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使徒》熠夏

2、002

　　东新路上一队警车呼啸而来，停在了本市最大的珠宝店星华珠宝城门前。叶鹂这才想起来，这就是今早上了头条的《隐形的盗窃犯》一案的事发地。
　　“宗政警官，特侦三队能来帮忙调查这起盗窃案，实在是太好了。”负责现场侦查的警官正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看见刚下警车的宗政大喜过望，急忙迎上来。
　　“于警官，我们又有机会合作了。”宗政谦虚有礼地向那人打招呼，“我们刚来，还不熟悉情况，还得请您讲讲案情。”
　　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概是这个样子的：星华珠宝城每半个月都会向固定的珠宝供应商购进一批裸钻用于珠宝加工。昨天下午，珠宝城按惯例检验供货商提供的货物，是三百颗高品质的钻石。和往常一样，主管和另外两名职员一一对钻石的品质进行鉴定，评定等次，之后将每颗钻石分别放置在加密的盒子里，在盒子的信息卡上给每颗钻石编号并注明钻石的等次。全程有监控器进行录像，从供货商打开保险箱到珠宝店将钻石锁入保险柜，一切照常，但是今早有人想要取编号105的钻石进行镶嵌的时候，却发现对应编号的盒子是空的。钻石遗失引起了一阵骚乱，经主管清点后，发现编号从001到010及101到110的20颗钻石都不见了。20颗顶级钻石，价值不菲，主管立即报警。
　　根据于警官的调查，昨天下午4时左右，由于维修人员为监控系统作维护时操作失误，导致监控发生故障，有近一刻钟的时间，库房附近的监控设备停止运行，于警官推测嫌犯就是在这个时间潜入库房作案的。破解库房的密码至少需要十分钟的时间，嫌犯行窃成功后又能在不引起怀疑的情况下全身而退，嫌犯极有可能就是珠宝城内部的人。现在他正派人对在此时段当班的人一一进行排查，但结合库房附近的录像，似乎没有人在库房附近停留，也就是当时没有人有足够的作案时间。这个破案的疑点经媒体和网络夸张，就变成了“看不见的隐形犯”这一噱头。
　　“这是公安局正在侦查中的案件，怎么把媒体也放进来添乱了？”吴阳皱眉抱怨。
　　“媒体要求让公众享有充分的知情权嘛。当然其中也不乏到处捕风捉影夸张报道之辈。”年纪稍大的盛翔解释道。
　　“好了，我们进去看看现场。”宗政彦适时止住了话题。
　　珠宝店已经恢复营业，表面看来一切如常，只有店员还时不时私下里议论遭窃的事情。
　　特侦队兵分两路，宗政彦和叶鹂、任飞去调监控录像，其他人去询问店员搜集线索。
　　特侦队众人的看法和于警官的推断一致，所以将调查重点放在珠宝城内部人员的排查上，特别是那些有机会接触到钻石的人。
　　监控室内，叶鹂和宗政彦、任飞正在观看案发时间的监控录像。叶鹂侦查课成绩一向是班级第一名，一方面想知道谁是案犯，另一方面又因为早上的气还没消，不想让宗政彦比她先发现线索，所以叶鹂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屏幕。
　　宗政彦坐在叶鹂和任飞中间，他用余光扫了一眼十分专注的叶鹂，轻轻呼出一口气：总算确定了没有引她入错行，嘴上说不喜欢，查起案子来比谁都积极，这才有希望完成任务，他也好早日摆脱现在这该死的身份。
　　叶鹂看完监控录像，感觉凭录像找到嫌犯的可能性不大。一是案发期间库房及附近的监控失灵，二是根据已有的监控，案发时珠宝城的员工几乎都在忙自己的工作，只有两个人在库房附近停留少许。
