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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谢家梅花宴 ...

  •   如此品格高尚的宴席,自是少不了吟诗作画这类高雅的活动。
      也不知是哪个先提起来的,反正莫流最担心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更有没长眼的给冉翩端来了笔墨纸砚。
      她未动声色,倒是莫流下意识皱了皱眉。
      余黎贞将笔墨推到了一旁,笑道:“嫂嫂,像这种群芳竞艳的事情,我们与公主便只看着就好,不需穿插在内,评判之时才能以示公允,你说是不是!”

      谢语兮执笔的手顿了一顿,下意识放下之后,才暗恼着余黎贞先是将她贬低,紧接着又抬高的险恶用心,却只能笑道:“是了,是了。公主千岁,你瞧,我这妹妹想的多周到,免得她们口不对心地将我们的拙画选作了前三甲。”
      冉翩至始至终就未瞧过桌子上的纸笔,淡淡一笑,不知可否。
      深知她有几斤几两的莫流,暗捏了把汗,心道一声真险,连带着对余黎贞的好感呈直线飙升。

      这时,谢语真仿似天真烂漫地道了一句:“我还以为能看到公主千岁的画作呢!”
      余黎贞冷笑:“莫不是妹妹以为公主千岁的画作是我等可以轻易看得的!”
      “为何看不得!画仙祖千之的名作还不是随意任人观赏。”谢语真涨红了脸。
      “画仙的名号是陈国的开国太祖赏赐,皇帝说他是仙便是仙,说他是鬼便是鬼,却不曾为他封官加爵哩!嫂嫂,你说是与不是?”
      谢语真冷哼道:“陈国,哼,陈国还不早就……”

      “放肆,”在座的都是打着反齐复陈的那些人的家眷,若是亡国两字一出,还有谁不是笑话!谢语兮还不算太糊涂,眼皮一扬,大喝了一声打断了她的话,“语真,莫要仗着年幼,就在公主的面前胡作非为,还不快快跪下请罪。”
      谢语真不情不愿地跪下,“语真失言,还请公主千岁恕罪。”
      冉翩呵呵一笑,“本宫自是可以谅解你,想来你家姐却是容忍不得,不如便依你家姐之言,跪着请罪吧!”

      赏梅作画并没有因着这个插曲而停止,只是不知那些埋头挥毫的姑娘们都是怀了何种心情在作画,想必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夺得头筹的乃是余霸仙麾下参军武城之长女——武月华。
      如今天下未定,却不知到了余家登顶那一天,这小小的参军又将官拜几品。

      冉翩不记得武城的样子,这武月华的长相亦不属于显山露水的那一型,却也是知书达理。
      冉翩观她行礼行的端正,打赏了她一对儿垂金叶耳饰和一小袋金锞子。
      余黎贞便紧跟着赏了她一只青玉手镯。谢语兮打赏的是点翠头钗,瞧那品相,应当是三物之中最为贵重的。
      余家长媳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冉翩低头饮茶,淡笑而不语。

      既然是梅花宴席,除了赏梅,宴席上的菜肴也自是和梅花分不开。
      梅花糕,梅花饼,梅花蒸饺,梅花鱼肚,梅花糯米粥,比比皆是,一道上来不一会儿便撤了下去,再上新的,最后就连那茶也换成了由梅花泡制的香茶。
      冉翩被熏的有些头疼,是以,宴后谢语兮又提议去树下赏花,趁着人多,她溜了。

      在花厅的不远处,找了间朝阳的小屋,对窗席地而坐。
      南骏以前就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此话委实不假,如果言语能伤人,这一场战役算是伤敌一千自伤八百,总归是不太好过。
      听着远处传来的娇笑声,冉翩只觉耳根疼,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却听见头顶传来余黎贞的声音,“公主,你怎地坐在这里,让妾身好找啊!”
      如此这般确实失了公主的威仪,冉翩尴尬地笑笑。

      余黎贞收回探进窗内的美目,转身推门而入,学她那般席地坐下,转头笑道:“其实说起来妾身比故去的皇后娘娘小不了几岁。”
      她执了冉翩的手,“妾身如今已近三十,许多道理也是最近几年才明白,公主比我要强上许多哩!”
      “生在王侯将相之家,总是身不由己,却必须顾全大局。”叹息过一生,她又道。

