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33 ...
-
耀武扬威了一天的太阳慢慢闭上眼睛，从天空垂下。皎洁的月沿着它落下的相反方向上升，洒下一片平和的银光。黑色幕布般的空中不时飘过颜色略浅的云，勾着闪闪烁烁的星，为月光做着最忠实的伴鸣。
静美的夜色下，青森宅内一派热闹。
许久未见的两个好友就像碰到了烈火的干柴（？），腻歪得令人发指。为了好基友而要大展身手的一代厨神青森誉使出浑身解数，一副要把今天下午采购的食材全部用光的可怕架势。不太会做饭的水门也卸下多日来的重担，嘻嘻哈哈地化身厨房小帮手，一直以来都只负责吃的‘侄女’藤也不好显得太饭来张口，很无奈地捋起袖子加入到男神破坏厨房整洁度的行列中来。
亲自进入到厨房中来之后，她目瞪口呆地发现原来全屋子最土豪的地方是厨房！各种各样的做饭用具，各种各样的食材，各种各样瓶瓶罐罐的零食，这令她很是不满，指着满满一柜各色装得满当当的玻璃瓶问：“你怎么把好吃的全藏这里？”
青森誉一边用无影手切菜，一边反问：“食材不放这里放外面？”
藤：“……”
水门在一旁乐不可支。
他洗干净手坐在小板凳上择菜，按照青森誉的吩咐把豆芽菜的须全部干干净净地拔下来，藤就负责检查他工作做得是否到位，不到位的话就补上一发。
“藤在忍者学校上学吗？”
第八个失误工程被小朋友检查出来之后，水门很尴尬地问。
藤翻检着豆腐渣工程，点点头。
想起自己当年在忍者学校的时光，水门侧着的脸上露出一个幸福味十足的笑容，让刚好抬起头看他一眼的藤又感到了心脏砰砰砰的乱跳。
注意到自己的失态，水门咳了一声，很有长辈范地问：“你上几年级？”
“高级班。”藤答。
“咦？好厉害！”水门惊叹，他看藤最多五六岁的样子，以为她还是刚刚入门或者是中等水平，没想到已经是准毕业生了，这可比他当年要牛得多。
知道藤真实水平的青森誉手一抖，差点切到肉。
藤也觉得很不好意思，被一个真正的天才这么夸奖……如果有与之相对的水平就算了，实际自己却是个水货，她脸皮再厚也难免的感到惭愧。
水门不知道这叔侄俩内心的剧烈活动，只以为这是小姑娘脸皮薄，他用亮晶晶的的眼睛赞赏地看着藤：“你学到哪里了？”
“……踩水。”
“那的确很快嘛。”水门竖起大拇指。
青森誉扶着白菜帮子的手一颤，二次与断手指擦肩而过。
据他所知，便宜侄女的手里剑投掷水平等等基础技能掌控程度都无限趋近于零，就连体力都差得惨不忍睹，唯一可以拿出手来夸的也就只有灵活性——不管是身体的灵活柔韧度还是对查克拉掌控的灵活程度。无巧不成书之处恰恰在于，她这种非正常的跳级导致她没时间补上前面差的内容，而自己却又莫名其妙地去爬树踩水，也不知道她是哪里学到的这种查克拉锻炼方法，莫非是宇智波家的小子？
“那你下一步就差不多该学一些属性忍术了。”水门用湿漉漉的手挠了一下光光的额头：“你知道自己的查克拉属性吗？”
藤左右摇头：“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是查克拉属性吗？”
条件反射地想要点头，藤却忽然想起‘自己’是没渠道知道这种内容的，根部眼线青森誉的身影就在旁边，简直是夜间灯塔一样鲜明，让她想忽视都忽视不了。于是她将刚要上下摆动的脑袋左右摇了一下：“不知道。”
闻言，水门先对青森誉的不称职进行了严肃的批评，接着就谆谆讲解了一番关于‘查克拉属性’的内容，其基本内涵与二次元中的差不多，藤也没怎么仔细听。接着他好像突然得到了某种‘教育下一代’的使命般，扔下择了一半的豆芽菜，拉着藤要去测测她是什么属性的查克拉。
被一个人扔在厨房的青森誉气得冒烟，手捏豆芽大吼：“你明明就是不想干了！！还抨击我不够关心侄女，你够有始有终吗混蛋！！”
水门耳朵一跳，一脸暂时失聪的模样。
藤嘴角一抽。
以光速从神坛上摔下来的水门从随身的忍具包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检验查克拉属性的试纸，递到藤的面前：“把查克拉输入到这个上面。”
藤接过，小心翼翼地将查克拉凝入指尖，再送入纸中。
两双眼睛都紧紧盯着变化中的试纸。
