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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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尾声
年末了也就是新年的开始，所有事情都有条不紊的做出收拢的结尾。陈远拖了许久的画展终于年终前成功举办，展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展厅在美院旁边连开了好几天。
展览的内容可谓陈远的心血之作，无论是早期还是现在的画都挑选出最具代表性的作品出来，每一个阶段都能看出截然不同又万变不离其宗独特的个人风格。
画展影响力不错，陈远跟各商户教授打完交道后已经是下午时分了，他找着了个僻静的休息桌坐下了喝茶。看展的还有许多亲友学生来捧场，其中不乏熟面孔。
“老师。”许久不曾听见的还带着稚气的声音出现在正上方，没错，就是老让他头疼的学生季晓东。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壮如牛高大的男学生，那学生礼貌性的对他点了点头。
“哈，晓东个把月不见，你倒是……又变样了。”陈远也说不出来，总觉得季晓东个人的气焰要消下去了许多，人要活泼些许。他也没有多想又看着他旁边的学生问道：“这位是？”
季晓东挠挠脑袋拍了下`身旁寡言青年厚实的肩膀：“他是我室友啦，许方知。雕塑系的。”
陈远毫不怀疑的表示赞同：“一身腱子肉，不错啊。人体课的好材料。”
“嘿嘿，是啊。简直是美院的抢手货。”季晓东笑眯眯的搭腔道，却立马被许方知敲了个爆栗。
陈远看他俩有趣，也不觉得之前的尴尬也笑道：“你们没课啊，跑到这儿来。”
“课早就上完咯，教学检查也过了。马上要回家过年了闲得很。”季晓东冲他挤挤眼睛，小声道：“来这儿说不定还有学分拿。”
陈远摆摆手：“我这儿可没有哈，要找你们赵老师。我不管公共课程。”
“那也没关系。我来这儿主要还是来跟陈老师说件事儿。”季晓东卸下一脸嬉皮笑脸弯下腰沉着的说道：“老师以前对不起了。我不该做那么幼稚的举动。我回去好好反思了一下，是我以前厚脸皮的搞盲目的个人崇拜，现在我透彻了，醒悟了，成熟了。老师，钥匙还给你。”他在外套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递给陈远。
陈远有些迟钝的接下，看着学生的一大段捧读摸不着头脑，而下一刻在看到许方知一脸赞许有加的表情就立刻明白了什么。
“哦，哦。我知道了。没关系的祝你们幸福…额…不对…要好好学习哈。”陈远好不容易圆过来话，心里松了口气。
这时赵肖却恰好出现了，他一脸煞气的瞧着季晓东又偏过头看着陈远，不动声色的走过来默默揽住陈远的肩膀，陈远顿时感觉如坐针毡。
“季同学。”
“赵老师。”
两人不仅容貌相似，脑电波也顿时撞在一起，双眼互相死瞪着，丝毫不放松。身旁的许东知和陈远见势不对，纷纷将他们逮住，不让这两人会在脑内展开激烈的巅峰对决沦为实体。
不是冤家不聚头。
许东知操着一口浓浓的东北腔道：“陈老师，赵老师，我们还有事，我们先行一步。”
陈远连连点头：“好好，快去吧。”
本来季晓东这个天棒刚送走到了一半，他又不死心的转过头来对陈远喊：“陈老师记住我今天说的话！”顺带挑衅的看着赵肖，如果不是许东知对他连推带搡的把他撵出他们视线之内，不知还要嘴欠的蹦出什么言论。
赵肖转过头来质问陈远：“他对你说什么了？”
陈远打着太极一手端起茶杯：“没什么。倒是你，之前不是很青睐季晓东的嘛。”
“我青睐他？”风度翩翩的赵老师急起来，“一个毛头小子我有什么好欣赏的？”
“噢？”陈远垂下眼帘默默喝完手中变凉的茶，慢吞吞的说：“我记得有个人还强烈要求季晓东同学转系来着。”
“那个，那个不一样。”风度翩翩的赵老师脸红了。
陈远依然气定神闲的问：“怎么不一样了？”
“他如果再待在你那个系，我不放心。”风度翩翩的赵老师别过脸去小声的嘟嚷道。
陈远站起来趁旁人没注意的时候，快速的蜻蜓点水般在赵肖脸上浅浅一吻，结束的时候他轻轻在他耳畔说道：“快过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陈远带赵肖来到展厅楼上，上面陈列着比较私人的作品所以上来的人也少。他指着东厢的一排的挂起来的画说道：“你看。”
画中人几乎是清一色的男子，他们有相同的面容，短发长发，或坐或立，或是笑容满面或是沉默不语时。他们随着时间的变迁用不同材质的画纸呈现而出，素描画上海稍显青涩，而宣纸和油画布上的人物画技都显得成熟许多。
他的画像是充满生命力停留而上的是不朽。
“你还记得我工作室上放着的两幅画吗？我一直背对着，一直以来害怕你看到。”陈远眨着眼睛，睫毛在窗外的阳光下像是颤动着光芒，“虽然是季晓东给我当的模特。可是，我脑子里想的都是你。全部都是你的样子。”他温柔的笑着双眼弯弯，圆脸上露出一点小酒窝，“现在终于可以给你看了。”
赵肖的眼睛微微睁大，他所惊讶的并不是陈远说话本意，而是讶于被动如陈远终于说出这么一番话。
“我爱你。”
多年以后的新年里，陈远还是会想起这天下午，他的秘密终于在晾晒在光天白日之下，让心里那座城池再次发芽。赵肖紧紧的抱住了他，他的怀抱温暖干燥如同冬日里余晖。他不会忘记他当时紧张得呼之欲出的心，无论过了多么久，他还是会像初遇时那样紧张，这一点他将永远不会变。
只是他不会再结巴，他知道他说什么都有一个人会耐心的听。
青葱白豆腐的时代，越是年纪小的人越是会说出类似承诺的话，说得最多的就是将来会如何如何，因为不安所以急着给予一个期盼。在某一年新年里陈远许了个愿望，他的愿望是他能一直一直在赵肖身边。到现在看来陈远依然觉得自己太幸运了，世界上有那么多求而不得的爱情，发生在他身上的恰好是上帝遗漏的奇迹。就算做个时间的小偷也好，他并不惧怕命运的刽子手，即便再激烈的爱情无疾而终，他的肉`体随着历史的推磨沦为尘埃。
每个人都是孤独的个体，所以并没有什么会是永恒的。但比永恒更漫长的什么呢？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有答案。陈远想他的初衷是陪伴。他的陪伴是孤独的疯狂，一场漫无终点的等待。
没有人会忘记，也没有人会记起。
他的孤独沦为秘密，他的秘密铸成了最美丽的一封情书。
“如果我把秘密告诉你，你会听吗？”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