      冉翩知道余黎贞这样说,是想和她套近乎,想要排斥,又不由自主地被收服。
      她也转头去看余黎贞,没有谢语兮的明艳照人,却也是极美的,不去过分修饰的眼角细纹,显示的并不是年纪,而是时间留下的惑人味道,温和又婉约。
      感受着手掌传达来的温热,冉翩只觉心头泛起前所未有的安宁。

      可是这种安宁,很快就被打破。
      窗外有女子在说话。
      “芝桂快点儿,夫人让咱们去寻公主。”
      “什么公主,脚大腰粗,真不知道大司徒怎么会让英勇神武的小将军娶她!”
      “哦~我知道了,芝桂,你心仪小将军。也对,像小将军这般风流倜傥的人物,心仪他的人多了去。不过,听说就连那名动天下的牡丹仙子他都未曾看在眼里。我看那公主也是配他不上的。”
      “才不是,你别乱说,我告知你……是二小姐……”
      两人的对话越来越远。

      余黎贞见冉翩不语,只道她在介怀别人心仪余储光的事情,遂安慰道:“莫要在意那些,公主只需记住储光心仪的是你便可!”
      冉翩却苦着脸道:“最近吃的有点儿多。”言语之时,还捏了一把甚为圆润的小腰。
      余黎贞呵呵直笑,“你瞧不管是送子观音座下的送子娃娃,还是财神爷座下的散财童子,哪个不是白白胖胖,这便是福气了!”
      “闻夫人真会说笑。”

      冉翩同她相谈甚欢,直至来寻她们的人又过去了三波,这才与她携手而出。
      这时,宴席已经到了末尾,便有侍从来报,余小将军打马到了府外。
      并且说到就到,那报信的侍从方才退下,就见余储光大步走来。

      谢语真迎了上去,拉了他的胳膊,泫然欲泣,“储光哥哥……”
      确实应该哭,跪了挺久,膝盖疼哩!冉翩撇了撇嘴,摆明了想看戏的架势。
      余储光却抽了手,行礼道:“公主,臣特来接你回转。”
      再抬首之时,他的眼神殷切。

      谢语真的泪流不下去了,尴尬地立在一旁,第一次觉得余储光尽是这般的无情。却又为何会产生了他原本多情的妄想!
      冉翩唯恐天下不乱,“余小将军,谢二小姐有话要跟你说哩!”
      余储光的眼皮一跳,下意识回头看了一下谢语真。对方的眼眶已经发红,确实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回转了头,正色道:“公主千岁,此话不妥,臣与谢二小姐并不相熟,又哪里来的闲话要说,这话若是被有心人听去,会污了臣与谢二小姐的清白名声。”
      他说的是实话,也就是因为谢语兮的原因,见过谢语真几面,却并未刻意留意过她。
      不管她这一番作为,所为何意,总归是不好的就对了。
      若不然冉翩也不会说出那样带着酸味的话来。
      女人肚子里的弯弯绕绕,男人不参与,并不代表不明白。

      余储光又看了看坐在正中间的冉翩,上前几步,冲她伸出了手。
      在座的早有耳闻,公主初到建康的那天,小将军就是这般扶着公主上了金辂。
      众人俯拜,“恭送公主。”

      谢语真咬着唇,就是心中有万般的不甘,还是跟着俯身拜下。
      冉翩行至她身旁,停下了脚步,“本宫在这儿给谢二小姐陪个不是。本宫方才思虑不周,污了余小将军的名声倒是小事,女儿家却是更重名节。倘若日后有污言秽语传出,本宫便颁个手谕,就说余小将军与谢二小姐并不相熟。如此,定是能够平息蜚语的。”
      就是恨得吃其肉饮其血,却还是要道一句:“谢公主恩典。”

      冉翩才坐上步辇,便听见花厅内传来了瓷器落地的破裂声,当真清脆,响彻云表。
      她未动声色,余储光的面上却不太好看,出谢府大门,因着看门的仆从慢了片刻,他便一脚将人踹翻在地。

      迎着落日的余晖,冉翩至谢府到了城中央的司徒府。余霸仙的意思,年前的这几日便让她暂住司徒府。
      至于谢家的这场梅花宴,无人提及,只是余千仗差人去谢府给谢语兮传了话,说是可以在娘家多住些日子,若是愿意,就是月余也无妨。

      掰着指头算算,离年三十已不足七天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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