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我的女孩（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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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十日，天气晴
下午两点半
学校大礼堂
离开场还有半个小时，时光跑到舞台侧边，依靠幕布的遮掩偷偷往贵宾席上瞄去，每年一期的舞台剧是历史学院的重头戏，只有在这时被众语言精英包围惯了的历史专业的学子们才能扬眉吐气一番，从师生们的重视程度，就可窥见这件事对于历史学院的重要性。
瞧，坐在贵宾席靠后几排的学院老师们无不是盛装打扮，隆重出席。
一身休闲穿着的徐褚凡坐在第一排靠边的位置，在老师们的衬托下，格外显眼，他正微微侧着头不知听其中一位校董在说些什么，偶尔点头回应，神色寡淡。
看了好一会，她悄悄摸回后台的休息室，本想安静打发掉剩下的半小时，却被班长叫去耳提面命了一番，看来最初彩排时的糟糕表现已经造成了深远的不良影响，他提出了最基本的要求，不卡壳，不出错。
时光有点哭笑不得，“好的，班长大人，绝对顺利完成任务。”
“那你先休息一下。两点五十分准时待场。”班长满意地离开。
没一会，林筱月又钻了进来，“小光，感觉还好吧？”
额，现在是成了重点关注对象了不成，“放心，还好还好。”
“嗯嗯。”筱月握了握她的手，“一切校领导都是纸老虎，要坚决无视之。”可不敢告诉时光，她刚才借故往观众贵宾区溜达了一圈，彻底被领导位上贴着的名字闪瞎了眼睛，那些可是校刊上才会出现的名字呀，绝对重量级。
不过也不能小看了时光，除了第一次彩排不理想外，后面几次她简直就是火力全开得让众人都跌破了眼镜。连对她有直接对手戏的钟声都调侃道，“其实你是高手吧，调节情绪的高手，第一次彩排你抖得呀，我都怀疑你身上是不是装有抖动装置了，没想到你那么快就找回状态了。”
“好拉，我知道。”时光干脆闭上眼睛，阻止筱月的絮絮叨叨。看来，徐褚凡是英明的，昨天见面时，他说：“明天你应该会很忙，我就不凑合了，表演结束在门口等你，”他抚着她的耳际，“嗯，好好准备。”
以为调节得很好，在待场时还是抑制不住的紧张，尤其想到台下还坐着徐褚凡，多么希望能够表现好。情人之间大抵都如此，希望自己在对方眼里独一无二，能让对方以自己为荣。
好在，一切正常，无惊无险地完成了宁帆两幕的出场，在后台休息了差不多半小时后，她再次登场，这是宁帆最重要的一场，她的爱恋，对于祖国，对于爱人，都将凝为永恒。
熟悉的背景音乐响起，她沿着设计好的路线缓缓走入舞台，四周都是那么黑暗，仅有的追光是唯一的光明，她站在光束里，缓缓而动，飘扬的琴音随着她的律动四散开来，深深地诉说着宁帆的情感：悲苦的人啊，请不要悲伤，光明即将到来。
“轰”的一声，在与楚若南的凝视中，眼眶里的泪水汹涌而下，眼泪并不是编排好的片段，她在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了钟声眼中的惊讶，在他的惊讶中她缓缓倒下，从没有那么一刻她分不清幻想与真实，倒下的是宁帆，也是肖时光。
完美的落幕。
她一退场，从开场就忙得上窜下跳的林筱月不知从哪里跳了出来，对着她又哭又笑，“小光，小宇宙终于爆发了，怎么能演得那么好，看你，都把我惹哭了。”
“真的很好？”她的声音还带着明显的哭腔。
“对，绝对的烽火佳人。”筱月吸了吸鼻子，用手指了指耳麦，边拉着时光让过候场的同学，边简单地应付着对方。
时光见状也不好在拥挤的候场区耽搁，示意自己先去后台。
筱月本意是再夸奖时光几句的，但作为场务实在分身乏术，耳边又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不得不用气声对她说，“先别换衣服，最后我们要一起谢幕。”
时光做了个ＯＫ的手势，转身离开。
后台还算安静，她在一堆杂物里找着自己的手袋就退到最角落的休息室。
她打开手机微信，果不其然朋友圈已经有好些同学上传了正在进行的演出照片，时光一张一张看下来，嘿，这不是自己吗？彼时的她被定格在拉小提琴，泪珠即将坠落的那刻，清晰无比的正面照，放大反复地看了几遍后退出来准备点个赞，而瞄到发布者的信息，点赞的手指停在空中，竟然是徐褚凡，在刚才看照片的空隙，他已经追加了一句话：ｍｙ ｌｏｖｅ ｍｙ ｇｉｒｌ。
ｍｙ ｌｏｖｅ ｍｙ ｇｉｒｌ，最常见的几个单词组合在一起却让她心里像浸了蜜一样甜。