一秒。
水门手一松，面目全非的试纸轻飘飘落在地上。
“你、你……”他吃了一惊，说话都有些结巴：“是全属性？”
藤也有些傻，一直是起点男必备属性的特点居然出现在了‘自己’身上？
拿着菜刀从厨房里奔出的青森誉脸上却闪过‘果然如此’的表情，但当他出现在两人视线里的时候，却已经是一脸不亚于水门的惊讶：“她是全属性？你诳我呢吧？”
“你自己看。”水门指着地毯，说。
青森誉捂着嘴，好像受到了什么惊吓：“全属性……我见过的人里就只有……”
“三代目大人吧。”水门接了一句。
“嗯。”青森誉点头。
“嘿，这么说你也有成为忍术字典的潜质。”水门高兴得好像是自己被这种老天赐予的金砖头砸中一样：“阿誉阿誉，你一定好好好培养你侄女！”
青森誉哼了一声，嗒嗒嗒又跑回厨房内。
潜藏在骨子里的‘好为人师’属性这个时候却好像被激活了，水门收起脸上乐得癫狂的表情坐下，很正经地问：“藤对哪个属性比较感兴趣？”
哪个属性？
藤想了想，火遁大路货，风遁很高端，土遁没感觉，水遁……第一印象就是穿着睡裤出来晃的再不斩= =+剩下的就只有……
“雷吧……”
“我也觉得雷遁比较酷，特别是视觉效果。”水门说，（厨房里传出‘明明是因为你有雷属性’之类的吐槽），他伸出右手，一星蓝光骤然出现！跳跃的蓝色查克拉一刹那凝出雷电的形状，噼噼啪啪的特效音中，电光在掌心凝出一个美妙的弧，弯起的拐角像俏丽的月牙般惊艳，却带着冰一般的威慑力。与隔着显示屏看到的效果完全不同，当面看起来雷遁漂亮得不可思议，像被蛊惑了，藤不由得伸出手——
“啪”，电光触到皮肤的前一秒，消失了。
伸出去的手卡在空中，对着空气握了一下，好像要抓住什么。
水门翘起嘴角。
藤的表现让他想起自己第一次看到别人演示雷遁时的情景，一下子被电弧勾住的心神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从此就再也挣脱不开。
“要学吗？”学着记忆里的演示者，他问。
藤怔怔地看着握着空气的右手，缓缓点点头。
又来了……那种不妙的感觉。
不该出现的，模糊的，重新成为人的感觉。
好像心脏漏了一拍，从虚无的冰河中脱离，爬上坚实的地面。但这地面却只是她执念中一个美妙的幻境，离她真正的家乡遥不可及。
然而重新踏入社会的感觉充满了不可思议的诱惑，可以停下来歇一歇的念头就像攀上树干的藤类植物，疯狂地生长起来。它们抽干枝干的养分，像灾难一样覆盖整个世界。
当晚，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藤觉得情况有点糟。
一个虚拟的幻境，出现在大脑制造的某个世界中，却已经开始朝着‘正常生活’的方向转化，如果说之前在根部的紧张、压力、绝望刺激下，她的思维始终保持着‘这是一个梦’的清醒度，那么现在被‘平凡生活’入侵的大脑已经逐渐变得迷惑。
她不喜欢根部的生活，除了养伤就是厮杀，活着的唯一目的是为了死，生活中缺乏最基本的作为一个人的需求；而向往的平静生活却是裹着甜蜜外衣的致命毒药，不过舔了一下它滑腻的外壳，其入骨的毒性就蛇一般攀附过来。
前者令她厌恶，后者则令她害怕。
一直以来，支撑藤保持基础行为思考模式的，正是她脑子里深信的‘这是一个梦’的明确认知，正是为了这种造物主般高高在上的心理，将她从精神崩溃的边缘中一次次捞出来。而现在，在绝望的深海中沉沉浮浮的信仰却被正常的路绊倒，不知不觉中，她好像已经没办法将身边的人当做简单的符号了。
这样的她，是不是还敢朝着那个目标一往无前？
不知道，无法断言。
她想回去，想回到有家人，有熟悉的一切的地方去。
怎么办……
藤抓起枕头盖在脸上，让棉絮奇异的味道充斥鼻尖，躁动的心仿佛也随着平静下来，窗外时有时无的人声里，牙齿陷入嘴唇的肉中，血的味道窜入。
腥甜的，苦涩的。
冲淡了平和的馨香。
我还是要醒过来……
她这么念着，渐渐沉入梦乡。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2.3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