士说着给尤浩鑫挂上了输液瓶。

　　接下来的比赛很重要，千万不能变成肺炎。刘伟急得来回踱步。尤浩鑫还没醒，嘴里还在叫着飞飞的名字。高烧一直不退。刘伟知道心病还需心药医，于是拨通了杨柳的电话，请她帮忙。

　　“完了，完了，尤浩鑫因为淋雨高烧不退，可能要引起肺炎。”杨柳刚挂断刘伟的电话，就嚷嚷起来。见飞飞明显一愣，杨柳知道这招有效，于是带着哭腔说道：
　　“马上就是世锦赛了，得了肺炎他还怎么训练，怎么参赛呀？飞飞，我替全国的‘鱼粉’求求你，去看看他吧。只有你去解开他的心结，他才能快点好起来。”杨柳双手合十，就快要跪拜飞飞了。飞飞还在犹豫的时候，杨柳已经拿好她的外套，把她拉出门去。

　　医院走廊里，飞飞碰到了尤太太和姜薇。看到飞飞，尤太太明显不悦，正欲上前和飞飞说点什么，却被姜薇拦住了：“阿姨，交给我，我来解决。”尤太太显然很信任姜薇，点头答应了。她转身走进尤浩鑫的病房去探视儿子的病情。姜薇则走到飞飞面前：“我们单独谈谈吧。”

　　走廊拐角处，只剩下姜薇和向飞飞两个人。
　　“没想到你这么大度，还来探望杀母仇人的儿子？”姜薇本以为向飞飞会记恨尤浩鑫，没想到低估了他俩之间的感情，看来得来硬的了。
　　“你想说什么？”飞飞知道姜薇话里有话。
　　“我的意思是，要断就痛快些。看来你做不到。为了防止你们藕断丝连，不如让我来帮你下这个决心。”姜薇狡黠一笑。
　　“如果你不马上离开尤浩鑫，我会曝光那段视频。到时候尤浩鑫父亲肇事逃逸，尤浩鑫包庇父亲的事就会人尽皆知，还有他高中殴打老师的事一起曝光出来，你说媒体会怎么写？公众又会怎么看他？这么多纷纷扰扰的声音，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他比赛？”
　　“你威胁我？”飞飞愤怒地瞪着姜薇。
　　“你瞪我也没有用。对，我就是在威胁你。尤浩鑫对你一往情深，相信你不会忍心毁掉他的，对吧？”姜薇说完就朝尤浩鑫的病房走去，她还要在尤太太面前扮演乖乖女的角色。
　　当年尤浩鑫为了保护向飞飞对体育老师大打出手，险些受到处分。也是因为这件事大家才知道了他的富二代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