　　“如果真是这两个人其中之一做的，那他们的犯案手法也太神了吧！没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开库房和保险柜两道门！”任飞看完录像，也觉得这是最顶尖的窃贼也难以完成的。
　　“如果一定要你做到，你怎么办？”宗政彦看向任飞。
　　任飞哭笑不得：“头儿你这也太强人所难了吧。让我去开那个复杂的锁，还不如一拳打翻这里的主管，直接问出密码来得容易。”
　　宗政彦一笑：“也倒是个办法。叶鹂怎么看？”
　　叶鹂没想到宗政彦会当众出题考她这个新人，她略一思索，道：“或许监控故障只是个障眼法，或许是库房或保险柜的锁本身就有问题，监控故障时间为13分27秒，13分钟打开两道门不容易，而打开一道门行窃就容易得多了。尤其是保险柜在库房内部，平时很少有人接触，十分隐秘，在保险柜锁上做手脚被发现的风险相对要小，所以可以让本部技术科的人来检查一下。”
　　“嗯，还有呢？”宗政彦点头，继续追问。
　　还……还有？叶鹂很无语地看向宗政彦，他以为他是在大学讲课吗？怎么感觉像不停地提出刁钻问题想要考住自己学生的老学究一样！
　　“还有……还有就是监控中的两个人很有可能不是单独犯案，而是合作默契的同伙儿，两个人一起作案的话，互相协助，要比一个人要容易。”
　　“任飞你去盛翔那里看看他们那里的进度，顺便列一张知晓库房和保险柜密码的人的名单，把案发时库房附近的那两个人的信息也搜集一下。叶鹂你去库房看看于警官现场勘查有没有发现新的线索，询问保险柜锁有没有被破坏过。再去了解一下监控失灵的原因，负责日常维护的人又是谁。”宗政彦用很短的时间作了分析，给任飞和叶鹂布置下一项任务。
　　任飞和叶鹂得令，各做各的活计去了，留宗政彦一个人在监控室内整理头绪。
　　叶鹂事先看过珠宝城的内部布局图纸，循着记忆里的方向向库房走去。谁知转了几圈，没找到库房，又回到了监控室附近。
　　“那个，请问去库房怎么走？”看见迎面走来一个穿着珠宝城制服的工作人员，叶鹂囧囧地问道。她可不想让宗政彦知道她在巴掌大的地方迷路了。
　　“你是来调查的警官吧？我带你去库房吧。”那人四五十岁，身体略微有些发福，声音很豁亮。
　　“不用麻烦，帮我指个方向就好，不要耽误了您的工作。”
　　“没啥麻烦的。我就在监控室工作，是负责监控维修的。警官们在里面查案，我现在也不能进去打扰。”那人在前面带路，叶鹂跟在后面。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那能不能告诉我监控失灵那天的具体情况？监控为什么会突然故障？”
　　“监控故障那天正好是我当班，其实这事也怪我，那天正好是我当班，按例检查监控运行状况，本来是没什么问题的，可是正好碰见鉴定科的小陈过来找我聊了几句，小陈是我的老乡，几个月前女朋友和他分手了，心里也不好受，所以最近总是过来找我聊聊天，我这个老乡也能帮他宽宽心解解闷。”
　　那人语气一顿，挠了挠头发：“一边聊天一边检测，本来那些东西是闭着眼都能完成的，可谁知道操作出了差错，库房附近的开几个监控失灵，还偏偏在那个时候来了小偷儿，你说这事赶得巧不巧。”
　　“那个小陈，监控失灵的时候在哪里？”何止巧，巧得跟刻意安排的一样。
　　“小陈？一直在监控室和我一起啊，监控恢复后我们还聊了挺久，我们俩也是后来才知道库房被盗的。”
　　二人一路走到了库房，叶鹂谢过带路的员工，找到了于警官，带回了一条更加惊人的消息：库房和保险柜安全系数极高的两道锁只在表面有轻微的划痕，根本找不到曾被暴力破坏过的痕迹！而且据最先发现钻石丢失的员工说，在他们进来取钻石之前，库房和保险柜两道门是严严实实锁好的，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两样。