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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一夜沉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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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计程车上的莫君黎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掠过的景致,夜色正浓。
酒意袭来,烧灼的浑身有些燥热,莫君黎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让被酒精影响的理性清醒几分。刚才接到的电话用的是事先处理过的录音,辨别不了对方身份,多想无益。不管那个约他见面的人是谁,有什么目的,起码他应该知道些什么。
计程车开到了公司楼下,莫君黎下了车。
立即有人奔过来,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他真的会来赴约,激动之下连声音都有些不利索,“莫,莫总裁,真的是你……”
莫君黎打量着面前之人,精致的妆容和衣裙显然经过精心的打扮,羞涩的模样好像初恋的小女生。莫君黎皱了下眉头,回忆一番之后终于想起来是公司新招聘的员工,好像叫柳梅,人长得漂亮又爱招蜂引蝶,好多男同事都喜欢私底下谈论她。
“你约的我?”莫君黎问。
“是……哎呀~外面这么冷,我们找个地方聊嘛。”柳梅说。
“随便。”莫君黎默许了柳梅的提议。
虽然对这种装嗲卖纯的女人没什么好感,但大冷天的站在公司门口说话实在不太方便,被人瞧见了影响也不好。既然柳梅知道夏宇轩的消息,莫君黎不介意陪她再装一会儿。
两人一起来到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厅,柳梅热情地替莫君黎点了咖啡。
不加糖的黑咖啡。
这符合莫君黎的喜好,他讨厌甜腻腻的食物。不管这是不是这女人提前做的功课,莫君黎有点钦佩,能注意到他平时喝咖啡从来不加糖的习惯。
“这咖啡,莫总裁喜欢吗?”柳梅问。
“还不错。”
“这家店我来过两次,觉得还不错。咖啡好,环境也安静。”柳梅开始有意活跃气氛,一对勾魂的美目有意无意地扫过莫君黎的脸,明显别有意图的眼神暗示莫君黎却只当没看见。这让柳梅渐渐失去了耐性,一个人唱独角戏毕竟有点可笑。
“莫总裁,我能否冒昧地问一句……你,有女朋友了吗?”
这么明显的示好莫君黎再装听不懂未免不给面子,于是回答了她,“没有。”
便见柳梅松了口气,脸上流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看到莫君黎面前的咖啡空了,便要叫侍者来续杯,被莫君黎拒绝了,“不用破费了,柳小姐。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柳梅的脸色僵了一下,生硬地转移话题道,“再喝点什么吧?”
“我的时间很宝贵。”莫君黎说。
不留情面的回绝让柳梅的面子有些挂不住,忍不住酸溜溜地说,“难道陪我喝杯咖啡是这么无聊的事情吗?就算莫总裁你现在回去,也没有人陪啊……”
“够了,告诉我他的下落。”莫君黎失去了耐性。
柳梅却一声不吭,这激怒了莫君黎,语调也抬高了不少,“不是你打的电话?”
“我……”柳梅吞吞吐吐的,最后耐不住莫君黎的盯视终于坦白道,“我……电话是我打的,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莫总裁你说的他……是谁……”
莫君黎的脸色一沉,一股被戏耍的恼怒直冲脑海,“那是谁告诉你的?说!”
“我也不清楚……就是,从第一眼见到总裁你的时候我就对你仰慕已久。但是你业务繁忙,我总也找不到与你单独见面的机会。然后,某天上班时候我发现抽屉里多了张字条,说只要这样做一定能约你单独出来。我……我一时情不自禁,就试了试……莫总裁,你要相信我,我没有骗你!我是那么想引起你的注意,让你可以接受我……”
柳梅的倾诉莫君黎却已是失了听下去的欲齤望,起身欲走。
眼前的世界却突然晃动了一下。
一股奇怪的热度在体齤内翻涌,完全不受理智的控制。在莫君黎失神的刹那,只感觉到柔软的肌齤肤攀上了他的脖齤颈,普通的触碰竟像一把邪齤火将所有的理智轰的燃烧起来。
“对不起……求你,只当是我一厢情愿也好……”
温香软玉的诱齤惑近在咫尺,莫君黎的呼吸不觉粗齤重了几分。
他突然大力地将柳梅推倒在地,力道大到连带桌子上的刀叉器皿一并摔在地上。
“滚!”莫君黎咆哮道。
女人的哭喊或者哀求,都被远远地抛到了耳后。
夜,更深了。
出了咖啡厅的莫君黎跌跌撞撞地走了一段路,想打车回家却三更半夜连辆车都没有。
莫大的恼怒和耻齤辱在击溃男人的高傲,莫君黎抬手扼紧了胸膛。
竟然是圈套!
他竟然,会如此轻易地中了这么明显的圈套!