“时光，”时光听到有人叫自己，赶紧退出微信，一抬头竟然是李如来，“师兄。”在这个场合看到李如来谈不上意外，不过也从没花时间去想过他来不来这个问题。
“在看什么，这么出神。”他很自然地坐在对面的凳子上。
她摇头将手机扣放在桌上，问道，“你怎么来了？”得承认这是在没话找话，很奇怪，她与李如来不算陌生，可面对他却总是无言以对。
“还说，你都不邀请我，我只好厚着脸皮自己来咯。”他随意把玩着被胡乱放置的四方桌上的长径塑料花，“你刚才的表演很赞，很精彩，眼泪是画龙点睛之妙作。”
她也不好说那是她与宁帆合二为一，有感而发才即兴加演的，并且一连被夸奖了多次，这下倒没有多少不好意思，简单地说了声谢谢。
他笑了笑，又赞叹了几句，然后说，“散场后能不能一起吃个饭？”
时光露出不自然的表情，“我有事。”看向他准备一探究竟的神色，想了想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干脆直接说：“我和男朋友约好了。”
“男朋友？”他看着她，声音近乎低语。
“嗯嗯。”她微笑地点头。
原来已经有男朋友了呀，只是这会的落寞与苦涩是为哪般呢，当初没有勇气勇敢追求，这会又失败给谁看呢。
“师兄，师兄。”见李如来完全走神，时光担心地看着他，不至于受打击成那样吧？她瞪大双眼，“你……还好吧？”
李如来及时收起脸上的情绪，“我只是在想有没有那么荣幸认识下你的男朋友。”最终还是不甘呀，至少要见一见对方是何种模样。
“他在观众席，见面估计得等到散场后才行。”
李如来耸耸肩，“恰巧我也没有什么事情。”
看来他是执意要见面，好吧，见就见吧。
到真正见面，时光才闻出那么点狗血剧情的味道，前绯闻男友ｖｓ现正牌男友。
没有特意挑选地方，同学们都知道了她和徐褚凡的关系，也没必要避讳，集体谢幕后见观众走得差不多，时光才从后台出来，观众席上徐褚凡与李如来各据一方稳稳地坐在各自原先的位置上。
肖时光已经换下了那身民国的装束，快速走到徐褚凡身边。
他站起身，接过她手中的小提琴手提袋，“弄好了？”
“嗯。”肖时光笑嘻嘻地上前讨夸奖，“我表现得是不是很好？”
他轻轻勾了勾她的鼻子，“很完美，深深被震撼到了。”毫不掩饰的赞美。
时光有点小得意，得意完当然不能忘了正事，主动勾起他的手臂，“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好。”帮她把细碎的毛发别在耳后，随着她转了个身。
肖时光向坐在不远处的李如来挥手招呼，然后和徐褚凡一起走过去。
礼堂的大灯已经关闭，只在周遭墙壁上亮着小壁灯，勉强可以看清走道的阶梯，徐褚凡让她走在前头，自己紧随其后一手拿着小提琴，一手轻轻搭在她的后腰。
“徐褚凡，”时光说为李如来介绍，接着对徐褚凡说，“李如来，法律学院的风云师兄，现在检察院工作。”
“看你一身正气，看来检察院又会出现一个铁面无私的检察官了。”徐褚凡薄笑寒暄。
“我们存在的价值也就是为了法律最后的尊严，”说起工作性质，李如来毫不含糊。
“后生可畏，”徐褚凡揽住时光的肩膀，低头笑看了她一眼，“我们小光之前承蒙如来师兄照顾了。”
主动称呼如来师兄，给他戴上了一顶很高的高帽，“应该的。”
短暂的寒暄，三人一齐往外走。
走下最后一层阶梯，李如来向徐褚凡伸出右手，“徐先生，很高兴认识你。”
徐褚凡放开自始至终揽着时光肩膀的手，礼貌回应。
李如来又向时光打了声招呼才走向前面的停车位。他坐在驾驶座上，看着往另一个方向相谐离开的背影，陷入沉思。
当肖时光带着男朋友走向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认出了徐褚凡，以迅猛势头崛起的隐性富豪。之所以会注意到他，是因为之前处理的一个贪污受贿案，某大型画廊老板作为行贿方以送艺术品之名，向官员行贿赂之实。艺术品本身就难以估价，画廊送出礼物后，再由收方拿出来拍卖，画廊再高价竞拍回来，在这过程实现各种权钱的交易。
此案件发生后局长有意趁热打铁整顿这些利益共同体的行业风气，秘密重点关注了几个大型的画廊和拍卖行，经过多方管道证实徐褚凡就是十方画廊与光扬拍卖行的幕后老板，隐匿在公众视线外，却掌握着庞大资金链。
他，足够复杂，摊上这么个人对时光而言是福？是祸？但所幸，迄今为止，在徐褚凡方面，乃至名下机构的运营上均未发现任何违法乱纪的行为，这样的结果当然是皆大欢喜。
今天看到徐褚凡本人，淡然又不失谦和，见多了所谓的达官贵人，徐褚凡的气质倒是意外地让人觉得舒服，但愿一切都只是他多想。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我的女孩（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