体齤内的热齤度愈发升温,莫君黎不得不停下来,敞开了外衣的纽扣。凛冽的寒风顿时灌进来,却只是将那股无法排遣的热齤度驱散了一点点。柳梅给他喝的咖啡里不知道掺了什么东西,浑身上下像有火在燃烧,连意识都被烧得混沌起来。
不行,要休息一下。莫君黎靠在墙边深吸了两口气。
颤抖着摸出手机想要找人来接应一下自己,那么多号码却不知道该打谁的。
等到莫君黎回过神来,却发现已是按了夏宇轩的号码。
一个可怕的已经改不掉的习惯。
嘀……嘀……
漫长的忙音……无人接听。
心脏好像突然之间被闷棍狠狠地捶了一击,痛,撕心裂肺的疼痛。与疼痛夹杂在一起的,是前所未有的,便是之前那么多次找不到夏宇轩的时候都不曾有过的……绝望。
也许当强大的理性被药效腐蚀,他的身上,便也只剩下那属于普通人的部分。
喜、怒、哀、乐,会轻易为细小的情绪所牵动。
被彻底抛下了……
那个绝不会背叛他、发誓要成为剑守护他的人。不在,不在……
夏宇轩,不在这里。
单调的电话忙音还在继续,莫君黎摁断了手机。
此时他的体温高到吓人,双眼已经看不清楚事物,意识也昏昏沉沉的。
粗重的喘息声中,莫君黎模糊地感觉到,有人来到了他面前。
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他扶起,往什么地方走。
“他喝醉了,开间房。”那人说。
莫君黎抬眼,不甚清明的视线里,他好像看到了夏宇轩的脸。
如同溺水的人突然抓到了救命稻草,或者濒死的人突然回光返照,莫君黎眼里的光芒亮了亮。他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将正在帮他脱齤衣服的夏宇轩扑倒在了床上。
“夏……我知道,你不会丢下我……”
莫君黎亲吻着身下的人,急切地说道。
多日的不安、思念、愧疚,压抑的感情,全部在这一刻点燃,化为火焰。
“不准走,我不会再让你消失了。夏,我要你,现在就要……”
凌乱的衣齤物被七零八落地丢在地上,去亲吻,去拥抱,去遵从本能地占有面前的人。在莫君黎最后清醒的记忆里,夏宇轩并没有反抗他。他安静地任由他贪婪的索齤取,在身体上留下他霸道的印记。他沉默着,像他们还没有变成日后那般温顺与听话。
那双眼睛在黑暗里注视着他,带着些许莫君黎看不透复杂的情愫。
“你心里想的,还是他。”低低的呢喃,似嘲讽,又似叹息。
可疯狂的莫君黎没有听到这些,或者说,疯狂的他已经毫无理智可言。
分不清楚是梦境,还是现实,也不想再去分辨。
只是反复的,唤着他的名,有如魔咒。
“夏……”
“夏……我的,夏……”
再往后发生了什么,莫君黎完全不记得了。
等到翌日天明醒来,莫君黎茫然地看着宾馆的房间,如同记忆的断片。
散落在床齤下自己的衣物和女人的内齤衣混杂在一起,如同上帝开的最大的玩笑。凌乱不堪的大齤床上,洁白的床齤单上那一抹暗色的红,有些刺眼。
“你醒了?”身边被他吵醒的人问。
她伸手想摸莫君黎的脸,被莫君黎一个后仰,避开了。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人,莫君黎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忆起这张脸的。在他19岁的时候,父亲续娶的仅比他大2岁的来自法国巴黎的异国女子。
——Irina。
与他相反,伊莉娜的反应是淡然的,甚至还带着些许起床时候淡淡的慵懒。
终于,莫君黎恢复了正常的模样,露出了惯有的将所有情绪隐匿的高深莫测的神情。
“怎么是你?”他说。
“那你希望是谁?”伊莉娜反问。
“……”这句好似漫不经心的反问让莫君黎一滞,一时无言。
而伊莉娜浅笑着,毫不避讳莫君黎的视线直起身子,一对高齤耸的双齤峰完美地呈现出来,堪称魔鬼身齤材的身上还残留着昨晚激齤情留下的痕迹。她下齤床,也不理会地上散落的衣物,赤齤着脚便往浴室走,“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要先洗个热水澡。”
转身的同时,被莫君黎一把抓住了手腕。
冬日的清晨弥漫着寒意,同样一齤丝齤不挂的两人,却完全没有昨晚的缠齤绵。
“为什么?”莫君黎的声音有些低沉。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他和自己名义上的继母发生了这样不齤伦的关系?
如果将过错归结为柳梅给他下的药,倒也不是说不通。但问题是,在断层的记忆的最后,莫君黎却分明记得,是他主动亲吻了面前的人。伊莉娜是否有拒绝莫君黎不清楚,但这不是重点。莫君黎一向不会为做过的事情推脱,既然做了,就会为可能的后果负责。
“我有权为昨晚发生的事情负责。不管出于你是我的继母,还是……”
“Irina。”伊莉娜打断了莫君黎,“请这样叫我。”
平静了一下语气,她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很敬重你的父亲,也为仁豪大哥的意外感到难过,但仅此而已。我让你直呼我的本名,是告诉你我们之间因为你父亲而诞生的那层关系,你不需要承认,我也不想你承认。”
“……”莫君黎沉默。
“昨晚的事你不必在意,可以全部归到我身上,是我不知廉齤耻勾齤引的你。”伊莉娜笑了笑,“我并不想看到你这样的眼神,君黎。”
伊莉娜说罢,甩开莫君黎的手走进了浴室,里面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
等到伊莉娜洗完澡出来,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了,床头是一张随手撕下的便签。
遒劲有力的字体,是莫君黎的。
——碧海庄园109号。手机:XXXXXXXX
是莫君黎的家庭住址和联系方式,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
甚至没有一个称呼,和一句道歉。
伊莉娜看着莫君黎留下的便签,良久,她抬手抹了抹湿润的眼角。
“这大概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愚蠢的一个决定。”她喃喃自语,“把第一次给了你这样一个差劲的男人……却不想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